北朝書 第一章 豆蔻梢頭二月初

作者 ︰ 公子春秋

PS︰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好像在用第三人稱寫第一人稱,看來我還是只會用第一人稱的寫法呀……大家可以無視我……第二卷開始了,春秋本著簡單明了的原則,親們一看卷名就知道大概講些什麼了,(本周繼續不定時加更)。還有,宮斗神馬滴,春秋不擅長呀~不擅長呀~況且這個大多屬于史實材料想象力擴大化,春秋個人是比較喜歡看政治斗爭這類大氣一點的,不大看宅斗宮斗,所以直接導致…….好吧,我廢話了,大家繼續無視我。

東郊狩獵在羽林率開道的吆喝聲中結束,武帝回宮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舉行盛大的春祭,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而突厥也派遣使者前來朝貢,宮廷彌漫著太平盛世的浮華,各種祭祀的典禮在這個春季接踵而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當你平淡無趣時希望做些事情來慢慢的打發時間,可是當他們接連而至時你又是那樣的措手不及,慌亂得猶如失去了手腳般。《尚書》中記載︰「桑土既蠶,于是民得下丘居土」,蠶桑與農耕乃國之根本,所以「天子親耕以供粢盛,後親蠶以供祭服」,作為一年中最高規格的國家祀典,身為嬪妃的未央這次不能幸免。

大周未立皇後,主持先蠶祭祀自然落到太後身上,可事不湊巧,長信宮傳來太後抱恙的消息,先蠶祭祀的主持人選一時間成為宮里最興奮和熱鬧的話題。朝堂之上,各方勢力開始向武帝施壓,進行著新一輪的皇後爭奪戰。

偏偏于此時,阿史那在見到突厥使者後上月復下泄數日,御醫輪番診治後斷定是被人下了藥,惹來病中的太後出面下旨徹查,鬧的差點翻遍了整個未央宮,最後總算查出來是甘露殿為之。獨孤月容不知犯了什麼傻,竟然在阿史那的膳食中加了益母草,而且最少食用了三個月,後來獨孤月容身邊的侍婢平兒出來頂了罪,武帝懾于獨孤閥的權勢,只當平兒是因報主心切,害怕阿史那搶了主母的皇後位才一時糊涂,最終杖殺平兒,此事不了了之。但獨孤月容也因此事,本就動搖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朝堂上的獨孤閥漸漸沒了聲息,除了冊立皇後不提,一任事情均按宇文護的奏表而辦。

未央壓根兒連昭陽殿都不用出,這些消息就隨風飄來,擋也無法擋住。她不相信獨孤月容會做這種事,更不會傻得這麼巧在突厥朝貢發生,但深恨阿史那的除了她也找不到旁人。可憐了無辜的平兒,想想身邊的奴婢們,自己若發生同樣的境況能夠舍身相救的,只怕只有蝶舞了吧。

未央相信獨孤月容是被陷害的,不過想歸想,這樣的紛爭牽一發而動家族,她也只能當茶余飯後的話題來听。

二月杏花初綻枝頭,隱隱含香,未央一身朱紅描金團牡丹披紗的襦裙,千嬌髻上插一扁方小金釵,款款靜立在樹下。幾縷春風輕搖,花雨紛飛,她伸手接住了一瓣,修長指尖落著一抹瑩白,微黃的花蕊輕輕顫了顫,不勝嬌羞的柔弱,恍惚間還以為清雪未融,然而那一襲靈動的春意是掩也掩不住了。

她抬頭深舒了一口氣,握緊了手指,細眉微鎖,還有三日,還有三日先蠶祭祀就要開始了,到底要不要去?還是一如既往的稱病?

「娘子,落塵娘子說今日她不能來了。」蝶舞在身後輕喚,未央眼底一暗,這些日子達真姑姑不在,宇文還是個孩子,只有落塵能說的上話。落塵像極了未朝……是像吧,若未朝長大後跟落塵一樣就好了,就可以保護自己了…….

蝶舞的輕喚扯回她的思緒,轉身說道︰「知道了,回去吧。」太後抱恙,那個神秘的老婦人估計照看太後無暇顧及自己,沒有落塵在,答應說的是掃雪,如今沒有雪了,未央也懶得再去。

「高凝華」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未央猶豫了一會兒,慢慢停下步子,側身等來人靠近,「見過獨孤昭訓。」

獨孤月容優雅風姿不變,凝眸細細打量她︰「怎麼,這次不裝病了?」

未央謹慎望她,意外見那渾不似剛遭了陷害受了氣的模樣,高傲風華絲毫不減,不免微覺奇怪,「獨孤昭訓哪里的話,凝華先前確實身子不適。」

獨孤月容微微抬頭望望天,「是呀,春天來了嘛。」

未央不明其意,只看著她並不接話。獨孤月容眉心輕鎖,也不知在想什麼,半響後眼神銳光一閃,輕移蓮步,附耳說道︰「縱觀北朝,皇後之位不出三人左右,今日若我去了,下一個便輪到你,再來一次五十杖,你可還受得了?」

未央被這話驚震,怔在當場,獨孤月容斜眼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蝶舞,聳肩輕笑,拂袖而去,很快隱沒在永巷的蒙蒙白霧之中。

她的言外之意未央豈會不懂,幾乎忘記了阿史那與獨孤月容之間的斗爭由始至終自己都不可能成為一個旁觀者,若只做看客,換來的不僅僅是那五十杖,甚至是比血洗更慘烈的結局。想起昭陽殿隱藏的諸多眼楮,未央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然間明白到她們爭的是什麼,斗的是什麼,她們爭的是家國的榮耀,斗的是宮里所有的一切,而自己呢?自己的背後同樣有家亦有國

「娘子……娘子」未央心中一凜,赫然扭頭看著蝶舞,「你听到她說的了嗎?」。

蝶舞重重的點頭,臉上尚未退卻的灰白顯示著她內心的害怕和緊張。「我該不該?我該不該?」未央摁著蝶舞支撐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我該不該?該不該?……」

「娘子的身後除了齊國不是還有李氏姻親麼?獨孤昭訓的身後是獨孤閥,娘子以為,誰對阿史那或者…….大冢宰……更有威脅?」蝶舞緊緊隨在她身後,一石激起千層浪,獨孤月容一句話帶起二人內心深處最害怕的東西。

未央腳底一滯,斜頭看她,蝶舞垂頭一笑,笑的有些狡黠,無論是獨孤昭訓還是娘子都是大冢宰最大的威脅。

未央幾乎可以斷定獨孤月容是故意在永巷踫她,故意說這些話給她听,她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未央不要再不吭氣。獨孤月容說那句話時,眼神里充滿了輕蔑和希望,輕蔑未央躲在她的身後,希望未央能與自己聯手。

……與獨孤月容聯手嗎?……

蝶舞一路扶她回宮,她知道未央要好好想,她只是個奴婢,只能提點卻不能指示,如何去做現在還不能替她拿主意。日頭才過晌午,未央卻感覺身心疲憊,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好半響心才漸漸安寧下來,昏昏沉沉的睡去。

蝶舞見未央睡去,放下帷幔,燃起香薰,靠在塌邊守護著。漸漸退卻少女純真的未央,隱見其姿貌絕倫的容顏,有時靜下款款淡淡,固然嬌柔,然而美中卻暗斂著一股冰雪之姿……娘子長大了,以後可苦了……

殿外突然雜亂,蝶舞回過神來,尚且不及出內殿,迎面撞進來一人,蝶舞見之,陡然間心神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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