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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黑暗中的你的手……………………
空間裂痕沒有一絲光線,極致的黑暗吞噬了所有的發光源,箭魚戰艦內的燈光也不例外。秋詞和蕭春水坐在封閉的冥月駕駛艙內,對戰艦備戰室突然而至的漆黑並不驚慌,秋詞手一動,就想打開駕駛艙內的能源燈。
一直涼悠悠的手在黑暗中伸出,無比準確的捉住了她的手,她看不到身邊的人,暗中皺了皺眉。
「不要開燈,黑夜中一燈獨明,太顯眼了。」蕭春水輕聲說了一句,抓著她的手卻沒有松開。
秋詞停下了要打開能源燈的手,感覺黑暗中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涼的浸人,忍不住往回縮了縮,誰知那只手抓的更緊,微微帶著些顫抖。
「嗯?」她從鼻腔里發出一絲疑惑。
黑暗中沒有聲音,身邊的人似乎不打算回應她。
秋詞又掙了掙,那只手的力氣也相應的加大了幾分,還是沒甩月兌。
她怒了,這算什麼?吃老娘豆腐?什麼人哪這是?還是他以為這是在玩天黑請閉眼,你模我也模的游戲?
「蕭春水,把你的爪子拿開。」她深吸了口氣,盡量而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
那只爪子期期艾艾的松了松,但馬上抓的更緊。
「你放不放手?」秋詞瞪圓了眼楮,眼神凶戾,可惜一團漆黑,她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做了無用功,旁邊的人看不見。
箭魚戰艦不知撞到什麼物體,陡然開始顛簸起來,好一陣子才穩定住繼續穿梭。期間秋詞被顛的七暈八素,頓時忘了抓在手上的那只爪子,等她腦子清醒過來時,居然發現爪子仍然抓在她手上。
怒就一個字,這不要臉的混蛋,這唱的是哪一出?你抓著就算了,那麼用力干什麼?
秋詞剛要發作,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那只捏的她手發疼,還在微微顫抖的爪子難道是因為某人在害怕?
她驀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疑聲道︰「你別告訴我……你怕黑啊?」
「怎、怎會?」蕭春水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簡短的兩個字居然還要顫抖一下,似乎更加充分的論證了她的判斷。
「真的?」秋詞壓低聲音驚叫,這不科學,完全沒有道理。
「開、開什麼玩笑,我執行任務,很多都是,在夜里,進行。」為了不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像在顫抖,蕭春水把一句話斷成好幾截,听起來果然不顫抖了,卻變成了欲蓋彌彰。
秋詞撇撇嘴,夜里執行任務,並不代表完全沒有光。現在處于極致黑暗的密封空間內,某些人的毛病藏不住了。于是她一針見血的說道︰「那你放手。」
「……」蕭春水靜寂了片刻,嘴硬道︰「咳,我怕、你會、害怕。」
「我不怕,你放心吧,我打小就不怕黑。」秋詞連忙接道。
「……」
她等了許久,听不到他說話,不由催促道︰「放手呀,我不怕啊。」
蕭春水沒辦法繼續裝聾作啞,拿出上級的口氣道︰「中尉,我帶你、出來,就要、對你、負責,照護你、是應該的,不用、不好意思。」
「說人話!」
秋詞大怒,誰不好意思了?誰需要人照護了?還有,能好好說話嗎?這斷句斷的她听著都頭疼。
「不會。」
「……」
秋詞也無話可說了,身邊這家伙怕是腦子糊涂了,連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她現在懷疑身邊坐著的到底是不是蕭春水。
良久,她嘆息一聲,心里很是惆悵,前世對蕭春水積存下來的那些崇敬之情,基本上都掉光了。誰能想到,這麼一個軍人的標桿,軍部的天才,少女的夢中情人,居然TM的會怕黑?
她覺得自己心里有什麼東西碎掉了,碎了一地,支離破碎的粘都粘不起來。
又過了許久,秋詞接受了事實,嘆道︰「你怎麼會怕黑啊?」
「我沒有。」她的話音剛落,身邊的人很快反駁道。
「嗯~~」秋詞拖長了尾音。
「真沒有。」依然堅定的回答,帶著不可置疑的肯定。
「那把爪子拿開。」
「……」
箭魚戰艦再次顛簸起來,秋詞被蕭春水握著的手快要麻木了,忍不住開口道︰「你能松點勁兒嗎?我的手麻了。」她已經放棄了讓他松手的可能,因為知道不可能,只是讓他放松些。
蕭春水那只爪子果然微不可查的松了松,不過是在太微不可查了,秋詞都沒查出來。
她臉黑了,好在駕駛艙內由內到外都是黑的,她就算臉再黑十倍,也黑不過這密閉的暗沉沉的空間。
「你輕點。」
「輕了。」
「再輕點。」
「又輕了。」
……
秋詞計算著時間,按照其他的空間跳躍點計算,大概需要七個小時左右才能穿過這條類似于蟲洞的空間裂痕,這意味著她的手還需要四個多小時才能逃離魔爪,這真是一個令人悲哀的事實。
在黑暗中執子之手談情說愛,這是大多數青年男女喜聞樂見的好事,尤其是和自己相互攜手的人是人中之龍鳥中之鳳,更是求都求不來的運氣。
然而,如果被握著的手開發發白,然後發青,繼而又麻又疼,估計味道就變了。多半都會在心里罵一句︰尼瑪,放開老子的手!
秋詞何止罵了一句,她起碼罵了十幾句,而且不是在心里罵,而是直接說出口。無奈蕭春水如老僧坐定,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隨她怎麼說,就是不松手,反正她打不過他。
「你到底為什麼會怕黑?」黑暗中,秋詞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她只是隨口問問,並沒有期待他會回答。只是覺得這人隱藏太深了,有這麼明顯的毛病,居然從軍那麼多年都沒人發現。
黑暗中寂靜無聲,果然不出她所料,蕭春水絕對回答這個丟人的問題。秋詞閉上眼楮,準備小眯一會兒,那只手就當不是自己的。
「其實也沒什麼,這麼多年我以為自己忘記了,誰知道偶爾還是會發作。」蕭春水幽幽的嘆了口氣,也許是秋詞的手不在掙扎,也許是處在黑暗的環境下久了也就習慣了,他的聲音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秋詞掙開眼楮,她沒想到蕭春水居然真的會回答她,不由悄悄的豎起耳朵。眾所周知,秋詞很喜歡听八卦,向來是來者不拒,只要敢說,她就敢听。這個良好的習慣是前世在紅蜘蛛海盜艦隊中養成,至今依然保存良好。
「那時候我大概是七歲吧,師父教我駕駛機甲,那是一台蒼狼機甲。」他在黑暗中笑了笑,「那時的我太小,看到佇立在眼前的蒼狼機甲,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這猙獰凶惡的龐然大物,爪子上的每個爪牙都比我人還大,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機甲。」
他又笑了一聲,緊抓在秋詞手上的爪子松了一些,接著道︰「師父已經教過我駕駛機甲的理論,其實她也不會駕駛機甲,那是照著資料教我的。她要我駕駛蒼狼在對面的雪山上奔跑,雪山上被她設置了很多冰柱子,我的任務是駕駛蒼狼從山腳沿著蜿蜒向上排列的冰柱,跑到山頂摘下那朵聖白蓮。」
「你師父是個瘋子。」秋詞不咸不淡的評價,她的童年雖然也是被紅胡子逼著學習各類槍炮操作和機甲操作,但都是循序漸進,沒有這種坑爹的設定。
「或者是吧。」蕭春水淡淡的道︰「那些冰柱很有講究,踫到一根就可能引起雪崩,那座雪山一眼看不到頂,如果雪崩的話幾乎沒有可能活著出來。」
「那你運氣真好,第一次駕駛機甲都沒踫到冰柱。」秋詞打岔。
蕭春水苦笑道︰「我踫到了。」
「啊?」
「我又不是真的天才,哪有人第一次駕駛機甲就能操作的如臂使指?何況師父那些冰柱都插在必經之路上,要想不踫到,就得走更險峻的崖壁。」
秋詞又打岔︰「那你怎麼沒去死?」
「……」
秋詞咳了一聲︰「我是說……你怎麼從雪崩中活下來的?」
「你別老打岔。」蕭春水說了她一句。
秋詞哦了一聲,听他繼續道︰「其實我利用到雪山的那段距離,故意把機甲速度放得極慢,逐漸適應了機甲的初步操作。也幸好那些操作理論我的記得,一一對應實驗,很快熟悉了步驟。到達雪山時,至少駕駛機甲行駛沒問題。」
說到這里,他等了一會兒,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不打岔了?」
秋詞︰「……」
「蒼狼機甲其實很適合山地行走,雖然是雪山冰岩,但蒼狼鋒利的爪子可以輕易的破開堅冰,我就這樣慢慢的爬上了雪山中腰,又一步步的駕駛機甲挪到了山頂。蒼狼的智腦屏幕上,我已經看到了盛開在冰崖上的聖雪蓮,一瓣瓣冰雪融成的花瓣,女敕黃微顫的花蕊,聖潔的綻放在難得一見的陽光下。」
見他停下來,秋詞弱弱的問道︰「我是不是該打岔了?」
「不用,」蕭春水笑了笑︰「可惜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過去,聖雪蓮在冰崖頂上,我只能駕駛蒼狼從垂直的光滑冰壁上往上爬。誰知爬到一半……」
第二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