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蘊初一下午都處在興奮之中,下午金海燕只教了兩首曲子的不同彈奏方法,但是她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彈奏了三首曲子。
曲子的名字趙蘊初不記得,因為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趙蘊初緊盯著金海燕彈奏了那三首曲子,之後她就驚訝地發現,她的腦子里像是刻錄了光盤一般,把那三首曲子絲毫不差地記錄了下來
之前金海燕要她彈奏曲子,她沒有出一點錯誤非常流利地完成了任務,趙蘊初以為那不過是踫巧,所以她才在下課的時候會死死盯著金海燕的手,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因為她知道金海燕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課間的時候彈琴。
金海燕彈奏了三首曲子,趙蘊初從頭看到尾,之後就試著在琴弦上撥動了起來,果然如之前那般,她能一絲不落地全部彈奏出來。
這一下趙蘊初不敢再相信這是湊巧,想她一個五音不分的菜鳥,連樂譜都不會認,卻能在只看了別人演奏一遍之後就非常迅速地學會一首曲子,如果不是腦子出了問題,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她真的腦子出了問題。
趙蘊初這個時候終于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了,不在她的手上,而在她的腦袋。她從架子上取出一本古箏譜子,只看了一遍,她就閉上了眼楮開始默默背誦起來。
不出所料,她就一字不落地背誦了出來,這樣的結果讓趙蘊初又是激動又是興奮。
幾個小時前,得知自己重生的趙蘊初其實很是郁悶,畢竟她剛剛發現肖易和柳晴的陰謀,只需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可以報復那兩人,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可是賊老天卻一聲不吭地把她送回了十年前,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來,她甚至有些擔心,這個時空是不是真的有肖易這個人,如果沒有,她所有的怨恨都將不知道找誰去報。
如今發現自己重生還被附贈了小異能,她的郁悶也抵消了,過目不忘啊,這樣的本事,換成是誰都要興奮上好幾天吧?不過趙蘊初興奮歸興奮,卻也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如今最重要的是學會藏拙,引蛇出洞才是報仇的關鍵。
果然,在趙蘊初奇跡般地彈奏了一曲完整的曲子之後,金海燕再要求趙蘊初彈奏新的曲子的時候,趙蘊初開始變得手忙腳亂起來,不但彈錯了好幾個音符,後面更是指法錯亂,熱得其他看熱鬧的眾人嬉笑不已。
「行了行了,別彈了,別毀了你那張好琴」見趙蘊初錯誤百出,狼狽不堪,本來對趙蘊初還抱著一絲期待的金海燕實在看不下午了,一臉鐵青地看了趙蘊初一眼,直接揮手喝止了她。
趙蘊初心中暗自偷笑,臉色還要故作平靜,朝著那些幸災樂禍的人冷冷地看上一眼,那些女孩子們趕忙回過頭去端坐好,只有余秋香低著頭一聲不吭,偶爾偷瞄趙蘊初一眼,神色間透出幾分復雜。
余秋香一直在觀察趙蘊初的一舉一動,自然看到了之前課間趙蘊初學習金海燕彈奏曲子的一幕,雖然趙蘊初並沒有真的弄出聲響來,但是一個指法接著一個指法她都沒有拉下,顯然那幾首曲子對她來說並不是難題。
但是之後趙蘊初的表現,讓余秋香又是納悶不已。和課間的時候金海燕彈奏的那三首曲子相比,後面學習的那首曲子,指法要簡單太多了,但是為什麼趙蘊初會學不會?那樣典型的錯誤,在余秋香看來,趙蘊初根本不應該犯,可是她確實是犯了。
難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余秋香很是疑惑,為什麼?趙蘊初為什麼要故意犯錯惹金老師不高興,讓同學笑話她呢?
趙蘊初並不曾留意身邊的余秋香,所以不知道余秋香心中所想,時間越過越久,她漸漸坐不住了,時不時地看手表,六點才能下課,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因為父親就要回來了。
一下課,趙蘊初就開始收拾東西,把琴譜往包里一塞,她就要沖出教室。不想前腳還沒有跨出去,就被身後的凌媚兒給叫住了。
「蘊初,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里?」
趙蘊初抬出去的腳步一頓,不耐煩地回過頭來︰「什麼事?」
凌媚兒見她似乎不怎麼高興,以為她是在為剛剛被金海燕打擊了,遂笑道︰「上個星期咱們不是約好了的嗎?一會兒咱們去血色薔薇我听別人說血色來了一個非常帥氣的樂隊,晚上會有現場演奏,咱們帶著朱倩和余秋香去湊湊熱鬧怎麼樣?」
趙蘊初本來听她提起血色薔薇的時候還有些發愣,听到樂隊演奏,才想起來那血色薔薇是她和凌媚兒經常去的一家酒吧。
趙蘊初高中的時候也算一女霸,不少人稱她為四中一姐,和凌媚兒不同,趙蘊初除了富家圈子之外,和一些官家小姐也混得不錯,所以很多事情凌媚兒不敢做,趙蘊初卻可以膽大包天,當然這些都是瞞著她娘盧巧慧的。
就像泡吧這種事情,凌媚兒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是決計不敢一個人亂闖的,但是趙蘊初卻敢。她在血色薔薇也算混得熟了,連酒吧老板都被她忽悠著和她結拜成了兄妹。當然,只是口頭上的稱呼而已,趙蘊初很明白,那酒吧老板若不是看在她老爹是副市長的份上,絕對不會賣她這個面子。
不過上一世的趙蘊初,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在哪里都能橫行霸道,如魚得水,沒有人敢阻攔她,直到外公去世,父親入獄,母親瘋癲,她才體會到樹倒猢猻散是什麼滋味。
經歷了肖易那件事情之後,趙蘊初已然明白,在這個世界,除了你的父母親人,沒有任何人會不計回報地對你好,那些接近你討好你奉承你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見趙蘊初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凌媚兒覺得有些心虛,模不清趙蘊初到底是什麼心思,不由得開口問道︰「蘊初,你怎麼了?」
趙蘊初回過神來,淡淡看了跟在凌媚兒身後的朱倩和余秋香一眼︰「你們去吧,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改天吧。」
說著也不等凌媚兒多說話,她就一轉身拎著書包飛也似的蹬著皮鞋下樓了。
凌媚兒錯愕地看著趙蘊初下樓消失在人群里,這才反應過來,猛地跺了跺腳,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她要是能自己一個人進得了血色薔薇,還需要叫趙蘊初嗎?
血色薔薇有規定,未成年人不得入內,雖然也有一些未成年少女扮濃妝混進去的,但是那樣非常麻煩不說,若是被酒保逮住轟出來,那就太丟人了,哪里比得上趙蘊初跟老板的交情,只要說一句話,自然有酒保領著她們進去,還會有免費的酒水點心伺候著。
不過這個時候趙蘊初哪里還顧得上凌媚兒心里想的什麼,她的心早已經飛回了家,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自己的父親。
「這人怎麼這樣?明明你們上個星期約好了的,太不講信用了」朱倩見凌媚兒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忍不住火上澆油,「我看她明明就是看不起咱們,才會故意說有事跑掉。哼,這種人最惹人討厭了,假清高」
余秋香卻是注意到趙蘊初最後一節課一直在看手表,知道她是有急事,忙替趙蘊初辯解道︰「倩倩你別這樣說,也許趙蘊初是真的有急事怕耽擱了,反正咱們什麼時候去酒吧都是一樣的,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朱倩顯然不滿意,撇了撇嘴︰「秋香你就是脾氣好,我呀最看不慣的就是說話不算數的人了,這種人一看就知道人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