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寶貝兒,你為什麼不高興呢,媽媽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給門多查夫人弄走的,那個老女巫真是太可怕了。,瞧瞧,瞧瞧我的小天使都瘦了。」威廉森夫人捧著喬伊莎的小臉感嘆著,臉上擠成一團,像個剛出籠的肉包子。
喬伊莎緊緊攥著絲綢布料的裙子,努力克制心口翻騰的火氣「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想要辭退門多查夫人,是你自己的意思嗎?」。
「哦,當然,你沒看見你這幾天有多辛苦,親愛的,我絕對不能原諒她那樣折磨你,你的健康高于一切」
「我有說過我很累嗎?」。喬伊莎的語氣不免有些沖,猛的叫威廉森夫人不知所措起來「可是,寶貝,你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你一直在學習,甚至連飯都沒有好好吃,寶貝,你這樣是不行的,我看的好心痛啊」
「可是你沒有問過我的意思,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門多查夫人,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想學這些,你又怎麼知道我會很累?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想,你以為,你是我嗎?」。
「可是,一個喜歡你的教師不可能五英鎊收買」威廉森夫人漲紅著臉,不能理解女兒為什麼不接受她的好心。「不管怎麼樣,我不能看著你不顧自己的健康,弗利維夫人很好,以後就由她來當你的家庭教師,而且我還給在艾斯利皇家女校報了名,等這個新年過去,你就能和瑞絲一起去上課。寶貝,學校學到的足夠應付將來的生活,听媽**,好好休息知道嗎?」。
喬伊莎拳頭握緊又松開,終是無法按捺下心口的火氣「這又是你自作主張,我問你,你尊重過我的意思嗎?從來沒有不是嗎?」。
喬伊莎嗤笑一聲,將門多查夫人所教導的禮儀全拋在腦後,「 」的甩上房門,打上反鎖後,直接給自己扔到吊著天青色細紗的公主床上。兩眼一閉,一種無力感從心里漫上來。
每在她以為她的努力能改變一切的時候,現實就是會給予她打擊。她知道身為未來人的自傲害了她,所以她努力學習,努力的適應環境,她知道母親的天真會給他們家帶來麻煩,所以她費神的給母親點醒.她知道門多查夫人的教導于她非常有益,所以她極力的在和門多查夫人打好關系。
但事實上,她所做的那些對于現在來說還是太微不足道了。
雖然她讓威廉森夫人認清了一部分事實,卻錯估威廉森夫人對朋友的信任,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像一個貴族小姐,卻忽略了,她現在寄人籬下,鋒芒過露會不會糟來妒恨。她用心與門多查夫人相交,但卻沒想到了,在門多查夫人心中,一個落寞貴族的小心討好,還不如五英鎊來的實惠
雖然威廉森夫人對門多查夫人印象不好,但說這事情布克特夫人沒有插手她打死都不相信布克特夫人今天的舉動,就如一盆冷水扣在頭腦發熱的喬伊莎頭上,也是真正的打醒了她
她之前是太想當然了,以為只要她努力就會改變現狀,卻忘了,她現在的力量是有多薄弱。她用心經營的一切,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她還忽略了,威廉森夫人雖然天真,甚至還得乖乖听她女兒的話,但她還是個母親,還是會有自己主管的看法,無法將她全然看成是個平輩的人,什麼事情都需要她過目
喬伊莎在腦海重新將事情梳理一遍後,倒是平心靜氣了許多。不管她現在是有多不服氣,現實就是遠比她想要糟糕
喬伊莎起身,胡亂抹了抹臉,起身準備出去用晚餐,剛才她是有點遷怒威廉森夫人了,她還得想想要怎麼去跟她說……
只是,還不等喬伊莎想清楚,威廉森早巴巴守在她門口了。
「哦,寶貝兒。「威廉森夫人無錯的揪著她的絲綢裙擺,細長的眼楮,無錯的看著她,像極了做錯事情的小狗兒「對不起,媽媽做事情之前沒能和你商量,但是……」
「我知道的,媽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威廉森夫人眼楮一亮,激動的給喬伊莎小小的身子欖進懷中「哦,親愛的,你知道,媽媽當然清楚你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天使」
喬伊莎吃力的抱住威廉森夫人的腰肢,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不管威廉森夫人是多麼的不靠譜,但她的確是一個好母親,因為她愛女兒的心,勝若愛自己……
新來的弗利維夫人和門多查夫人相比說是草包都不為過。許多貴族禮節才藝都十分馬虎。但威廉森夫人很喜歡她,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會給喬伊莎足夠的休息時間、甚至在喬伊莎亡命學習的時候,還會主動勸她休息。當然,威廉森夫人滿意就注定了喬伊莎憋氣,沒了那麼緊湊的課程安排,喬伊莎反而會覺得心慌,這是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就烙下的毛病,要改絕對不是一朝一夕之間。
好在弗利維夫人倒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的時廚藝和針線活兒都很好,而且是真正的和藹可親,給喬伊莎當成自己的女兒寵著,這叫喬伊莎無論如何也無法對她討厭起來。反是又挪出一部分時間跟著弗利維夫人學習烹飪和針線活兒。雖然也是在學習,但充滿著趣味趣味,學起來也不算累。
瑞絲如此輕松的課業叫瑞絲羨慕不已。兩相對比之下,難免對門多查夫人的抱怨就更多了,甚至上課都開始心不在焉。為此,布克特夫人不止一次的給瑞絲叫進房間訓話。這麼做的效果顯然不佳,不過是叫瑞絲更叛逆罷了。
喬伊莎听瑞絲抱怨也只是付之一笑。她還真不想承認,每次看到布克特夫人氣的扭曲的臉,她心里都會升起一股子快意,這叫什麼來著?唔……應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盡管,那個小惡人很可愛~
喬伊莎尋常表現的平淡,但不代表上次的事情就那麼雲淡風輕的揭過去,她不是個有氣往肚子里咽的人,更不會放任自己處在這樣被動的境地,再別說,布克特夫人還在一邊時時盯著呢
「母親,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
「哦,是的,寶貝,陽光總是叫人身心愉悅。」威廉森夫人很喜歡喬伊莎微笑,見喬伊莎那麼開心的贊嘆著今天的天氣,威廉森夫人哪里有不認同的道理,就算現在是狂風驟雨,那也是狂野的美麗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去倫敦逛逛呢,你知道的,我到這里你不那麼久還沒去倫敦好好看看呢」喬伊莎落寞的蹙著眉頭,一副難過的模樣,看的威廉森夫人揪心不已。
「哦,是的寶貝,你當然可以去看看,是媽媽忽略了,竟然沒帶你去逛過街。我的小可憐,媽媽這就去準備準備」
眼看著裹在絲綢堆中的威廉森夫人跑的飛快,喬伊莎眼底泛著一抹暖色。這麼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喬伊莎終于找到了最好的和威廉森夫人相處的方法。對于一個如此愛她的母親來說,女兒喜歡的和憂心的,全都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此去倫敦,除了更貼近了解現今的社會之外,她也會做一些別的安排,這個莊園,她真的呆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