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娘卻是一點不在意,站起身來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說道︰「既然管事嬤嬤回來了,大家還不去迎著?」說著,自己一人當先向著門口走去。
「小姐……」春花不甘心的叫了一聲,卻沒得到回應,只好趕緊跟在了身後。
只是眾人沒有想到,出去時風風火火的柳嬤嬤,回來的時候卻是六個老婆子抬著一個布兜子送回來的。那布兜子將柳嬤嬤從頭到腳的蒙住,只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腦皮,像是得了白癜風的患者,一塊一塊的甚是嚇人。
屋內的一眾小丫頭都嚇得臉色發白,腳步像是釘在地上似的一動不動。任由六個婆子將柳嬤嬤扔到了她的屋子里。後面跟著面無血色,走路都打晃的珍珠。經過蘇錦娘身邊的時候,她抬頭看了看蘇錦娘,看蘇錦娘眸光犀利的看過來,像是穿透人心一般,立即打了個冷戰,腳下一晃險些跌倒。
這個時候,眾人似乎也都明白過來,看珍珠的目光竟然帶了明顯的幸災樂禍。
蘇錦娘只是輕輕地揮了揮手,說道︰「天晚了,大家都去睡吧!」眾人紛紛散了,珍珠也艱難的轉身,打算回自己的屋子。卻不想蘇錦娘只是淡淡的說道︰「珍珠與柳嬤嬤向來交好,如今她行動不便,你就留下照顧她吧!」
珍珠單薄的身子狠是抖了抖,轉頭看著蘇錦娘,一句話也沒敢說,一步一挪的進了柳嬤嬤的屋子。
蘇錦娘臉上笑了笑,回屋子也不睡覺,而是拿起一本書來,靜靜的等著。
珍珠剛才也看到了柳嬤嬤的樣子,現在還在害怕。進了屋子,點燃了燭火,這才湊近了一看。卻是被嚇得一聲尖叫,坐在了地上。
只見柳嬤嬤那一頭不算烏黑的長發,此時被剃的一塊一塊的,臉上也是一片污血,口斜眼歪,身上比那大街上的乞丐也好不了哪去。此時,她仰躺在床上,斜眼看著珍珠,說不出來的滲人。
珍珠心中一緊,一股碌爬起來,抓著胸口的衣襟,跑去了蘇錦娘的屋子。進了蘇錦娘像是在等她,心中立刻明了,跪在地上一通磕頭。
「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在也不敢了,從今往後的一切但憑小姐吩咐。」珍珠哭的眼淚鼻涕橫流,顯然嚇得狠了。
蘇錦娘從書上抬起頭來,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說道︰「珍珠你這是做什麼?我的嫁妝可都在你手上呢?你這麼一跪是不是存了要霸佔的心思?」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只求小姐給奴婢一條活路。」珍珠期望的看著蘇錦娘。
蘇錦娘把書一扔,有些生氣的說道︰「給你活路?誰給我活路?我還沒出嫁呢,就已經被你兩個刁奴拿捏住了,我找誰要活路去?你還是別求我了,還是盡心盡力的照顧柳嬤嬤吧,將來我的嫁妝可只靠著你們二人了。」
春花與秋月趕緊走過來,一邊架了一個,將珍珠拖著就要往外走。
珍珠趕緊甩月兌了二人,猛地爬過去,抱住蘇錦娘的小腿,哭號著說道︰「小姐,開恩。我這就把東西拿來,東西都在我屋子里,求小姐千萬別趕我走。我一定盡心盡力的照顧小姐。」
蘇錦娘對著春花和秋月使了眼色,二人趕緊出去,不一會兒便捧著一個小布包走了進來。
蘇錦娘接過,打開一看,正是那田契和鋪子文書,並八百兩得銀票,一樣不缺,看樣子錢氏早就已經將東西交給她了,虧她還敢說錢氏沒拿出來。
珍珠看蘇錦娘臉色,似乎還有不悅,立刻上前說道︰「小姐,那彩禮都被押在小庫房,鑰匙卻被夫人拿走了,我,我也沒辦法!」
「好了,今日這事就到此為止吧!誰都不準透露半句口風,否則的話就留下照顧柳嬤嬤,別跟我去侯府了。」蘇錦娘說完,也不看眾人的臉色,回屋睡覺去了。
有了這些銀子,蘇錦娘就逃跑有望了。明日找個機會讓春花和秋月將東西買回來,就可以坐等時機了。
只可惜,蘇錦娘打算的很好,但是離出嫁時間太短了,這兩日滿屋子的人,每每夜深人靜了才散光。
轉眼到了最後一日,也是最忙碌的一日,她跟著老太太點了嫁妝,又不得不回屋子做那白三少爺特意送來的敷面膏,竟然需要將近兩個時辰,然後又是娘家親戚的出門宴。好不容易倒在床上睡了沒有兩個時辰,就又被挖起來,梳頭,上妝。
這古代的婚禮,著實繁復,規矩又多,累的她根本沒時間跑路。最後也只有想著到了侯府,再作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