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妻 第三十四章 東邊吃肉、西邊喝湯

作者 ︰ 瀟瀟緋色

從今往後,這個府邸便是蘇錦娘做主了。

真的就這麼簡單嗎?未必!

那一日蘇錦娘拜見了公公婆婆,順便也認識了小叔子和小姑們,還有就是侯爺的強大後備姨娘團們。有了與二姨娘的爭鋒,這些女人還算是識相,不敢對蘇錦娘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敬。倒是那位二小姐似乎對于她十分不屑,未等拜禮結束便擅自離席。

這個二小姐和小叔子都是二姨娘肚子里出產的產品,品質絕對有保證,就連秉性都不帶別樣兒的。女兒隨二姨娘高傲自負,兒子隨老爹風流成性。

如果是在一天前,她會天真的以為各自為政,互不相干即可。可是今日過後,她們就不僅僅是路人,而是敵人。

在這個府邸中,白青秋是除了他娘親之外都是敵人;而她是除了自己之外,都不可相信。這就是她的未來生活,也是她不的不接受的生活。

第二日一大早,管家便帶領著府邸里的大大小小的管事來向蘇錦娘報道。賬房更是夸張的拉著滿滿三牛車的賬本供她查驗。

蘇錦娘看著站的滿院子的人,一陣頭疼。在以前的時候,她就是個無官一身輕的自由派,找工作也是選擇了自由度最大的自由職業者。沒事的時候,就背著一個包去全國各地考察一下糧食種植情況還有品種改良效益;順便游覽一下各地的美景。

現如今,她卻沒有這麼幸運。她看了一眼那三頭站在大太陽底下的老黃牛,深以為感同身受。

「三少女乃女乃,人都到齊了,您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的盡管說吧!」管家白福長了一張深長的絲瓜臉,兩只精明的小眼珠滴溜溜的轉著,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

蘇錦娘咳了一聲,整了整衣衫,坐在擺好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問道︰「我們侯府是哪一年搬到此處的?」

白福一愣,臉上明顯有些慌亂,隨即又故作鎮定的說道︰「大概是大錦元年588年罷!」

「是嗎?」蘇錦娘眉梢一挑,斜了白福一眼,卻是對著紀嬤嬤說道。

「回三少女乃女乃,是大錦元年586年,那一年老侯爺西北平亂,屢立戰功,凱旋而歸。先皇特賜封老侯爺‘平壤侯’封號,並且賞銀萬兩,賜豪宅一所。」紀嬤嬤恭敬的說著,語氣中那種自豪感,蘇錦娘听了都倍受鼓舞。

同時也不由得唏噓,從當初的風光無限,到如今的狀況,不過才五十年。看來一世英名又如何?終究抵不過一個敗家子。

听著紀嬤嬤的回答,在場的眾人也都不覺恍然,有些曾經見過老侯爺的老人,臉上均露出了一股崇拜之色。但是這些人畢竟在少數,還有大部分人根本就沒听說過侯府的這段歷史,或者說某些利益驅使他們根本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記了。

白福雖然是從自己父親手中接過管家一職,也算是侯府的世代家奴。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老侯爺,這些年更是在鮑氏的引領下走上了一條賣主求榮的不歸路。

他听著紀嬤嬤的回答,臉上自然地流露出一絲不屑。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還提起來干嘛?沒得浪費他去賭博的時間。

于是他再次揚聲問道︰「不知三少女乃女乃說這些所為何事?不如還是先將這個月的事情先處理妥當了吧!」

這些人雖然從本質上來講是侯府的家奴,但是從現實意義上來說,不過是鮑氏的走狗罷了,听見白福這麼說,當即跟著起哄。

紀嬤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凌冽的寒氣,蘇錦娘更是不動聲色的將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茶杯轉了一個圈,啪的一下掉砸地上摔了個粉碎。

眾人被驚了一跳,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

整個院子里的氣氛一時間冷凝起來,就連剛剛不以為然的管家都有些拘謹。

正在此時,院子外忽然連著進來兩撥人。

打頭兒的正是侯府的庶出二小姐白香玲,只見她穿著一身京城最為流行的宮紗裙裝,帶著鳳羽簪,翠玉的耳墜搖搖晃晃,高傲的仰著頭,一馬當先,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人未到,聲先到,一把尖銳的嗓音響起,「呦,這才當家就知道摔盤子弄碗的耍威風了。」

有些人不是你不理她,她就能消停的。

蘇錦娘有些不耐的轉過頭去,正看見跟在白香玲身後的白玉玲在丫鬟的攙扶下,著一身洗的略微發白的裙衫,頭上也帶著一只有些發舊的銀簪,臉色蒼白的走了過來。

白玉玲是侯府里另外一位並不怎麼受寵的姨娘的生的,而且生下來體質就十分弱,隔三差五的生病臥床。若是以前她連院子門都不出,今天怎麼也跟著跑來了?

蘇錦娘也是到了侯府才知道,其實侯府也並不是真的都那麼沒落,只是待遇不同罷了。下人們中間更是流傳著一句俗語,那便是‘東邊吃肉,西邊喝湯!’

這東邊跨院住著的自然是鮑氏和她的一雙兒女,而西邊跨院則是一干姨娘和下人們。以前蘇錦娘還沒感覺,今日看了白香玲和白玉玲的打扮倒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二小姐有所不知,我們三少女乃女乃不過是手滑了,沒拿住才掉在了地上。這耍威風一說可不敢亂說。」紀嬤嬤臉上有些冷淡的說道,她一向如此,從不卑躬屈膝,也從不奴顏媚骨,是一個十分有骨氣的女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蘇錦娘才覺得她值得信賴。

「本小姐說話,哪兒容得你這個老刁奴插嘴!小魚,給我掌嘴!」白香玲小手一揮,身邊一個叫小魚的大丫鬟便咬著牙沖了過來。

蘇錦娘冷哼一聲,說道︰「誰敢動我的人?」不得不說婆婆那種擺明了就是護短的架勢,還是深深地感染了她,若是連自己的人都保不住,還談何自保?

小魚站在白香玲和蘇錦娘的中間,進退維谷,若是以前鮑氏當家,這府里她想打誰就打誰,可是現如今蘇錦娘當了家,她還是有些忌諱。

「干嘛?你也想反了?」白香玲聲嘶力竭的吼道,頗為清秀的臉上一片猙獰。

小魚身子抖了一下,知道白香玲的手段,一咬牙再次走了過去。

蘇錦娘對著紀嬤嬤使了個眼色,這次也不擋了,只是站在身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白香玲正自納悶,便听見一聲慘叫,放眼看去,那個小魚正捂著流血的嘴角狼狽的坐在地上。再看紀嬤嬤仍舊氣定神閑的站在一邊,吹了吹手上被沾染的胭脂粉,有些厭惡的撇了撇嘴。

白香玲哪里吃過這種虧,頓時就有些瘋癲,親自沖過去要打人。蘇錦娘再次使了個眼色,口中忙不迭的說道︰「誒呀,二小姐,你可小心別跌了。」腳下順勢一拌,白香玲頭朝下從台階上尖叫著跌了下去。

好不容易走到跟前的白玉玲張著小嘴,都看傻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她走的太慢了?不過才十幾步路啊?那個總欺負她的二姐姐怎麼就倒栽蔥了?

「哎呀,二小姐,你有沒有怎麼樣?傷到哪里了?你倒是說話啊?……」蘇錦娘跳著腳的一連串發問,實際上卻是半步都沒挪動,趕上原地起跳了。

白香玲是潑婦的脾氣,但還是小姐的身子,這一下栽的是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半響才知道自己渾身都疼,伸手模了模臉,放到眼前一看,竟然滿手都是血,嚇得裂開大嘴嚎啕大哭。

好在下面站著的都不是死人,好幾個連拉帶拽的把白香玲扶了起來,將她安頓在椅子上。蘇錦娘這才湊過去,關心的問道︰「二姐姐,你怎麼樣了?我這里有金瘡藥,要不要先上點藥,我已經命人去找大夫了。」

「誰讓你假好心,身份低下的賤人!」白香玲跌了一跤猶自看不清形勢,看見蘇錦娘近在咫尺的假惺惺的臉,一巴掌扇了過去。

蘇錦娘早知道如此,見她剛一抬手便猛地將一個婆子拉了過來,那婆子站立不穩,險些跌倒。正好頭上明晃晃的銀簪子擋在了白香玲的手下。只听見一聲尖叫,白香玲疼的差點再次暈過去。

「二姐姐真是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問你,你卻伸手就要打我。既然如此,我這里也就不招待了,二姐姐還是請回吧!」蘇錦娘臉上是萬分的委屈,看了一眼嚇傻得白玉玲,一個錯步跑過去,哭著說道︰「四妹妹你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二姐姐剛才又想打我的婆子,又想打我,這是根本就沒把我當一家人啊!」

演戲而已,她也會!蘇錦娘心中冷笑一聲。

「這個,這個,……」白玉玲今日來也不過是問問今後自己的藥膳是否有著落,因為以前的時候都是鮑氏管理,雖說這東西不怎麼值錢也都用的是最差的,可好歹是還有,不然的話自己早就死了。

至于白香玲,她可是不敢招惹的,她本想像以前一樣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可是蘇錦娘現如今正是侯府的紅人,她這個仰人鼻息的小角色,還是先看形勢再說吧!

蘇錦娘自然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而且也知道白香玲是來找麻煩的。既然如此她剛開始就沒想跟她好好說話,與其被人打了罵了再還嘴,不如她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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