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娘雖然心里翻江倒海,感激涕零;可是看在外人眼里畢竟還要顧存些顏面,所以她即便是想撲上去好好地感謝一番自己的盟友,但是還是要忍。
看著白青秋那張俊逸非凡的臉,蘇錦娘以前覺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現在卻有一種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她看似平凡無波的臉上,淡淡的露出了一絲微笑,挑了挑眉,小聲的說道︰「夫君來得真及時,錦娘想你想得緊。」
如此直白的話語,饒是白青秋這個冷面閻羅也有些羞澀,蘇錦娘親眼所見他的耳朵由白變紅,隱隱聳動。有心想要取笑一番,可是時機不對。
熟料,蘇錦娘的玩笑之語,卻被白青秋大聲的宣讀了出來,「娘子真是不乖,為夫說過今夜定然回來好好地安慰你一番,為何找了這麼多人來院子里,讓為夫好生窩火。」
蘇錦娘無端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著白青秋灑然得意的眸子,一種從未有過的詭異的感覺襲上心頭。這白青秋,演戲也不必演得如此真切吧,誠心想要她惡心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蘇錦娘听得心驚肉跳,其他人更是听得面紅耳赤,幾個年齡小的小臉漲得豬肝色,偷偷地瞄著白青秋。鮑氏本想著躲過了此時,回頭就抓蘇錦娘一個不守婦道,勾引小叔的罪名。哪成想白青秋居然此時回來,更說了一段露骨的風流話。
這句話看似玩笑,實則寓意深刻。且不說他無聲無息的將自己不能人道的事情做了否認,更直白的告訴眾人,他今晚肯定會回來,就算蘇錦娘紅杏出牆也不會挑在此時。那麼白青雲三更半夜偷溜進哥哥嫂子的院子,又在人家庫房門口被捉,不是為了偷情,那便是偷盜。
其實白青雲偷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從此在侯爺心目中的地位,便由此一落千丈,將被白青秋踩得死死的,永無翻身之日了。
鮑氏心慌意亂,一時間竟然沒了主意,此時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只能當兒子吃了一個啞巴虧。
「侯爺,三少爺身體不適,再加上更深露重,還是讓他們小兩口先去休息吧!」鮑氏扶著侯爺,一副溫柔如水的模樣。
喬嬤嬤也趕緊湊過來說道︰「侯爺不如先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看來全是個誤會,明兒四少爺好了,讓他親自來負荊請罪,想來他們兄弟情深定不會為了這等小事硬鬧個你死我活。」
今日這事兒,先是捉賊鬧得人心惶惶,再是扯出五丫頭的病癥,最後竟然又鬧出什麼叔嫂偷情;這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荒唐到了極點,丟人到家。若是傳出去,別人還指不定怎麼編排侯府。
侯爺大的本事沒有,卻極好面子,雖然知道今日這事有些蹊蹺,可是卻又不願意真的揭穿。想來經過此事,她們也就能消停一陣子,所以他也樂的糊涂。于是沖著看熱鬧的家奴們耍了一陣威風,禁了口,便扶著鮑氏要回去了。
白青秋自然不會容他這麼容易離開,他進來的時候已經命自己的小廝將整個院子門從外面鎖住了。是以沒有他的吩咐,誰也出不去。
「青秋,你這是干什麼?難道還想軟禁為父不成?」侯爺面色有些慍怒,看著白青秋冷冷的說道。
「三少爺,你這可是大逆之罪,即便你有什麼怨氣,只管沖著我來好了,何必為難侯爺!」鮑氏這時候倒是義正言辭,表現得像個正派人物了,只可惜這話還未說完就被白青秋打斷了。
「二姨娘,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就是沖著你來的?」白青秋上揚的眉毛中,隱隱帶著一股殺氣,俊逸的外表下少了儒雅,多了蕭索。
鮑氏看的心里一驚,隱隱有些發抖,她抓著侯爺的胳膊,故作可憐兮兮的說道︰「侯爺,是妾身不好,連累侯爺了。……」
白青秋這麼多年早就看慣了她的惺惺作態,也看慣了父親的懦弱無能,所以根本就不管他二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是一味的說道︰「來人,將鮑氏給我拿下。」
說著,那些從外院進來的五大三粗的家丁便一窩蜂的涌上來,不顧侯爺的阻擋,硬是將鮑氏像擒小雞似的抓到了白青秋的腳下。
蘇錦娘看著這些家丁,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真像呼之欲出,看著白青秋的面容漸漸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
「青秋,你到底是想要干什麼?她可是你的姨娘,也是你二姐四弟的親生母親。」侯爺阻攔不住,只好沖著白青秋說話。
白青秋冷冷一笑,淡然的說道︰「父親說錯了,這種心腸歹毒、殘害侯府子女,損害侯府聲譽的女人,不配做二姐四弟的生母,她不過是個殺人害命,豬狗不如的畜生。」
白青秋一字一句字字誅心,每一句話都像是響在人們頭頂的悶雷,不禁所有人都被嚇得目瞪口呆,就連侯爺初始的憤怒也被嚇得消失無蹤。
侯爺看這白青秋猶如殺神的目光,心中隱隱覺得事情的嚴重性,他轉過頭忽然有些頭暈,卻又極力忍住,惡狠狠地指著鮑氏問道︰「你到底對青秋做過什麼?」
鮑氏絕對不敢承認,也不會承認,只是尤做困獸之斗,「我鮑書香自從嫁到侯府上尊夫人老爺,下生兒育女,掌管侯府,從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侯府的事情。」
「你,你……」侯爺被她氣的直翻白眼,好在喬嬤嬤及時扶住,不然就仰頭暈死了。
「呵呵呵呵……二姨娘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女人啊!玉玲該好好向你學學。只是不知道你當初殺害大哥哥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著您的一對兒好兒女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膽小怯懦的白玉玲竟然會露出這樣的神情,更沒想到的是,當年慘死在山匪手中的大少爺竟然是鮑姨娘下的手。
這一次,侯爺終于再也支撐不住,眼白一翻,徹底的暈過去了。
「你含血噴人,你這個病癆的小賤人,臨死難道還要抓我做墊背嗎?」鮑氏心智被徹底的打垮,一時間狀若瘋癲。
蘇錦娘看著她跪在地上窮凶極惡的嘴臉,心中竟然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同情可憐。怪不得白青秋如此的憎恨她,原來他的大哥竟然就是死在這個女人手里。即便是如此她還不放手,竟然令人給白青秋下毒,又或者白青秋的傷就是她的陰謀?
蘇錦娘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這個女人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憤。若是可以,可真想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