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說話,你總是這樣,在找不到合適的答案,或者是不想回答的時候,總是用沉默來替代。
你拖著我的箱子,拉著我的手,雪紛紛揚揚的落下,路燈下,你仰起頭來,呵著氣說,春雨,你看,下雪了,跟我走吧。
我點點頭,跟著你。
我相信你,在這個城市,你是唯一讓我真正快樂過的人。
你穿卡其色的棉襖很好看,我跟在你的身後,昏黃老舊的路燈將一切照得就像陳舊的照片,我多想讓這畫面定格,變成一張照片,永遠的收藏起來。
我跟著你來到你租住的房子,在學校後街成片的出租房中,一個小小的雜亂院落,踏著露天樓梯薄薄的雪,跟著你來到紅磚房的二樓。
你從褲帶里模索出了一小串鑰匙,扭頭對我說,春雨,屋子很簡陋,你不要在意。
我點點頭。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只要一想著能來到你生活的地方,我就心跳難耐。
模了模牆上的開關,你將燈打開,燈泡的光色很暖,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頓時變得溫馨起來。
你把我的箱子立在了門邊,對我說,春雨,你在這休息片刻,不要亂跑,我去給你買牙刷和洗漱的毛巾。
我笑,乖乖的坐在了書桌旁,看著你離開。
等門關上,我才起身來,高跟靴子踏在這堅硬的地板上,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我俯身月兌了靴子,踩著棉襪走在干淨的地板上,欣賞你小小的家。
床上鋪著整齊的棉被,藍色格子的花樣很簡單,但卻清爽,書桌上疊著整整齊齊的書,只是它們已經泛黃了卷邊了,一定是陪著你走過了不少的時光。
你一定是個很愛干淨的人,一切都是那麼的有條不絮,就連隔間小小的衛生間,藍色的馬賽克瓷磚都刷得干干淨淨,馬桶雪白如新。
我心猿意馬的猜測著,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將我救了下來。
也在猜測著,你為什麼會這麼對我,我們明明還不是很熟,你只是我的鋼琴家教,我只是你眾多學生中的一名。
等了許久,才听見樓道里傳來腳步聲,你回來了!
我起身開門,你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你的臉有些紅,我忽然不好意思起來,你是不是跑去了很遠的地方?
你忽然笑,說,我竟然忘了,這是我的家,還準備敲門呢!
這是許久以來,你對我笑得最為熱情的一次,就好像我們有著某種親密的關系,你不再像從前那麼的冷。
你走了進來,手里不僅提了一些生活用品,還有兩份打包好的外賣。
我們就著一只小小的取暖器,吃著熱乎乎的湯面,那蔥香味久久散不去,即使我窩在有你的味道的被子里,都能聞到。
小小一張床,兩床被子,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