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暑氣蒸蒸,南宮如歌坐在馬車上,好些日子顛簸,終于到達了那個小鄉鎮,只是,穆容冽雖然在,卻不肯再見他們一面,南宮如歌在他的住所里守了三天,除了見過一個女子進出過他的屋舍,卻從不見他的出現。
女子叫伊穗,看南宮如歌連著三天都在等著穆容冽,不禁動容,「你還是回去吧,他不會想見你們的,也許,等他心結打開那天,會來見你們的。」
南宮如歌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看她再說道穆容冽的時候,眼底里有著不明的愛意,南宮如歌知道,這個女子,一定是喜歡上了穆容冽了。
她清新淡雅如一朵白蓮,靜靜的站立著,周圍的空氣因為她的出現,也似乎變的清新了。
南宮如歌意味深長的看著,只見她拘謹的低著頭,像一只被驚嚇的兔子。
這個女子不過和南宮如歌般年紀,卻是因為小鄉村的人們淳樸,所以她周身透露出的更多是淳樸干淨的氣息,而不像見過太多黑暗的南宮如歌般成熟穩重。
「那竟然如此,我們就走吧。」蕭墨溟突然出聲,他本來就不想來的,要不是歌兒說這個是她的哥哥,必須來見見,他才不會來。
南宮如歌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的不耐,搖搖頭。
想著也是,他們已經來了三天了,可是穆容冽卻從始至終的不想見他們,他們三天也不曾見到穆容冽的影子。
「那好吧,要是他實在是不想見我們,那我們還是先回去。」
蕭墨溟一听,馬上面露喜色,他早就想讓歌兒回去了,出來也將近兩個月了,歌兒的肚子一天天大,他很是不放心,第一次做爹爹,他什麼都不懂,生怕肚子那麼大個會容易摔倒。
「嗯,你們先回去吧,以後他要是想通了一定會回去見你們的。」伊穗如是說,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卻讓南宮如歌全部看在眼里。
南宮如歌上前,突然握住伊穗的手,輕言道︰「伊穗,我哥哥就擺月兌你照顧了,他這輩子苦了些,我們現在已經不能照顧他了,就擺月兌你了,如果有什麼要找我們的,可是去鎮上的給我們寄信。」
伊穗听著南宮如歌一句一個擺月兌照顧,讓她的臉忍不住的越發的紅暈起來,連忙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的,你們放心。」
「那好吧,我們走了,你們也保重,告訴他一聲,爹爹一直在家等著他,家里的人都關心他,讓他要是想家了就回去。」
說完,一行人已經踏上了回程的路途中。
身後,桃樹後突然走出一個人影,目送著那遠去的馬車,眼底的色彩一變再變,卻掩不住的傷。
「他們,其實真的很關心你。」穆容冽的身邊,伊穗突然靠近,緩緩而說。
「……」男人沒有說話,見馬車消失了,才進了屋子。
「他一定在看著我們。」南宮如歌躺在蕭墨溟的懷里,臉上多了幾分疲憊。
「嗯。」
他怎麼不知道呢,他對穆容冽雖稱不上很了解,但也有一定的了解,直至現在,穆容冽還是介懷著這件無法接受的事實,所以他選擇了逃避,也許,哪天他想通了,自然會回來的。
……
南宮如歌的肚子在隨著日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第一次懷孕,又因為身體曾經多方面遭遇毒素的侵害,雖然現在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有不少的病根卻也沒有徹底清除,所以她再後面臨盆的幾個月里,身體一再的不好,抵抗力低了,感冒了許久也才慢慢好起來。
她的身體開始浮腫的厲害,肚子又比平常同期懷孕的人大了許多,所以走路都難以好好行走,整天只能呆在房間里,偶爾在院子里散散步,卻是遠點的地方都不能去,容易累。
夜間,最讓她受不了的是每個兩個小時就會想上廁所,懷孕的孕婦好像有不少人是這樣的,每當這時,就苦了蕭墨溟抱著她去小解。
這樣苦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接近一個多月,臨盆的日子在臨近,已經十一月了,秋天也過去了,冬天來臨了。
西蕭國雖然冬季不冷,可是南宮如歌現在懷了孩子發現自己越發的畏寒怕冷。
早上,南宮如歌在蕭墨溟上朝後就早早的起來了,睡不著,只好起身,整天躺著也不是辦法。
雖然她是醫者,但是並沒有懷過孕生過孩子,她也不是主醫婦科,所以懷孕的大小事都是府里的媽媽已經皇後來告訴她什麼不能做,什麼能做,該注意什麼。
屋子里烤著炭火,南宮如歌坐在榻上,一旁的紅顏在替她揉著酸軟的小腿,知己則在屋內加多幾塊碳,屋子里也暖和了許多。
南宮如歌兩只手交在一起,湊在炭火前取暖,心中一陣喟嘆。
「沒想到懷個孩子那麼折騰人的,以後真的不能再要孩子了,累死老娘了。」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南宮如歌的臉上卻多了幾分母性的色彩,紅顏在一旁笑著。
「小姐說胡話了,孩子是上天給父母的寶貝,怎麼能不要呢?其實小姐也是樂在其中的。」「你個死丫頭,現在嘴巴越發的伶俐了,以後你和以風有了孩子之後你就知道有多折騰人了。」
紅顏被她最後那句話說的臉紅了起來,趕緊的低下頭,知己也是捂住嘴笑著,想到自己和迅灝……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兩人都已經和冥王的兩個手下定了終身了,本來早在幾個月前就該舉行婚事的,卻因為南宮如歌懷孕生子,兩人不想在這個時候只想著自己的婚事,所以打算在南宮如歌誕下世子時再做打算。
南宮如歌知道她們的心意,也不繼續逗趣了,緩緩透露出自己的感悟,「這些日子開心是有的,可是折騰也不少,這些日子我真的沒有好好睡過一覺,半夜總是起來,孩子在肚子里又一直喜歡鬧騰,不讓我這娘睡覺,卻也氣死我了。」
不說還好,只見南宮如歌剛一說完,肚皮卻被肚子里的人兒狠狠踢了一腳。
「啊!」南宮如歌輕叫一聲,臉上卻全是溫和,嗔怒道︰「你又踢你娘,小心出來你爹不讓你好日子過,他已經下了軍令狀,讓你出來就受罰,小心點。」
肚子里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害怕,一下子倒沒動靜了,南宮如歌甚為得意,模著圓鼓鼓的肚子,「這樣才乖嘛,听話點,爹娘都疼,你把娘鬧騰的人不人的,你也不會好受的不是嗎?」
「哎呀——」話剛說完,卻感覺肚子里突然一陣痛,南宮如歌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雙手放在肚子上,很是難忍。
紅顏首先反應過來,趕緊問道︰「小姐怎麼了?」
「肚子……肚子痛,痛……估計,估計是快要……要生……生……」一句不完整的話未講完,門卻被人砰的一聲打開。
「歌兒,歌兒……」
「王爺。」紅顏也來不及行禮,只是推開身子讓蕭墨溟上前。
「歌兒怎麼了?」
「小姐估模著要生了。」
「快,快去請炎舒,還有接生婆,所有人都給本王叫來,快!」
「哦哦。」紅顏知己也是沒見過女人生孩子的事,一時慌亂著,只跌跌撞撞的出門。
蕭墨溟一個伸手,快速又小心的將南宮如歌抱在床上,卻見她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歌兒,你怎麼樣了?」
南宮如歌痛了一陣,卻又感覺不痛了,張大著眼楮看著蕭墨溟一臉焦急的臉,臉上有嬌羞,卻搖搖頭,「我好像不痛了,好像又沒事了。」
手模在隔著厚厚的冬衣的肚子,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痛意,南宮如歌一陣好奇,似乎剛才不曾痛過。
「你真的不痛了?」
點頭,「嗯,一點都不痛了,估計是我剛才說因為他不听話,你要打他,所以他記恨上我這個娘了吧,想折磨我一番,讓我給你說好話。」
蕭墨溟沉著臉,雖然知道現在肚子里的孩子是沒有這種意識的,但是傷害到他的歌兒,即使是兒子他也不會放過的。
「等他出來,一定要嚴加管教,為何一直折騰你。」
南宮如歌淡笑,這個男人這樣擔憂自己,還是因為自己的孩子的鬧騰生氣的時候最好看,他是真的關心她的。
「你可別再嚇他了,不然他還得鬧騰我。」
「再鬧騰直接丟了,不要了。」
「你又亂說話了,丟了你我也不丟他。」
「……」蕭墨溟被她的話噎住,臉上的黑此刻更甚了。
沒想到自己一心護著妻子倒不讓她領情了,還要丟了他?他竟然比不了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要是這孩子出生,那歌兒身邊還有他的地位的?那要萬一這孩子和自己對著干,那他恐怕更是不得歌兒待見了。
想到這樣的種種,他下了個決心,等孩子出生,一定不能讓他太親近歌兒,他要把這孩子給女乃娘帶著,偶爾想見再抱來看看,否則,他的地位在歌兒心底一定會下降許多的,說不定這孩子從中作梗讓他以後都沒好日子過呢。
蕭墨溟不知道,因為他這一舉動,倒讓自己以後的日子更加不好過。
因為南宮如歌那個痛,紅顏知己將老早準備好的接生婆以及一眾的人請來,卻見南宮如歌竟然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接生婆給她看了看,說還不是生的時候,羊水還沒破,估計是孩子一下子鬧騰的厲害,才會痛的。
一眾人離去,蕭墨溟還是不放心的讓炎舒給南宮如歌檢查了下,看看她身體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直到炎舒說一切正常他才舒了一口氣。雖如此,蕭墨溟也不敢再隨便的放任自己不再妻子身邊,讓人去了皇宮,說自己這段日子不會再去上朝了,原因很簡單,他要陪老婆,等著孩子出生。
南宮如歌听他這麼說,只覺得無語,「你這未免也太夸張了吧,王府那麼多的人,你又不是接生婆,不怎麼管用,讓你陪著我還不如讓接生婆陪著更適合。」
「你說的對,接生婆也得陪著,這樣你要生了馬上句可以準備好。」蕭墨溟說的認真,南宮如歌卻只覺得這個男人遇到這些問題智力總會退化。
「那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接生婆要不要在一旁看著我們睡覺,听著我們說話啊?你睡前睡後的那句話難道要接生婆听見?著不是折了你王爺的威風?」南宮如歌問。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蕭墨溟從不知道多早開始,每天夜里睡覺已經早上起床都會對她說那三個字的,如果接生婆在,不是要讓她听見,冥王的一世英名怕是要蕩然無存。
而且,最主要的,南宮如歌是個很自私的人,她的男人對她說的那三個字只能自己听,怎麼能隨便給人听見呢?
蕭墨溟也覺得這是個重要的問題,想想才道︰「那白天我們讓接生婆跟著,晚上讓她們去睡覺就好。」
看來,蕭墨溟是打定主意要接生婆跟在身邊比較安全的,南宮如歌想想也沒多大的問題,只好隨他去了。
夜涼如水,屋外依稀能听到一些寒風的聲音,輕輕呼過,南宮如歌一早就困了,沾床就睡。
半夜,睡夢中,南宮如歌只感覺突然肚子里一陣絞痛,混沌中輕輕的哼了兩聲,卻也驚醒了蕭墨溟。
「歌兒,怎麼了?」
「我沒事,不過做夢了。」搖搖頭,蕭墨溟見狀,才又重新的閉上眼楮。
南宮如歌靠在床里邊的那只手,只是緊緊的抓著床單,她想,她那個的力度足以讓床單撕裂掉。
肚子里如白天的那般的絞痛,她以為又是孩子半夜不睡覺在鬧她,所以只好忍忍就好,本來預產期就沒有那麼快,還差接近十天,她是自己按照現代的那種方式算的,都說很準的。
白天時因為慌張,所以她才以為要生了,可是經過一次,她就有心理準備了。
只是,這次痛的似乎有些久了,她計算了一下時間,至少超過了五分鐘,比白天的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長了許多,還來不及想前因後果,只感覺突然有一股熱流流出。
想到可能是羊水破了,她不敢大意,趕緊喚醒蕭墨溟。
「溟,我肚子好痛,好痛……看看是不是羊水破了……」
「歌兒……」不過一瞬間,蕭墨溟就已經醒坐起來,趕緊掀開被子,只見靠近南宮如歌大腿處的床單已經開始濕糯。
「歌兒,是、是要生了嗎?」
「嗯,快,快去叫人……」
話還沒說完,南宮如歌已經看不見蕭墨溟的身影了。
「來人!來人……」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三點了,正是大家熟睡的時候,可是被冥王這麼一喊,王府不消一會就亮堂起來,幾個接生婆還有好多丫鬟往著王爺王妃的住所而去,王府里,是來回奔走的人,個個神色匆忙。
南宮如歌這次痛是真的,接生婆趕來的時候,她的宮口已經開了半指。
「啊!啊……」
一聲聲痛呼,從門里面傳來,蕭墨溟被攔在了外面焦急的等著,听著那一聲聲慘烈的叫喚聲,他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割著一般,想進去,卻被接生婆攔在了外面,說什麼進去了就不吉利了,會沖到。
來回踱步,卻無法讓他整個人冷靜下來,耳朵里是一聲聲自己心愛的人的慘叫聲,他如何能鎮定。
所有的人幫忙的幫忙,等待的等待,可是誰也沒有見過一向英明神武決策如神的冥王有這等神情,無奈、無助,慌亂、慌張!
「溟,你能消停點嗎,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你不必太過擔心。」炎舒聞聲前來坐在一旁,看著眼前晃動的讓他快頭暈眼花的男人,真是,難以想象啊。
「你不懂,不是你女人你當然不緊張,你生過孩子嗎?你怎麼知道不擔心?」
想到有人說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他就一陣擔憂,生怕痛到了歌兒,他寧願這些痛全部轉接到自己身上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知道,所以他對歌兒更是愧疚,生怕她有個什麼事。
「啊,好痛,啊……」
「用力點,王妃,快,用力點,已經看見一點了,用力點。」
「唔,好痛,不行了,我好痛,啊……」「王妃,加油,快了……」
許久,還是南宮如歌慘烈的喊聲,還有接生婆那讓她使勁的使勁的聲音。
「溟兒,怎麼樣了?」皇帝和皇後也聞聲趕來,正看見兒子一臉焦急的瞪著,眼底里是充血的紅,也許哪個一不小心就會讓他爆發這怒火。
屋子里的人剛想行禮全讓皇帝揮手免了。
「父皇母後……」似乎是看到了那種叫希望的光,蕭墨溟的眼底里竟然有了氤氳,皇帝皇後都是震驚。
他們的這個孩子,從小就很堅強很能干,自三歲開始,他們就好像沒有再見過這個兒子哭過,即使是受了最重的傷,奄奄一息了,他也是堅強著,倔強著不服輸,哪里有今天這個樣子?
皇後心疼的上前安慰著,「溟兒,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當年娘親也是這麼過來的,每個女子都會這麼過來,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暫且等等,想當初,母後生你小皇妹的時候可是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出來,這不過是一下子,別擔心,會沒事的。」
皇後的一番話似乎是一劑強定心劑,讓蕭墨溟稍微沒那麼慌張,但還是問著,「母後,當初你生兒臣的時候一定很痛吧。」
皇後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不經歷一番風雨,彩虹不會出現的,生孩子自然要同的,但是每個做母親的,想到那是自己的孩子,再痛,也不過是一下子的事情,像你,每次為我們西蕭出去打仗,受了傷,不也是痛了,可是你卻也凱旋而歸獲得子民的愛戴,這是一樣的道理的。」
「母後,兒臣知道了。」
屋內叫聲還是不斷,就算有了皇後的話做定心劑,蕭墨溟的心中還是擔憂多些。
許久,有人從房間里端出一盆盆血水,看的蕭墨溟觸目驚心,攥住一個丫鬟就問,「王妃怎麼樣了,為什麼那麼久了王妃還在喊?」
那個丫鬟被蕭墨溟這般質問驚嚇到,半晌才哆哆嗦嗦道︰「王……王爺,劉媽說……說王妃的胎位好像不正,可能……可能很難產出……出,需要……需要些時間。」
小丫鬟一句話說完,不等王爺說什麼已經快速端著血水盆子出去了。
她那一句話卻狠狠的敲在蕭墨溟的胸口,讓他非常難受。
看著皇後的臉,他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母後……」
「沒事的,溟兒,會沒事的,這是每個女人都該經歷的,放心,有父皇母後在,歌兒會大吉大利的。」
「母後,是兒臣的錯,兒臣不該……」不該讓歌兒懷了孩子那麼辛苦的。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讓皇後打斷了,「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不一會,又是一盆血水端出,蕭墨溟看著嚇飛了魂,直直的盯著丫鬟離去的身影,心中下了一個決定,突然就往房間里間沖去。
砰——
「誒,王爺,你不能進來。」
一個丫鬟見狀,開口阻止,只見蕭墨溟已經來到了床邊,南宮如歌從始至終都在痛苦的喊叫著。
「歌兒~」
「王爺,你是男子,不可以進來的。」
「滾!本王的妻子本王都不能進去嗎?」蕭墨溟宛如獅吼的聲音,差點把那丫鬟的耳朵給震聾。
知己在一旁幫忙著,見王爺是不可能走的,只是朝著那被王爺的聲音嚇呆的丫鬟說著讓她先出去。
「啊,好痛,蕭墨溟,好痛,啊……」南宮如歌抓著頭上兩旁的床單,一個勁的扯,已經被她撕扯爛了,可是疼痛卻不減半分。
「歌兒,歌兒,沒事的,沒事的,歌兒,我在……我在……」將那只靠床邊的手握著,緊緊的握在手上,南宮如歌似乎像在水中找到了浮萍,拼命的緊緊抓著,不消一陣,蕭墨溟的手就被她撕抓了一條條血痕。
「王爺……」紅顏在一旁見著,將蕭墨溟的手已經滲出了血,想勸王爺先放手,她和知己從來沒有看過幫過孕婦生孩子,只是撿些簡單的做,更多的是在一旁陪著。
「本王沒事。」蕭墨溟的臉上因為南宮如歌的撕抓不曾露出一絲的異樣,倒是看著床上的人那麼痛苦的喊叫著,更加無措又無奈罷了。
「啊!好痛,唔~」不管南宮如歌怎麼努力,接生婆怎麼鼓勵著,教導著,卻還是久久不見孩子的頭出來,因為胎位不正,腳朝下,一眾接生婆不敢妄加的將孩子順出來,只能等著孩子變位。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孩子一直不出來?」蕭墨溟怒聲問道,首位的接生婆模著頭上的汗水,也是一臉的無措。
「王爺,老婦也不明白,明明王妃的胎位是正的,怎麼突然移了位,現在孩子腳朝下,老婦不敢強行將孩子拉出啊,王妃一再的血流不止,這樣下去,這樣下去容易一尸兩命啊!」接生婆說完那一番話,只覺得死神在向著自己靠近。她也無奈啊,不過是個接生的婆子,她見過不少胎位不正的人家,但是都在生產之前就已經檢查出來,然後用一大堆方案讓孩子順產,可是,可是王妃的不同,明明是正位的,怎麼突然之間就移位了呢?
蕭墨溟听著那四個字,只覺得頭上突然五雷轟頂一般,一尸兩命?
「本王要你們馬上以最好的方法,最快的方法讓歌兒順產下來,如果王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要陪葬!」
如地獄般的聲音,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冥王府內,一下子突然蒙上一層灰,所有人的心都在擔憂。
「老婦認為應該召集太醫們一起診斷一下……」
「還不快去?」接生婆還沒有說完的話就讓蕭墨溟吼了出去。
「溟,不要那麼凶,會嚇到孩子的。」南宮如歌一陣的嘶喊過後,聲音沙啞,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蒼白的臉上是細密的汗珠,手緊緊的抓著蕭墨溟的手,顫抖著。
蕭墨溟只覺得身體的力量被人抽走一般的無力,將握著的手抵在唇前一陣的親吻,然後抹干她額發上的汗水,「歌兒,我們不生了,不生了,再也不要生了,我們不生了,真的不生了。」
蕭墨溟只是喃喃著,南宮如歌扯出一臉苦笑,有氣無力,「怎麼……怎麼能不生啊?難道……難道讓他呆……呆在我肚子一……一輩子嗎?」
「生了這個我再也不讓你生了。」
蕭墨溟的一番話讓南宮如歌仿佛處在雲端,被人細心的捧著。
一陣緩氣後,南宮如歌再一次嘶聲喊著,只是這一次,有了蕭墨溟在身邊,她覺得什麼都足夠了。
怪只怪自己,平時什麼醫都學,就是沒有學這生孩子的醫,只是以前在電視上看過關于生孩子的,在現代,有儀器,不能順產生一樣可以選擇剖月復產,可是這里是古代,沒有這些精細的儀器,沒有手術刀,沒有一切工具,並不能隨便剖月復產,而且所有人都不會,她會一些皮毛,可是怎麼剖?
好一會,幾個皇宮里的醫女、丫鬟以及接生婆才又進了來,帶來炎舒的一句話,他說,也許利用內功可以將孩子移過位來,這樣或許能順產。
蕭墨溟听著,趕緊讓人著手辦,讓南宮如歌躺好,然後自己坐在她頭上邊的床上,將內力通過手掌傳在她肩上。
透著煙霧般的氣一點點的輸入南宮如歌的體內,她感覺整個人似乎也順暢了,只是不一會就听見接生婆激動著說︰「順了順了,見到頭了,出來一點了,王妃,再使勁,使勁。」
「唔~,好痛,啊……」怎麼使勁怎麼痛,南宮如歌只覺得一身的力氣被抽干了,她很不想再用力,可是孩子還沒有出來,她愛的人在不停的給她輸著真氣,她怎麼能放棄呢?
「啊——」一聲尖銳的聲音從冥王府傳出,劃過長空,直沖雲霄,隨後便听見「哇哇哇……」的聲音。
「生了生了,是個小世子,是個小世子。」一個接生婆抱著一個,臉上樂開了花,趕緊有人上前用布帛抱著孩子。
外面的人在這生小孩的啼哭聲音下,也開始驚動起來,紛紛想著,終于生了。
「呀,還有一個,還有一個。」這邊的一個接生婆抱著孩子,那邊等著收尾的接生婆卻見里面還有一個,趕緊大聲喊著,「王妃,還有一個,再使點勁,已經出來一個了,這個也露了半個頭了,你使勁。」
蕭墨溟听著接生婆的聲音,覺得實在不可思議,怎麼還有?想著,趕緊往著心愛的人身上注入真氣。
「唔……」本就感覺一身氣力被抽走的南宮如歌,抓著兩邊的床被,使出最後一口氣力,「嗯啊……」
身體的所有的力氣被抽干,南宮如歌只覺得心頭一松,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生了,又生了,這次是個小公主,是個小公主。」另一個接生婆趕緊抱著孩子去清理。
這一次,終于生完了,也不再听見接生婆說還有了,蕭墨溟也趕緊自己快要虛月兌了,只是自己心愛的人已經暈了過去,趕緊想去抱她起身,「歌兒,你怎麼樣了?快,快過來看看。」蕭墨溟擺著手,趕緊讓醫女來瞧瞧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樣了?歌兒怎麼會昏倒?」
那醫女一跪拜,然後才開始回答,「回稟王爺,王妃沒什麼大礙,只是剛產雙子,身體虛著,用了太多氣力,血氣不足,所以才會昏倒,待奴婢去給王妃熬服藥服下,不消多久就會醒來的。」
「那快去,快去。」
此刻的蕭墨溟,早已經忘記了那兩個剛出生的孩子,還沒看一眼,就讓接生婆等人抱了出去,現在他滿月復心思都是這個昏迷不醒的妻子,哪里還顧及的上其他人。
醫女端來補氣的藥,蕭墨溟親自給妻子喂上,將所有人都遣退下去,屋子里就留下兩人,他要等著他的妻子醒來,哪里也不去。
外面的皇帝皇後看著那兩個剛出生的可愛孩子,竟然不哭不鬧,靜靜的打量這個剛來到的世界,臉上都是一片慈祥籠罩。
「哎呀,小公主好可愛,她好像在笑。」知己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襁褓里那個剛出生只有那麼一小點的孩子,臉上是一陣的羨慕感嘆。記得年年那會還比這兩人要大的多,沒有那麼小個,這兩個就像個小貓一般。
再看看小世子,卻只見他板著個臉,好像不哭不鬧,「好像小世子比較不開心似的。」
皇後抱起孫女,得意道︰「孩子剛出來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他們想哭就哭,想笑就馬上笑。」
「沒想到王妃的第一胎就是龍鳳胎,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龍鳳呈祥啊?」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馬上惹的皇帝一陣大笑,「好,好,這就是龍鳳呈祥,沒想朕的第一個皇孫是一下得了兩個,一龍一鳳,真是上天庇佑我西蕭,這兩個孩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以後一定會為我們西蕭帶來更多的福音的,傳令下去,冥王爺喜得龍鳳,全國歡慶一月,稅收免收一年,賞賞,人人有賞,朕要大赦天下,昭告天下,普天同慶,普天同慶,哈哈……」
皇帝喜不自勝,周遭剛剛如被烏雲籠罩的的冥王,瞬間光霞萬丈一般。
王妃生子生了接近一夜,這兩個孩子剛出生不一會,外面已經開始慢慢亮堂起來,太陽開始慢慢升起,天的東邊,突然出現明亮的黃光。
大街上,開始已經有人做生意了,卻見突然天邊一片黃亮,紛紛好奇的看著東邊的天。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
……
人人指指點點,看著天邊,只見太陽升起的周圍那圈光暈慢慢的聚攏起來,漸漸的形成了龍鳳圖案,龍在上空盤旋舞動,長長的龍身圈成一個小圈,鳳凰在里面,朝著光亮的太陽像是在啼叫。
「那是龍鳳,是龍鳳……」有人激動的沖著身邊的人大喊著,激動不已。
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坐在牆角,緩緩的嘆了聲,「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啊,很久沒再見了,當年見的時候都已經忘記了年歲了,這征兆是福是禍啊?」
說完,他朝著東方那塊似乎新崛起的大陸看去,搖晃著腦袋。
有路人經過,听著他那句不知是福是禍大罵著,「這當然是福了,你也會說千年難得一見,可見,這是神明在庇佑我們西蕭國,注定我們西蕭國繁榮昌盛。」
老者搖著頭,他說的並非是這個西蕭,也許,西蕭國得來的是福,但是在這世間的其他一個地方,也許,那並非是福,也許是禍。
「因果輪回,皆已注定,有人生,有人死,天地互補,萬物共生,世間本該如此,本該如此……」
沒有人看見,牆角里的那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是何時消失的,似乎,就那麼,一瞬間。
冥王府內。
「皇上,皇上……」有人急忙喊著,眾人被那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皇帝看著那慌張的侍衛本想大喝一聲,不該吵著剛剛才閉上眼想入睡的一對寶貝孫子孫女,卻見孩子似乎沒被吵醒,自己心情也不錯,也懶得去責罰了,只是露出那一臉威儀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皇上,皇上,你們看,你們看那邊……」侍衛指著東方的天邊,只見那雲彩黃光變幻成的龍鳳正在互相嬉戲玩耍著,那麼清晰,所有人都看見了。
「皇上,那是龍鳳,龍鳳在舞動,果然是龍鳳呈祥,龍鳳呈祥啊!」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貴公公露出一臉的興奮趕緊說著。
「是啊,是啊,真的是龍鳳。」皇後也是激動著,但是聲音明顯為懷里的小公主而壓低了聲音。
所有人當然是看見了那一幕,紛紛是驚訝還是驚訝。
那龍鳳在雲端中玩鬧了許久才突然一下子飛不見了,人們再看,天邊那龍鳳已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好一陣才緩過勁來,一旁的老太醫也是感嘆著,「听說這龍鳳呈世一千年出現一次,而且每一次的地方都是難以猜想得到的,沒想到老臣臨老之時竟然能托小世子和小公主的鴻福,看到這樣千年一遇的奇觀,小世子小公主真是我國的福星啊!」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的低聲符合著,皇帝開心,不管著龍鳳現世是不是因為他的皇孫,他都要好好賞賞。
「皇上,現在,這兩小家伙還沒給取個名字呢,該給他們起個名字。」皇後抱著小公主,提議著。
兩人心有靈犀一般的看著門里面的人。
「這件事就讓溟兒和歌兒做主,我們不必擔心他們。」
「嗯。」
「大家都累了,先去歇息,照顧的照顧著,退下的退下,不要打擾王妃的休息。」
皇帝的話一出,所有人慢慢的退了出去,只剩下幾個人在候著,女乃媽抱著兩個小孩子先去喂了女乃,然後休息。
看著出汗後憔悴的妻子,蕭墨溟讓人端來的水,認真的給南宮如歌擦拭著,每一下都是那麼認真。
喝了藥的南宮如歌,臉色比起生孩子的那時候紅潤了些,混混沌沌中,睜開了眸子,剛好對上蕭墨溟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心里一陣寬慰,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歌兒,你醒來了?」男人面前全是擔憂過後的欣喜,南宮如歌的眼楮閉了閉,算是回答。
蕭墨溟突然俯身,南宮如歌瞬間感覺額上突然一陣涼濕,男人的唇輕輕點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歌兒,辛苦你了,以後,我們不會再生了,我不會讓你再痛了。」
南宮如歌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听著他對自己說的的話。
只是,她總感覺怪怪的,模模那癟下去的肚皮,她這才想起來,她記得自己昏下去的時候可是努力的拉出兩孩子,都忘記了是男是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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