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銀樣槍頭中看不中用,這銀槍公子的確是太過不堪一擊,莫天濯一指點去,便輕松收割掉他的性命。而後眼神狠厲地朝粗獷大漢看來,其中的殺機不言而喻。
「什麼?」粗獷大漢猛然一驚,身形朝後方連連暴退,他也看得出來莫天濯跟自己一樣只是地王級而已,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的拼命一擊也無法輕易就殺死銀槍公子,可是對方做到了,可以見得自己絕對不是莫天濯的對手。
但是就在這時,那睿智的中年人終于動了,眼中電閃雷鳴般洶涌著刺目光芒,頭頂一個巨大的人面蛇身圖騰浮現而出,圖騰的左手上,一柄形狀怪異的錘子在風中發出輕微的雷鳴。
中年人雙腳一踏,兩人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許多,人首蛇身怪物手中的巨錘奮力砸下,嗤啦一聲,仿佛是空間被撕裂,一道粗如古樹般的雷霆直接劈向莫天濯。
莫天濯心中一緊,身形忙向旁邊閃爍,而後雙手打出一道結印,竭盡全力將能量化為一根尖刺回擊中年人。
一口鮮血在口中醞釀,原本莫天濯不會畏懼比自己高出一級的強者,但現在重傷在身,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能量的暴亂了。
中年人也自然看出了這一點,于是身形一閃便躲過尖刺的攻擊,趁莫天濯能量餃接不上的一剎拋出了準備許久的一件寶器,同時大吼︰「天羅地網。」
只見一道光芒劃過,無數狂暴的能量便化為一張張巨網朝莫天濯籠罩而來,與此同時中年人踩著玄奧的步法,竟然真的做到了天網恢恢將莫天濯困得難以突圍。
「哼,區區地王級,等我先收服這孽障再來收拾你。」見莫天濯一時半會還無法月兌身,中年人不屑地發出一聲冷哼,身影陡然化作一道流光撲向那天罡境強者的意念。
「慘了?怎麼招來了地皇級強者?」那意念聲音一驚,顯得有些恐懼,他當時太過興奮,一時間沒有想到會遭到別人的窺視,心想反正莫天濯那麼在乎柳芙寧,肯定會有所顧忌而不敢對他出手,所以才會饑不擇食地直接當場就淬煉柳芙寧的身體。
此時對柳芙寧的身體淬煉還不完全,若是強行進入恐怕會令她無法承受龐大的能量爆體而亡,那時候好不容易得到的解月兌機會就將永遠失去,甚至還會遭到這些人的毒手。可是就算不強行進入,自己的實力同樣無法發揮出來,那樣恐怕連一絲逃月兌的機會都沒有了。
「拼了。」閃電般思考了一番,這股意念終于下定了決心,眼看著中年人的大手已經朝自己抓了過來,的一下便徹底鑽入了柳芙寧的身體。與此同時柳芙寧的體內傳來這股意念的聲音,道︰「區區地皇敢給我帶來麻煩,我要……怎麼回事……你是誰,啊……」
連莫天濯和中年人都不理解這股神念為什麼語無倫次,不過中年人知道機不可失,可能這只是狡猾的神念想拖延時間而已,于是面不改色,大手抓式一變,化成一只大拳轉擊向柳芙寧。
「你敢。」莫天濯驚恐得差點將眼珠子扔出來,他也沒料到眼前這地皇級強者如此難纏,竟然醞釀出這麼多天羅地網,他不知道如果柳芙寧出了事,他以後還怎麼去逍遙世間。恐怕到時候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了罷。
可是地皇級的人物可不會在乎他的威脅,反而攻擊更加神勇,只听轟的一聲,那巨大拳頭已經打在了柳芙寧身上……
時間仿佛一下子靜止了,莫天濯的眼中涌出了幾滴鮮血,那是恨意,無窮的滔天的恨意,睚眥欲裂已經不能夠形容他現在的情形,因為那眼中的血絲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鮮血。
「悲鳴嗷,給我爆——」莫天濯憤怒地狂吼起來,悲鳴嗷是他無意中在一處古墓里得到的功法,是利用靈魂獻祭而產生的攻擊,未傷人先傷己,連他也不敢輕易使用。
但是面對柳芙寧的險境他已經失去了理智,終于使出這如同自殘一般的功法。轟隆一聲,天地間陡然陷入了黑暗,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之前並沒有上前攻擊的五人只覺得腦中嗡地一響,一股股強烈的怨念便進入了他們的身體。
霎時間,鬼哭狼嚎都不足以形容的悲慘聲音充斥在耳中,讓人有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而體內的能量也因為這種感覺而暴亂起來。沒有錯,悲鳴嗷不是能量攻擊,而是罕見至極的精神折磨。
「轟。」兩名靈主級別的高手在這一刻吞下了無數巨型炸彈,震天的聲響中炸裂成一片虛無,緊接著,一名地王級的高手也因為體內能量的暴亂而自爆成無數煙塵。
砰砰砰……周圍千里之內由尸體幻化的巨石紛紛破碎,那些意念以及靈性十分虛弱,在悲鳴嗷的沖擊下根本就不堪一擊。一時間,碎片紛飛,慘不忍睹。
不過所謂關心則亂,莫天濯並沒有看到中年人那巨拳轟擊到柳芙寧身上時他自己表現出來的痛苦。
沒錯,柳芙寧並沒有被這強悍的一拳擊碎,甚至可以說是紋絲未動,中年人就好像是打進了棉花中一般,所有的力道都消失一空,而且自己的能量還隱隱有被吞噬的感覺。
砰……柳芙寧體內那股莫名的能量再度出現,中年人瞬間如同風卷落葉般飄飛而走,一口鮮血噴吐而出,直接撞擊在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上。
……天羅地網上澎湃的雷電之力可不會識別主人,中年人的身體剛剛沖擊在上面便被炸得焦黑。
也就在這時候,剛好莫天濯的悲鳴嗷到了,一股股怨念在腦海中肆意折騰,縱然他實力強悍也險些控制不住,再加上已經兩次深受重創,終于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給我死。」莫天濯帶著滿腔的怒火一拳朝他砸了下來,目標直指中年人腦袋。啪,中年人的腦漿四處紛飛,而後體內能量狂暴,直接將身體撐得鼓脹起來。
此時莫天濯已經飛身朝柳芙寧沖去,他才不會理會中年人的死活,現在他只想知道柳芙寧到底怎樣了。雖然沖動過後他也發現了柳芙寧的異樣,但他絕對不相信連地皇級強者的攻擊都傷不到她。
轟……莫天濯的身影剛剛落地,空中那中年人的殘軀便炸成了一團血霧,能量亂流四處翻飛,再度形成了一股天地異象。
「啊!」另一名剛剛踏入地皇級的強者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悲鳴嗷的暴動,結果在這股地皇級巔峰強者自爆的亂流沖擊下再度到達了危險的邊緣,砰——終于,他也走上了前面幾人的不歸路。
前來圍觀的八人,此時終于只剩下最後一人。不過奇怪的是,此人全身蒙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受到影響。
莫天濯此時也絕不好受,地皇級巔峰強者的自爆非同小可,就算是一點點亂流也遠超一般地王級高手的拼命攻擊,所以無奈之下,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將柳芙寧的衣衫染得血紅。
「芙寧,你怎樣了?芙寧?」莫天濯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一沖下來就立即拉住柳芙寧的雙手叫道。在他拼了命的搖晃之中,柳芙寧的雙眼徐徐睜了開來,看著莫天濯狼狽的樣子以及通紅的雙眼,不禁心中猛地一痛。
然而還不等她有所反應,莫天濯便一把將她摟在了懷里,興奮地大叫著︰「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哈哈,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這個傻女人,就那麼沒出息嗎?看一個死人就嚇得昏了過去。還說你是救世主,你是個傻瓜你知道嗎?傻瓜。」
听著莫天濯一會大笑一會又謾罵的話,柳芙寧心里突然茫然起來,「他……他抱著我麼?他是怕我死了?還是怕自己的一萬億金幣白花了?可是他不是只把我當做一個可以安撫他陽極能量的陰女麼?」心中想著這些的時候她的腦子也似乎短路了,只是很白痴地回了句哦,然後才抬起頭模著莫天濯眼瞼下的血跡,疼惜道︰「你受傷了?」
感受到柳芙寧手上的暖熱,莫天濯猛然驚醒過來,「不,我是堂堂的賢舞將軍,我要站在世界的頂峰,絕對不可以有家,絕對不能夠有愛。愛是牽連,愛是羈絆,愛是混蛋……」
莫天濯閉上眼楮在心里念叨著這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听到的話,就好像真的是靜心咒一般將他從激動中拉了回來。臉上的所有表情全部消散,他再度變成了那個冰冷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你沒事就好,走吧,我們先進入拍賣場,在那里,沒有人能夠鬧事,我身體不舒服,體內的傷勢發作了,需要靜修。你給我老實點,再敢給我添麻煩我就……你明白的。」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的確是傷勢發作的表現,不過也只有他才能這樣若無其事了,接連幾次用帶傷的身體與人交鋒,還每次都是比自己強上好多的對手,如果換成別人,早就承受不住陽極能量的作怪爆體而亡。更何況,他還是用了自己的禁忌功法悲鳴嗷,連靈魂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柳芙寧點了點頭,隨意看了看四周的場景,知道這里剛發生過一場惡戰,不過莫天濯不說她也就不打算問,作為女人,這點素養還是必須具備的。于是輕輕擦拭了一下莫天濯臉上的血跡,輕輕道︰「好吧,你告訴我方位,我背你過去。」
「你?」盡管受傷嚴重,但是听到這句話莫天濯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方圓千里之內也的確沒有了什麼阻礙,讓她背著自己剛好能給自己一個調養的時間,等千里之外重新遇到巨石的時候自己也可以勉強帶著她趕路了。
想到這里莫天濯也就不再勉強,指了指前面一個方位,道︰「那好吧,你先背我過去,遇到巨石的時候我再背你,也不算欠你什麼。」
「哼,如果你能夠放下你這目中無人的高傲,我想你會更有魅力。」柳芙寧低低地說完這句話,也不看莫天濯怔住的表情,身體一閃,便化為一道流星將莫天濯背了起來。
莫天濯驚訝萬分,正要說話,卻發現柳芙寧已經背著他高高躍起,又是一個剎那的功夫,他驚訝的發現他們已經再次到了巨石邊緣。柳芙寧絲毫沒有打算放莫天濯下來,身體再度拔高,直接越過兩三塊巨石朝前面繼續飛掠。
不過就在他們走後,之前那唯一幸存的神秘人緩緩將斗篷揭了下來,露出極為年輕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