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候,柳芙寧居然如同毫發未傷似的大叫了一聲︰「等一下,情況好像不正常。」
莫天濯聞言忙壓制住體內的能量,再度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定楮朝柳芙寧身上看去,果然有些詭異的地方。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如此巨大的龍爪插進柳芙寧胸口,應該連同心髒一起抓穿,然後從背後伸出來。可是此時巨大的龍爪已經連同小臂都有一半沒入柳芙寧體內,可她的後背卻紋絲未動。
畫面詭異地定格在這樣一個剎那,巨大骨龍依舊保持著前傾的姿勢,龍爪完全沒入了柳芙寧身體。而柳芙寧的身體卻仿佛是一個無窮的黑洞,連同骨龍的巨爪也一並吞噬了。
「喀嚓,喀嚓。」就在柳芙寧二人莫名所以之時,她的胸前突然傳來玉石的碎裂聲,也正是此時柳芙寧才明白,原來巨大的龍爪居然抓進了那塊不起眼的石頭上。
「叮。」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柳芙寧就看到石頭上碎裂的部分露出了耀眼的紅光,而巨大的骨龍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傷害一般,瘋狂地哀嚎起來。
可惜無奈的是骨龍的整個龍爪已經陷入小巧的石頭之中,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解月兌。
紅光越來越耀眼,連莫天濯都睜不開雙眼,唯獨柳芙寧疑惑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驚訝不已。
時間飛速流逝著,三人就這樣誰也沒有辦法移動分毫,骨龍的哀嚎聲愈加的慘烈,終于,連骨骼都開始逐漸裂開。
一層層的黑氣從骨龍殘骸的裂縫中彌漫出來,而後遇到炙熱的紅光瞬間揮發,就如同在為骨龍伐毛洗髓似的,不多時便覺得骨龍的所有骨頭都變成了水晶。
而與此同時,骨龍的形狀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原本骨龍生有兩只巨大骨翼,雖然無法飛翔但看上去霸氣十足。但現在骨翼居然逐漸萎縮,化為一屢屢金光將龍身包裹。
龍頭也同樣地發生了變化,原本幽綠色的眼楮逐漸清明,最後徹底變成了金黃色,而頭上原本隨意擺動的耳骨,竟變為巨大的鹿茸……
「不,這不是鹿茸,是龍角!這條龍王居然是我上一世國家的神話圖騰,東方巨龍?」柳芙寧呆呆地看著眼前巨龍的蛻變,心中又是震驚又是喜悅,與之前那凶神惡煞的西方巨龍相比,東方的神龍英俊多了。
啪……終于,柳芙寧胸前那不起眼的石頭完全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中心一顆更為精致的火紅色晶石。晶石約莫只有黃豆一般大小,微不足道,但是就在紅光彌漫的一剎那,天地之間無窮的龍威已蕩然無存。柳芙寧似乎覺得,若是全力以赴能夠達到原本實力的百分之一百二。
「咦?人類朋友,我怎麼會在這里?發生什麼事了?」蛻變後的神龍骸骨眼中金光跳動,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然而語氣卻與之前判若兩龍,似乎從一個變態殺人魔突然變成少林寺的方丈。
柳芙寧看了看已經到達崩潰邊緣的莫天濯,用最快的速度為神龍骨骸把剛剛的經過講了一遍,然後不等神龍思考,便陡然問道︰「龍王前輩,您稍後再想這些好麼?天濯的能量壓制不住了,隨時都有可能會自爆,我希望您盡快帶我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神龍骸骨聞言停止了回憶朝莫天濯看去,果然就發現此人能量氣息紊亂,是自爆的前兆,于是龍爪一拍,巨大的氣流將兩人震到了它的後背,也不見如何動作,巨大身軀便已經低空飛起。
「安全的地方好說,就去我的墳墓吧!」
感受著空氣從身邊圍繞而過,莫天濯虛弱地看著柳芙寧關切的眼神,微微道︰「好奇怪,你覺得這神龍可信嗎?」
柳芙寧搖搖頭,「不確定,但是時間已經不容許我們想那麼多了,不然你控制不住能量怎麼辦?而且,在我很久很久以前的家鄉,神龍是我們的信仰,他跟之前的西方惡龍不同,神龍是神聖善良的。」
莫天濯點點頭,並沒有把太多注意放在神龍的話題上,而是伸出手在柳芙寧俏臉上輕輕摩挲,「只要你能活著,什麼都不重要了,之前我差點選擇自爆,所以幽冥水對我而言已經失效了,我的能量已經壓制不住,就……就讓我下去吧。」
一絲不詳的預感出現在柳芙寧心底,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莫天濯已經縱身跳下了神龍的背,空氣中只留下他臨走前喊出的話語︰「芙寧,好好活著,你是大陸的希望,也是你們女人的希望。」
「不。」淚水瞬間磅礡而出,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可是此時此刻依舊無法偽裝堅強。心中陡然一沉,竟要隨後而跳落下去。
神龍骸骨無奈地嘆了口氣,一句話打消了柳芙寧的所有沖動,「奇怪的家伙,不知道有句話叫騎虎難下?虎都難下了,更何況我這神龍。」
話音剛落,莫天濯下墜的身體便陡然靜止,而後被一股莫名的能量托著,重新回到了神龍後背。
一看到莫天濯上來,柳芙寧就忍不住破涕為笑了,而後再度流淚,再度破涕為笑,完全沒有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者氣質。
莫天濯見此情形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柳芙寧哪里容他開口,直接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笨蛋白痴神經病,你死了我怎麼辦?不走到最後怎麼能夠輕易放棄生命呢?難道你就不能為我考慮一下麼?原來你跟他一樣,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
莫天濯甚至是神龍都沒有想到柳芙寧的情緒這麼激動,一時間都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了,怔了片刻,莫天濯用盡最大的力氣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而听到莫天濯虛弱卻真摯的道歉,柳芙寧的心再次軟了下來,任憑莫天濯摟著自己,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放聲大哭起來。
神龍一邊在低空急速飛行,一面將龍威刻意施加在莫天濯身上,天聖級強者的威壓,瞬息將莫天濯體內的能量壓制得無法作亂。當然,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一旦神龍收回龍威,莫天濯就再也無法承受體內的暴動了。
不過用這個方式暫時緩解一下倒是極為適合,約模半盞茶的功夫,柳芙寧二人終于看到了遠處一座巨大的洞穴。
看著自己的墓穴,神龍骸骨的心中一陣難受,曾幾何時,自己還是高傲尊貴的神龍,而此時此刻,就連墓穴都是這麼的晦暗。
「嗷。」感慨著的時候,神龍王戈巴爾終于發出了一聲長吟,隨後柳芙寧便驚訝地看到,這巨大墓穴的周圍竟突然裂開了許多小¥穴,每一個小¥穴之中,都有一雙幽綠色的眼楮徐徐地睜了開來。
「王,你怎麼變得如此丑陋?發生了什麼事?」最靠近戈巴爾墓穴的一處小¥穴中傳來一個女聲,很顯然這是一條母龍。
「璐莎,不是我變丑了,而是我真正找回了自我,這才是我們神龍應有的神聖啊!先不說這些了,等下我再告訴你,先讓這兩位人類朋友進入我的墓穴吧。」說著戈巴爾身軀一擺,瞬間消失在洞穴之中。
「桀桀桀桀,老龍王居然稱那兩個卑微的人類為朋友,看來他已經墮落了,等我們把這十八穹龍陣煉成,擊殺這老東西的機會更大了。」就在戈巴爾消失的一剎,附近一個隱秘的龍穴中傳出一股神念。
而後更多的神念回應道︰「沒錯,我們被這老東西蹂躪了這麼久,是該報復一下了。」
「不但要報復他,連那頭神秘的母龍也要一起蹂躪。我已經好久沒有嘗試過交配的滋味了,我要在徹底破滅前留下我的龍種。」
……然而這些話戈巴爾已經听不到了,因為此時他已經落在了自己的墓穴深處。
雖然從外面看來這墓穴只是一個黑洞,但是進來後才知道里面竟有著難以想象的奢華,巨大龍穴的中央頂端,一個由數十個夜明珠組成的大球懸掛著。而大球的周圍,有序地掛了一些水晶打造的燈座,每一個燈座之上,都燃燒著岩漿最深處千年難遇的地心火。
看著這一幕,柳芙寧不禁想到自己前一世的宮廷式大吊燈,不過如果把龍穴中這個吊燈帶過去,恐怕全世界的吊燈加起來也會黯然失色。
而龍穴的兩邊,到處都擺放著一些奇世珍寶,就連一向財大氣粗的莫天濯都看得垂涎三尺。
不過他們顧不上留戀這些曠世奇珍,因為柳芙寧越來越感覺到莫天濯有些難以支撐了。
戈巴爾似乎也看出了柳芙寧的心事,于是忙停在洞穴的深處將兩人放了下來,看了看洞穴中最為巨大的一個棺材,解釋道︰「這口棺材是我用諸多從十八層幽冥之地中尋找的獄火石打造,耗費了我足足十萬年的時間,在這龍墓中生活,沒有一口好的棺材根本就不敢瞑目。不過現在就借給你們了,進去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柳芙寧感激地道︰「謝謝神龍前輩,如果我們有機會離開這里,我定會竭盡全力幫助您甚至是您的族人重塑**,恢復龍族往日的聲威。」說完沒等戈巴爾回答便抱著莫天濯飛快閃入那巨大的棺材之中。
一進來柳芙寧才感覺到戈巴爾的手筆是何等巨大,這里面居然創建了一個空間,而且空間內五行能量極為充沛,完全超越了混元殿弟子潛修之地。
「芙寧,我還是覺得怪怪的,這神龍真的可信嗎?我們進來容易,出去可就困難了。」
柳芙寧不在乎地搖搖頭,「只有活著,才有關心其他一切的權力,如果你死了,就算能出去又有什麼意義呢?天濯,幽冥水暫時沒有用了吧?那就用我的身體給你最大的成全吧!不管怎樣,我不要你死。」
就在莫天濯驚訝的瞬間,柳芙寧猛然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