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寧順利踏入天罡境,為了表示祝賀,天洛城的城主洛天嘯當晚大擺筵席,並且在席上開心地說自己居然無意間結實了這樣一個才女。
對于周邊除了洛天嘯以外的奉承柳芙寧可謂是面不改色,兩世為人的她可不會因為別人一句恭維的話就不知天高地厚,不過對于洛天嘯,她也是有著一些好感,所以即便不是生死之交也可以稱得上是患難與共了。
其間柳芙寧也問過胡衛仙關于黃奇英的事,胡衛仙無奈地搖頭只說黃奇英是因為煉寶失敗而覺得有辱師門,一個人離開隱居去了。對此柳芙寧雖然心有懷疑,卻並沒有多做疑問,畢竟他們師徒之間的事情他們自己明白,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這一夜間大家都沒有睡意,尤其是混元殿的傲月長老,修長的身影斜倚在樹下,月光將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長,潔白面紗依舊蒙住容顏,只是眼神中透露出難以名狀的哀傷。
「天馬上就亮了,我們也將要各奔東西,你不說點什麼嗎?」突然,一個淡淡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從傲月的身後響起。
傲月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說話之人正是巫神菩熙,「你有些喜歡芙寧對吧?」她沒有回答菩熙的話,而是無關痛癢地問了句。
菩熙臉上留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輕輕道︰「這一點我似乎從沒有表現出來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傲月從樹下站了起來,迎著風背對月色伸了個懶腰,假裝漫不經心地道︰「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或者事很好奇的時候,他的眼光就會很亮,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便會顯而易見。我很好奇巫神菩熙的生活是怎樣的,所以我發現了這一點。怎麼樣?我沒猜錯?」
菩熙凝視了傲月片刻,才微微笑道︰「你對我很好奇?這樣不是好現象,起初我對芙寧也只是好奇而已,可是好奇得久了,感情就會不由自主。」
聞言傲月的臉刷地紅了,不過好在背對著月光,又有著面紗遮擋,這才沒有被菩熙發現。
「你……你是巫神神念轉世,有著不死不滅之身,而芙寧只是一個人類,就算修為達到天神級也同樣會死,你們是不可能的。」
菩熙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雖然他知道他跟柳芙寧不可能在一起,可這樣的傷疤被揭開還是有些難以承受,突然,他的臉幾乎零距離地湊到傲月面前低吼道︰「不需要你來提醒,你以為你是精靈族的人就可以拿壽命來說事嗎?告訴你,按照你這樣的修為就算是精靈族也未必比芙寧活得更久。」
說完,菩熙轉過身決然地離去,清冷的月光下再也看不見他的影子,這是他的風格,不辭而別,神秘莫測。他並沒有注意到,傲月原本美麗清澈的眼中已經有些濕潤……
天很快亮了,雖然菩熙的不辭而別顯得很不禮貌,但對于這種傳奇人物大家也並沒有介意,柳芙寧讓戈巴爾和璐莎進入返璞洞中繼續裝飾洞府,而死神則是直接進入莫天濯的無路天棺,所以被洛天嘯和胡衛仙送別的,只有柳芙寧三人而已。
出了天洛城,為了不引起世俗中人的注意以及加快行程,三人選擇了高空飛行,莫天濯看著傲月笑道︰「混元殿還真是實力雄厚啊,當時我們去的時候你還只是地靈境巔峰,現在居然已經是天罡境了。」
傲月謙虛地笑道︰「這算什麼?能跟芙寧比嗎?當時芙寧可才是玄真境真君級別而已,要不是離開了混元殿在這里踫到你們,還看不到地靈境的她呢,到時候一下子出現就是天罡境,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柳芙寧聞言淺淺一笑︰「唉,如果有得選擇,我肯定不會選擇這麼快踏入天罡境,這可都是九死一生里鑽出來的。現在想想當時那些情景還有些害怕呢。」
莫天濯也接口道︰「是啊,別說是她,就連我都不敢想象當時的恐怖了。」
傲月白了莫天濯一眼︰「你們還真是婦唱夫隨啊,那邊一說你就趕忙迎合,天下誰不知道你賢舞將軍連死都不怕?什麼事能把你嚇到?」
「有啊,芙寧每次遇到危險我都怕得不得了,真的。」莫天濯說的信誓旦旦,那鄭重其事的樣子令兩個美女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一行三人就這樣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無聊,後來說到混元殿的情況,柳芙寧和莫天濯才知道原來那掌控傳送陣的老者竟主動承認「錯誤」,聲稱自己一時失誤將他們傳送到龍墓之中。
對于這個理由,韓元天很是憤怒,一舉將那老者打入龍墓之中,而後韓元天本人也進入了龍墓。當然,一起進入龍墓的還有秦洞主,只是除了柳芙寧和莫天濯還沒有人知道秦洞主的存在罷了。
柳芙寧臉上閃現出陰狠的神色,狠狠道︰「青禾狗賊肯定以為干爹是不會因為一個外人而處罰他們內部的執事長老,所以才叫那掌控傳送陣的老狗主動匯報,只是可惜,他們從始至終都不明白我的身份。不過干爹他們進了龍墓,會不會遇到危險呢?」
莫天濯輕輕摟住柳芙寧的肩膀,笑道︰「傻丫頭,你真是關心則亂啊,以韓殿主和秦洞主的實力,就算是所有龍墓大軍一起圍攻也未必能夠傷到他們,更何況現在的龍墓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呢?別忘了,愷格大帝可是不會傷害他們了……」
莫天濯的話剛說到這里,柳芙寧的臉上便突然表現得難過起來,對于愷格大帝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一種心態,喜歡?愧疚?感激?她不知道。
莫天濯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提及的東西,正尷尬地不知所措,幸好傲月及時地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等等,你們剛剛說什麼?什麼干爹?你干爹是……殿主大人?」
柳芙寧苦笑了一下,也不隱瞞,直接將當初進入混元殿之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傲月,她知道善良的傲月是真正會幫主自己的人,所謂用人不疑,對其掏心掏肺也是讓其成為自己真正助力的手段。
傲月臉上再度表現出極度的震驚,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認識了一個奇葩,想想看,有個天殤帝國天罡境大人物賢舞將軍做老公還不算,死神和兩大天聖級骨龍還是他們的奴僕,再加上一個暗中愛慕柳芙寧的巫神菩熙,這樣的勢力已經可以說不亞于一個帝國了。
可是現在,居然又冒出來一個天神級巔峰的干爹和超越天神級的神秘守護者,而且听他們的交談好像愷格大帝也跟他們有著什麼隱晦的關系,這樣一個背景,真可謂是說出來都能嚇死人。
不過這些只是在傲月的心里揣測了一番而已,並沒有說出來,她知道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里生存,能結交這樣一個人物跟提升自己修為是同樣重要。于是心中暗暗決定,以後自己的計劃得以實施的時候,一定要把柳芙寧帶回族中。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出了天殤帝國的領域,再往前走就是柳芙寧在這里的祖籍商元王國了,遠遠地,錦陽行省的輪廓已經盡收眼底。
「天濯,反正青禾狗賊遲早也要受死,不如我們先去柳蔭居看看怎樣?說實話,要不是柳蔭居把我養大,我們還不可能在一起呢。」
因為柳芙寧已經擁有了穿越前這身體主人的記憶,所以柳蔭居的一切在她腦海中日漸清晰,而且她總覺得,柳蔭居似乎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成為自己在世俗中的眼線。
莫天濯依舊牽著柳芙寧的小手,溫柔地道︰「當然可以啊,以後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只要你開心就好。」
傲月無奈地搖頭笑道︰「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啊?這讓我可怎麼活啊?」
柳芙寧看著傲月嘻嘻地道︰「哎對了,你今年多大了?有沒有喜歡什麼人啊?」
傲月的眼中瞬間閃現出巫神菩熙的樣子,面紗後的嘴角略微揚了一絲弧度,而後突然想到菩熙臨走前冰冷的話語,一顆心仿佛又墜入了冰窟。
「不需要你來提醒,你以為你是精靈族的人就可以拿壽命來說事嗎?告訴你,按照你這樣的修為就算是精靈族也未必比芙寧活得更久。」
一想到說這句話時菩熙眼中的冰冷,傲月的心就痛到無法呼吸,「是哦,芙寧雖然只是卑微的陰女出身,可是她的身邊全都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人物,而我呢,身為高貴的精靈族公主,現在卻不得不隱瞞身份而苟延生存。」
柳芙寧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居然引來傲月這麼多的表情轉變,一時間有些尷尬,沉默了片刻才安慰道︰「別想太多了,葉子注定會離去,就算風不追求,樹也不應該挽留,放手去愛一個值得你愛的人吧,有些不識好歹的家伙,錯過就錯過了。」
「恩。」傲月勉強地笑笑,佯裝無所謂地看著下方道︰「那里就是你說的柳蔭居嗎?好熱鬧啊!不過那些旗幟是干什麼的?」
由于一路上隨意地閑聊,柳芙寧並沒有注意太多,被傲月這麼一說才發現,柳蔭居的外面居然駐扎了一個數千人組成的軍隊。軍隊的最前方,一根巨大旗幟無風自動,上面畫著一頭巨大的奇獸,白頭雞身,鼠腳虎爪,甚是怪異。
不過柳芙寧自然不會在意這樣一支與俗人無異的軍隊,微笑道︰「看來柳蔭居遇到麻煩了,也罷,就算我報答養育之恩吧,從此之後,柳蔭居不再是養我之地,而是我的……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