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海哪里知道柳芙寧這麼多的復雜心思,自顧自地講道︰「最後一面神鏡就是地老鏡了,地老鏡據說是可以維持女人的青春,令壽命無休無盡,但是從來沒有人使用過,因為沒有使用地老鏡的功法。不過法藍門一些隱匿的最高太上長老曾說,地老鏡中有一股微弱的逆天神器的氣息,有可能是損壞過,但絕對是神器。」
「正因為有名無實,所以後來門主宣布誰能混入五府八門中任何一個勢力假意聯姻,這地老鏡便歸誰所有,不過聯姻的對象必須是太上長老或者門主、府主的嫡系,否則獎勵取消。因為五府八門雖然表面上聯手合作,但實際上彼此間都有著深深的防備,聯姻也算是變相的監督了。」
听茜海講述了這麼多,柳芙寧有些復雜地看著她,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願意通過聯姻去得到地老鏡?」
茜海的臉再度紅了一下,低聲道︰「其實這也可以是一個圈套的,無論是楠天、北蒂還是東川,在他們的帝國都有著極高的身份。楠天是大日帝國二皇子,北蒂是天鷹門太上長老的親孫子,至于那個東川,則是梅里賤合眾國聖門聚星門門主第十三夫人的兒子,所以只要偌南能夠冒充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我都可以和偌南聯姻來騙取地老鏡,否則的話,想從法藍門搶走地老鏡,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柳芙寧深深吸了口氣,悠然道︰「這個方法行不通,我寧願只身殺進法藍門,也不會讓青……讓偌南與你聯姻的,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我不會利用你們的情誼做任何事情。」
茜海聞言猛地一怔,眼中流露出一個溫馨的感動,在她看來,柳芙寧是不願意利用她偌南的感情,這樣的人在如今這強者為尊的世界很難看見。于是上前一步道︰「這不是利用,也算是我和偌南在一起的一種方式吧,芙寧姐,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是利用啊。」
柳芙寧終于是忍不下去了,她不能容忍一個傻乎乎的女人為感情受到傷害,心一橫,決定替青鳳把真相說出來︰「不行,你跟他不可能……」
然而還沒有說完,一個聲音陡然從旁邊響起︰「我同意茜海的想法,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你希望我過得開心難道我就不是嗎?你不希望愷格大帝快點蘇醒?放心好了,我的事情會有轉機,這剛好給了茜海一個看清我的機會,我們的結局如何,這件事至關重要。」
柳芙寧驚訝地向旁邊看去,便看見依舊是偌南打扮的青鳳緩緩從虛空中走了下來,閉關這麼久,她的氣質陡然變化了不少。
「你……突破天罡境了?這麼快?」柳芙寧仔細地打量了青鳳一番,意外地有些驚喜。
青鳳淡淡道︰「恩,天尊級巔峰,就快進階天聖了,我有著前世的記憶,修煉本來就比別人快很多。姐,你們的對話我听見了,你就讓我跟茜海去試試吧,你上次留著北蒂的狗頭難道不是為了塑形成他的樣子混入天鷹門打探地老鏡的下落嗎?如今知道了地老鏡就在法藍門,你將北蒂的狗頭交給我便好,我與茜海的未來,就在你一念之間了。」
此話對于知道真相的柳芙寧來說自然容易理解,青鳳與茜海的未來,就在得到地老鏡之後,然而同樣的話在不知道真相的茜海耳中,卻又是另外一番韻味。
「天吶,偌南說他跟我的未來?難道……他是要假戲真做,跟我結成真正的夫妻?」想到這里,堂堂天尊級強者的臉又一次地紅了。
柳芙寧沉思了良久,才最終嘆了口氣,手一揮,便將北帝的頭顱丟向青鳳,隨後眼楮都沒看一眼,徑自轉身離去。她實在不想繼續留在這里了,否則增添的只會是強烈的愧疚。
數日後,混元殿的殿外,所有弟子都集結在一起,等待著他們心中不敗女神的到來。
翠綠色的身影緩緩地浮現出來,陪同左右的還有傲月,璐莎,黃奇英,化為人形的戈巴爾,出生不久卻已經是天尊級修為的天嬌和龍傲。當然,女扮男裝的青鳳和茜海也在其中。
柳芙寧隨意看了看下方目光虔誠的混元殿弟子,高聲道︰「渾天宗排名大典就在不久之後,作為混元殿的弟子,你們擁有著混元殿生死存亡的決定大權,但是你們的實力在封閉狀態下已經進入了瓶頸。現在我有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要去處理,你們誰想要跟隨歷練的上前一步,不過事先說明……」
「砰……」還沒等柳芙寧把危險性說清楚,所有的混元殿弟子已經整整齊齊地邁出了一大步,這場面驚駭得傲月等人長大了嘴。
「女神所往,我們願意跟隨。」奧馬巴一聲高呼,頓時帶動了弟子們的熱情,一瞬間再度響起整齊的口號︰「女神所往,我們願意跟隨。」「東南西北,弱者淘汰,天上地下,唯我不敗。」……
柳芙寧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繼續道︰「先听我說,這一次我要去的地方十分險惡,魔獸眾多,危險重重,你們隨時都有可能喪命其中。所以,是去是留,你們考慮一下。」
刷……所有人再度往前踏出一步,高聲道︰「東南西北,弱者淘汰,天上地下,唯我不敗。」如此熱血沸騰的場面,令黃奇英忍不住羨慕起柳芙寧來,曾幾何時,這個大陸還是男尊女卑的時代,而就是因為柳芙寧,這些男人的高傲已經蕩然無存。
混元殿陰暗的一個角落里,一眾長老們黯然地看著這一幕,其中一人道︰「我們多久沒有如此執著過了?真的很懷念以前年少輕狂的樣子啊,天下之大自以為大可去得,天不怕地不怕。」
「是啊,或許,等這些家伙回來的時候,我混元殿真的能夠翻身吧。」……
柳芙寧點點頭,道︰「那好,大家準備一下日常所需,下午在這里集合,屆時立刻出發,遲到者取消同往資格。」
「是。」應聲剛落,眾弟子一溜煙地四散而開,去分別準備日常需要的物品去了。
黃奇英羨慕地看著柳芙寧,笑道︰「芙寧啊,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混元殿的弟子都不听你干爹的話了?跟著這麼多熱血的家伙去看美麗的精靈,我覺得我高興得快要瘋了。」
柳芙寧白了他一眼,「誰說要帶你一起去了。」說罷轉向璐莎道︰「璐莎,你真的決定單獨會歸真府麼?萬一……」
璐莎微微一笑︰「放心吧,沒有萬一,我們龍人雖然也有著人類的思想,但相比之下卻沒有太多人類的野心,我相信只要我亮出真實的身份,他們會接受我的歸來的。況且,你不是硬要王陪我去嗎?」
變身成傻大個子的戈巴爾哈哈一笑︰「璐莎,以後別叫我王了,跟你一比,我還差得遠了。」原來出發之前戈巴爾還是知道了璐莎的真實身份,不過璐莎之前的擔心多余了,戈巴爾這個頭腦不算復雜的家伙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反而一直笑稱自己撿了個大便宜,沒準就變身成四大迷城之一歸真府的府主夫人了。
隨後柳芙寧看了看一直低頭不語的茜海,以及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青鳳,心里的愧疚感再度升了起來,良久後開口道︰「茜海,不如你們……」
誰知青鳳早已猜到柳芙寧會加以勸阻,沒等她說完便立即打斷道︰「姐,不要再說什麼庸俗的告別了,我們又不是不回來,茜海,不如我們現在就走吧,我還真想立即看看你們法藍熙什麼樣子呢?听說很浪漫對不對?」
「恩。」茜海開心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有些遺憾地道︰「可是距離太遠了,我們恐怕不能立即就到,不過放心,我們去城中租一頭空間系的魔獸,應該也用不了多久的。」愛情就是這樣,對方隨意的一個詞語都能清楚地分辨出來。
青鳳佯裝鎮定地笑了笑︰「沒關系,我不是說非要立即就到,走吧,看一看周邊的風景也好。」
「恩。」茜海開心地笑了,猶豫了一下,猛地抓住了青鳳的手,青鳳輕輕顫抖著掙扎了一下,見掙扎不開,深深地吸了口氣,便不再掙扎,就這樣被茜海牽著手快速離去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柳芙寧的心中很是難過,為了愷格大帝,青鳳這次不但付出了自己的努力,還要犧牲出自己的良心啊。
璐莎和戈巴爾看著青鳳兩人的離去,知道再說什麼都為時已晚,嘆了口氣,也一起踏上了尋找歸真府的路途。柳芙寧心中一陣感慨,當初她和蠻都不可能想到,收集古器時竟會是如此分工。
不過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聚首,這倒是令柳芙寧有些感傷,黃奇英一臉正經地看著柳芙寧︰「那個……你不會真的沒打算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沒等柳芙寧回應,倒是天嬌先開口了︰「嘻嘻,奇英叔叔笨死了,娘是逗你的啦!」
「多嘴。」柳芙寧佯裝生氣地瞪了天嬌一眼,隨後拉住她和龍傲的小手道︰「倒是你們兩個給我記好了,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有媽媽在,不要輕易與人交手,知道麼?」
「知道了。」天嬌乖巧地點點頭,偷偷地對著黃奇英吐了吐舌頭。
時間很快過去了,柳芙寧規定的時間還沒到,所有的混元殿弟子便已經整齊地等候在殿外,令柳芙寧震驚的是,混元殿弟子的最前方,居然還站著三位混元殿長老。
這三位長老柳芙寧自然認識,正是混元殿里實力位于中上游的肖亂,古湘子和樊迪。
混元殿是渾天宗五殿中唯一一個沒有了太上長老的分殿,一眾長老的實力甚至還不如最出眾的弟子,而這三位長老,便是困在地皇級巔峰很久了的人物。
「你們是來阻止我帶弟子出去的?」柳芙寧看到他們三人,語氣中露出一絲冷意。
古湘子聞言忙恭身解釋道︰「不敢,副殿主誤會了,副殿主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相信您定然能夠帶領混元殿走向更高的層次。經過我們諸多長老的商議,我們三人願意代表長老會跟隨副殿主外出歷練,畢竟我混元殿不僅僅在弟子方面輸給其他各殿,連長老方面也是抬不起頭來。所以,希望副殿主能夠給我們這個咸魚翻身的機會,徹底地崛起混元殿。」
從古湘子開口的第一句話開始,柳芙寧便將青天王冠悄然地開啟,直到古湘子把話說完,也沒有感應到一絲的雜念異心,于是點點頭,淡然地道︰「好吧,對混元殿有利之事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有件事你們必須遵守,答應了才可以一起同行。」
古湘子三人立即恭身道︰「副殿主請講,只要我們能夠做到,必然不會推辭。」
柳芙寧隨意地朝眾多弟子中看了看,緩緩道︰「與我同行,你們要暫時放下長老的身份,與其他弟子平等對待,而且,你們要學會如何與普通弟子相互配合,以便遇到危險能同舟共濟。僅此而已,你們能做到麼?」
原本三位長老還以為柳芙寧是要刻意為難他們,畢竟他們之前是反對過柳芙寧的,誰料居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一邊尷尬地低下頭,一邊對柳芙寧的語氣更為恭敬起來︰「多謝副殿主不計前嫌,副殿主的要求我們能做到,而且我們同時也可以保證,遇到危險的話我們必然會沖在他們前面。」
柳芙寧無所謂地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出發吧!奧馬巴,你負責帶隊,當然,也準許你安排幾個輔助你帶隊之人。」交代完最後一句,柳芙寧也隨著傲月等人鑽進了那輛豪華的飛馬獸車。這獸車是傲月專程買來的,因為同行的弟子太多,無法直接穿梭空間,便只有坐車去精靈族的森林了。
奧馬巴听到柳芙寧將帶隊的任務交給自己,猛地愣了一下,之後才受寵若驚地大叫起來︰「啊?哦遵命。」那樣子配合奧馬巴那魁梧身材,倒是的確令人覺得好笑。
就這樣,眾人緩緩地啟程了,柳芙寧出發的第一站並不是精靈森林,而是先回一趟商元王國的柳蔭居,當初柳蔭居那些陰女的修煉斗志她還清楚地記得,她很好奇那些人現在的實力怎樣了?而且帶著那些陰女,更能徹底讓女子的地位顯露出來。
由于混元殿的弟子都是地靈境以上的修為,所以趕路的速度已經是普通獸車都望塵莫及了,然而對于傲月專門高價定制的飛馬獸車而言,他們的速度則如同龜速。
柳芙寧淡淡地看了看窗外,陡然喝道︰「所有弟子跟上這車的速度,跟不上的就回去修煉好了。」此話雖然苛刻,但飛馬的速度已經被柳芙寧控制到普通弟子勉強能夠跟上的程度,到底能堅持多久,卻不是柳芙寧能夠決定了。
不過他倒是知道,對于這樣的一種激將法,更能最大程度地逼出混元殿弟子的潛力。
奧馬巴已經是地皇級的巔峰,所以這種速度對他而言還是小菜一碟,于是立即拿出了領隊的架子厲吼道︰「都給我听好了,女神的考驗正式開始,速度和耐力是我們封閉式的修煉最缺乏的,為了跟隨女神,你們能堅持多久?」
天空中頓時回響起所有人熱血沸騰的吼聲︰「直到女神滿意。」
柳芙寧面無表情地坐著車里,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般,她雖然很高興這些弟子能如此上進,但是此刻還不是和顏悅色的時候,否則只會擾亂他們的積極性。
黃奇英對著傲月聳聳肩,偷偷道︰「我怎麼突然發現,做了媽媽的芙寧不可愛了。」
誰料天嬌一臉鄙視地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也做一次媽媽啊?做不了吧?羨慕吧?你分明是嫉妒。」此言一出,連柳芙寧都忍不住笑了。
在這樣的速度之下,不多時他們便到達了商元王國的錦陽行省,雖然對于這里的記憶並不是很多,但柳芙寧還是忍不住釋放出神念觀察著這里的一切。畢竟,這里算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家」了。
「站住,什麼人?」就在這時,奧馬巴一聲厲吼,已經超越了飛馬獸車,出現在隊伍的最前方。
柳芙寧將神念釋放過去,便感覺到前方有一道與奧馬巴相似的氣息狂奔而至,在奧馬巴的阻攔下停在半空。
「你們是什麼人?」來人非但沒有回答奧馬巴的問話,反而對著奧馬巴問了起來,這不禁令奧馬巴極為惱怒。
柳芙寧掀開窗簾,便看到那是一個身穿戰甲的青年男子,戰甲在陽光下熠熠發光,顯現出地皇級巔峰的氣勢。胯下是一頭看似虛幻的靈獸,不過並非是平常所見的靈獸,而是一種來自異空間的珍奇聖靈。
柳芙寧的青天王冠隨意地閃爍了一下,並沒有從此人身上發覺任何敵意,于是撂下窗簾,對奧馬巴道︰「應該是路過的,奧馬巴,不用太小心翼翼,我們走吧。」
奧馬巴對柳芙寧自然是無比信任,于是身形一閃,為飛馬獸車讓開了一條道路,恭敬地道︰「是。」
然而那騎著聖靈異獸的男子卻是呆滯了一下,在這個世界上,他還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女子能夠如此令男人臣服,而看看奧馬巴甚至所有同行之人那敬畏的樣子,不得不令他驚訝至極。
「喂,你找死啊,還不速速讓開?」奧馬巴見騎士男子並沒有打算讓路,以為是看到了柳芙寧的美艷而呆住,不禁再次怒火三丈︰「膽敢褻瀆女神,罪該萬死。來人,給我把這家伙的狗眼挖出來。」
身後的混元殿弟子聞言身形一閃,居然全都是地皇級的核心弟子,瞬間將男子圍了個無處可逃,這一架勢再次令男子一驚,心道︰「奇怪,我才多久沒有回昊逶大陸,怎麼情勢一下子變得這麼詭異了?這麼多地皇級強者?難道都是踩到狗屎修煉出來的?」
感受到車外劍拔弩張的架勢,柳芙寧再次淡淡道︰「奧馬巴,不許生事,從現在開始速度加倍,跟不上的規矩照舊。」說罷飛馬一聲嘶叫,速度再度增加起來,沒等那詭異男子反應過來,一陣香風掃過,柳芙寧所坐的獸車已經繞過他朝遠處飛去了。
奧馬巴以及所有弟子哪敢再做耽擱,身形一動便迅速跟了過去,轉眼間,空中已經只剩下那一臉郁悶的男子。
男子轉過頭朝柳芙寧離去的方向看了看,不解地呢喃道︰「奇怪,剛剛從那些變態女人那逃出來,居然又遇到個更加變態的,看來這個大陸情勢要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