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冥殤 第十一章 自由之城

作者 ︰ 陌綺君

「混蛋你小子沒長眼楮嗎酒灑到大爺身上了,找死麼」滿目猙獰的壯漢赤luo著上身,健碩的肌肉上遍布著深淺大小不一的傷疤對著一個面黃肌瘦的黑袍小矮個兒吼道,單手指著自己亞麻色武士褲上的點點酒紅。

小矮個兒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個金幣,挪步離去。

壯漢伸手接住金幣,放入嘴中輕咬,瞬間目光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隨即右手抽出背後的大刀,轉身對準小矮個兒冷生到︰「小子,這麼一個金幣就想大爺。你當大爺是乞丐嗎想走還要看大爺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周圍的人見此,一陣鄙夷。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那條武士褲一個金幣簡直綽綽有余,現在這般模樣,無非是看小矮個兒好欺負想要趁火打劫。不過即便圍觀的人都明白壯漢的意圖,但是沒有人會去阻止。因為這里是自由之城——里爾,少管閑事,明哲保身是這里的處事原則,否則的話也許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像這類事情,里爾城每天都在發生,大家也樂于旁觀,平淡的生活如此無趣,湊熱鬧誰都喜歡。

此時,罌若藜與墨黛兒幾人坐在精靈樹酒吧里,算作臨別前的飯宴。交完任務的墨黛兒拿了酬金後準備前往克爾特疾風冒險團總部,想到就此就要分別,墨黛兒有些悵然,不知為何,對于這個才認識不久的罌若,她有著別樣的好感,尤其是那雙紫色的瞳孔,每每都讓她感到無比親切。

半精靈剛把調好的血腥瑪麗送來,就發生了這麼段插曲。罌若藜望見墨黛兒幾人臉上看好戲的表情,微挑了挑眉,拿起血腥瑪麗輕泯一口。

甘醇的酒香瞬間彌漫在口腔,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些微苦澀緊接著緩緩暈開。這酒的味道,跟這座城市給人的感覺一樣——血腥與陰暗交織著,背負著生存的希冀痛苦掙扎的活下去的人們,罪惡無束縛的釋放,自由伴著鐵血而更加絢爛。

就在罌若藜閉眼回味的霎那,那壯漢見小矮個兒無視他繼續往前走著,頓時臉部青筋徒然暴起,雙手握刀,紅色的火焰頃刻間爬滿刀刃。

「小子,你找死」壯漢猛的一跳,大刀朝小矮個兒的後脖處毫無留手的砍去。

就在大家以為這處戲接近尾聲時,只見那小矮個兒止步,極緩慢的轉過身,抬頭的瞬間,充滿死氣的黑眸直直的望進壯漢的內心深處,強烈的殺氣突兀的充斥在酒吧內,使得靠近他身旁三尺之內的酒瓶霎那間爆裂。

「這樣濃厚的殺氣…」墨黛兒皺眉低語。

那壯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氣驚了一下,汗毛直豎,明白這次失算,踢到鐵板了,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要是他害怕了,那麼就一定會敗下陣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他好歹在里爾城安然生活了兩年,什麼樣的情況沒見過,下一個瞬間調整過來,臉上全然不見剛剛的痞色。

壯漢在幾秒間驟然將氣勢提到頂峰,刀刃上火焰更是旺盛。一道又一道的火紅色月弧交叉著猛地疾向小矮個兒,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小矮個兒只是慢慢的平舉右手,躺開掌心對準跳躍至高空的壯漢,頓時木質的地面黑色的魔法陣一閃,一頭巨大的丑陋怪獸出現在人們眼前,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就將那壯漢吞入月復中,而後黑光一閃,怪獸消失在人們眼前,只留下「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回蕩著,令眾人的一陣頭皮發麻。

小矮個兒重新低下頭,凜冽的殺氣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繼續走向吧台,點了一杯藍色**,隨即坐在酒吧的陰暗的角落里,一言不發的喝著酒,仿若什麼事都未發生過。

可是酒吧在寂靜幾個呼吸間卻沸騰了,是異次元召喚師他們被震驚了,召喚師這個被稱作「天才職業」,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見到。所以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興奮的討論起來,余光時不時掠過坐在角落里的小矮個兒,剛剛壯漢的死亡完全被拋到腦後,灑落在地面的血色在窸窣照進的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這麼多年了,里爾城還是這樣,依舊讓人這麼討厭」一直坐在墨黛兒身旁一言不發的老頭平淡的語氣帶著一絲隱晦的憎恨傳入罌若藜的耳朵里。

罌若藜皺著眉頭,紫色的瞳孔顏色比平常深了些許,望著角落,略有所思。那目光,她太熟悉了,只有血繼家族的瞳孔才會那般與眾不同。

恍惚間輕撫眼角,她和他是同一類人。

「小若,接下來你準備去哪里?有什麼打算?」墨黛兒的聲音夾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心。

「不知道,我從未在外生活過,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罌若藜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漠。

墨黛兒在與罌若藜相處的這段時間里,也發現罌若藜是個不喜歡與人相處的冷淡性子。以為是因為自小與師父兩人生活的緣故,也不去介懷。

「先去佣兵工會發布一個尋人任務吧,這樣或許你師父自己會看到然後來找你。」

「好的,我會考慮的」

「嗯,以後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一直沒有正式介紹下自己。我是疾風冒險團第三小隊隊長墨黛兒。」

「嗯,我知道的。」罌若藜依舊淡淡的語調,氣氛頓時有幾分沉默。

「盡量不要在里爾城待太久,若是可以的話,早日離開里爾城。」墨黛兒小啜一口血腥瑪麗,目光有些迷離的給罌若藜一個忠告。

「為什麼?」罌若藜一點沒有馬上離開里爾城的打算。

墨黛兒听後,眼眸深處里閃過一絲血與暗的瘋狂,嘴里不自覺的扯出一縷殘酷的微笑,正待開口。

不料墨黛兒身旁的老頭再次插口道︰「這還用說麼因為這是個自由之城,地處卡多帝國與艾格王國的交接點,背靠暮光森林,是個三不管地帶。飄逸大陸的雙S級通緝犯、想要出人頭地的瘋狂青年、一流的賞金獵人、隱世的高手……所有你想到的想不到的魚龍混雜的人物一窩蜂的往里爾城鑽,為錢、為權、為自由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能小瞧,一個街邊是乞丐都有可能是聞名大陸的江洋大盜。能夠在自由之城生存下來的人,無一不是一腳踩著善良與無知,一手托著殘忍、狡詐與無情過來的什麼世俗身份,什麼錢和權在這里屁都不是,只有實力是絕對的弱肉強食,實力決定一切小姑娘,你認為你有生存在這兒的實力嗎?沒有我勸你趁早滾蛋」

老頭的聲音高亢,有些激動,裹著一絲狠辣和恨意。

罌若藜沒有在意老頭話語里的鄙夷,眼眸里倒映出墨黛兒和老頭相似的神色,面色間縈繞著著一些心悸與狠辣以及眼眸深處的恐懼,若有所思著。

白皙縴細的手指優雅的拿起酒杯,搖勻,血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子里翻滾著,湊近鼻尖,淡淡的血腥味沒入鼻孔,一口吞入月復中,腥甜的味道溢出口腔,漫過喉嚨,沉澱在胃里。

自由之城?陰暗、血腥、陰謀、殘忍?正煩惱身份問題,這個地方如此適合我現在的狀況。很好,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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