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虞黑白咒 第四十八章 暗道

作者 ︰ 紅塵有愛0

幾天後,駙馬府突然加強了防備,夜間巡邏的衛隊比往日多了幾成,且分成若干小組,在各院落各房間如梭穿行,如塵在駙馬府外觀望了幾天,竟是無從靠近。趴在屋頂,正自焦急之際,面前「啪」地一聲,落上了一樣東西,如塵伸手攥起,悄悄撤退。

回到自己房間,如塵展開手心里的東西,是張紙條,里面包了一粒石子。

紙條內容︰應柔夜闖駙馬府被擒,駙馬府自此戒備森嚴,若想救人,切勿再輕舉妄動,何時能進駙馬府,等我消息。

這是誰?千支梅?還是……

秋水披衣進來,如塵把紙條遞給她看。

「是三姐黨,我常接他號令,他的筆跡我最熟悉不過了。」秋水用肯定的語氣說。

果不其然。

西風與秦莫思情如手足,西風出事,秦莫思必是拼了性命也要救的。

當晚,如塵和秋水依然在那個屋頂潛伏觀望,兩人屏氣凝神注視著駙馬府內的動靜。

已到月底,夜空自是沒有月亮,隔著十幾米遠處的另一屋頂,似有人蠕動,應該不是駙馬府的人,那麼是什麼人也在查探駙馬府?

此後,如塵和秋水輪換潛伏,這天秋水帶回的紙條上寫著︰玥瑤會巫法,常人無法從佛堂進入暗室,我已找到通往暗室的另一入口,就是黑狐住的房間,但是找不到鑰匙。

事情有點眉目,但是卻依然復雜。

天亮了,如塵依舊在蹙眉沉思,忽然前廳有人來報,說有人要見她。

如塵和秋水移步前廳而來,自從西風失蹤,這里再也沒有熱鬧過,西風閣的高層領導皆在四處探訪西風下落,沒了主人,議事廳也就冷落了下來。

一個穿著灰衣的和尚立于廳中。

秋風守于門口。

如塵走近和尚,正疑惑的當口,和尚轉身。

「千支梅」如塵大吃一驚︰「你怎麼這樣打扮?」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錯誤的東西,千某風流一生,理應得到報應,同樣的瓶子,別人可以裝幸福裝快樂,而我只能裝懊悔與煩惱,人生已無半點樂趣,早早看破紅塵,早早皈依我佛。」

千支梅低眉垂首,聲音平靜,「如塵小姐,我是真的想幫你,有一晚,我趁玥瑤睡著,跑到佛堂再次尋找機關,卻被玥瑤堵了個正著,為此她把我吊了三天,還當著我的面與新進府的護衛在床上yin/聲浪/語,我不想做這個駙馬也不可以,又不想自戳,只有遁入空門,今日我趁遛鳥之際,逃月兌駙馬府,清華寺方丈是我老朋友,他收留了我,玥瑤也無從關心我,我丟了一天她也不會想起我來,因此剃度後來再來跟你辭行。」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西風閣?」如塵問。

「我有次听見你的丫鬟風雨和玥瑤的密談……」

如塵恍然,她原本以為奸細是西風身邊的人,原來風雨也早被玥瑤收買了,幸好好多事情是避開她的。

「還有……」千支梅上前兩步,靠近了如塵,伸手握住如塵的手,把一樣東西填入了如塵的手心,然後壓低聲音說︰「玥瑤偷了我的蝕骨露,如果你的朋友們在她手上,一定會用蝕骨露控制他們不能逃月兌,這是解藥你能用得上,還有黑狐門上的鑰匙,我偷偷配了一把。」

「謝謝你。」

「本來我是準備殺了玥瑤再出家的,誰知一女夜闖駙馬府誤入了私牢,並踫響了私牢布置的警鈴,自那以後,玥瑤就棄了我獨居一室,里外都是護衛,我無從近身。」千支梅目光里閃過一絲遺憾,「趙子非就拜托你相救了,我會請姐姐報你大恩。」

「你就真的……放下一切了麼?」如塵問。

「不放下又能如何,只有徒增煩惱,我曾有過的分別心、是非心、得失心、執著心,皆已放下,方丈大師說的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千某此後余生唯有靜心向佛,潛心修行。」

「那你,自己保重吧。」

「如塵小姐,你是我存在紅塵間的唯一美好。」千支梅雙手合十,對如塵鞠了一躬。「再見了,千某告退。」

千支梅出家了,現在府內唯一的內應只有秦莫思了,這天伊妹兒卻告訴如塵,她要混進駙馬府做小丫鬟。

「有把握進去麼?」如塵問。

「駙馬府自不久前打死兩個偷看黑狐的丫鬟後,一直在買丫鬟呢,師兄收買了駙馬府總管,說他有個表妹也流落在外,請總管照顧弄進駙馬府做事,師兄傳出話來讓我今天下午去駙馬府找邱總管。」

伊妹兒這番話著實振奮人心,秋水說︰「不是需要兩個嗎,我看我也混進去得了,不然很不容易有機會的。」

伊妹兒直翻眼︰「二姐花,你的任務是和大姐大在一起,絕不能隨便離開大姐大半步,另一個人選我有了,我的小妹柳兒隨我一同進去。」

「那就行了,距姬軒子來找玥瑤還有十幾天,二姐花,傳大姐大第二號令,讓各姐們四月十五前務必到達西京,四月十八日夜行動,特別指示柒蘭兒,讓她請龍吟一同前來。」

這晚潛伏的時候,如塵又接到秦莫思的紙條︰明晚由我帶隊巡邏,三更時分我會安排空隙讓你進來,進目標左側第三門後伺機再行動。

是夜,如塵在駙馬府外的屋頂又發現不遠處依然伏著幾人,如塵心想,井水不犯河水,今晚我要進駙馬府,你們不要跟著搗亂啊。

三更響過,巡邏隊忽然不再密集穿梭了,靜等了一會,得到確定後,如塵起身,卻被秋水拉住,「大姐大,我去。」

「不行,你沒我熟悉里面的情況。」如塵飛身撲入駙馬府,卻發現不遠處也有一條黑影飛入院內,糟了,到底還是搗亂來了。

如塵進了玥瑤房間左側的第三門,等到一撥巡邏的衛隊往後面繞去,如塵足下一點,射向對面院落,黑狐的房間在那里。

用鑰匙開了鎖,如塵反身掩上門,靜听外面的動靜。

衛隊的腳步聲走遠了,如塵才發覺腿已在黑狐的爪抱里了。

如塵伸手抱起黑狐,模模它的腦袋,黑狐卻不滿足這樣的親昵,它抬起前爪扒著如塵的肩,將尖尖嘴湊到如塵的臉上嘴上一陣亂舌忝,如塵只好用一只手擋住自己的嘴,想起黑狐其實是個俊美的少年,不覺臉上就出火了。

「趙子非,听話,別鬧了,你告訴我玥瑤有個通暗室的門在哪里?」如塵把黑狐放在床上,又小聲問。

黑狐用綠瑩瑩的眼楮望著如塵,默默地。

它裝听不懂嗎?

如塵重又抱起黑狐,用臉貼了貼它毛茸茸的小腦袋,「趙子非,四月十八夜里,我一定會來救你的,在這之前,我還要找到我的朋友,你幫我好嗎?」。

玥瑤把暗室正常的通道設在黑狐屋里,黑狐就一定知道這一切,她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黑狐扇著尾巴,興奮地用腦袋蹭著如塵的脖子。

唉,原來不是听不懂話,是它太需要溫暖和疼愛了,如塵抱一下就把它放下來,他不高興呢。

「趙子非,乖啊。」小東西如此媚人,讓如塵愛憐不已,唉,它真真就是只黑狐多好啊,我把它當只小狗狗養著玩,可是它不是黑狐是趙子非,每到月圓之夜就變成赤身瘋狂求歡的大男人。

黑狐撒歡了一番,才心滿意足地從如塵的懷里跳下去,直跑到衣櫥前,用爪子抓著衣櫥,回眸看著如塵。

如塵拉開衣櫥門,用手模索著廚壁,沒覺得有什麼異樣。黑狐跳進去,用爪子刨著衣櫥底,如塵從靴子里拔出匕首,插入底部木板的空隙處一別,木板起來了,一塊塊拿掉木板,又是一個帶鎖的鐵門,那鎖,模著極小巧,甚是罕見,如塵愣住了,秦莫思也應該是探到此處再也無從深入了。

怎麼辦?如塵望著黑狐,黑狐歪著腦袋望著如塵。

「趙子非,這里有鎖啊,你知道鑰匙在哪里嗎?」。

黑狐用腦袋蹭蹭如塵的腿,然後抬起頭來用一只前爪往胸前撓著,它想說什麼?如塵伸手模了模它的脖子,捏到一條軟鏈子,再仔細模索,手中捏到一個小小的扁扁的東西,如塵明白了,原來鑰匙掛在黑狐的脖子上。

如塵模索著開了鎖,拉開鐵門模著一個梯子,如塵拍拍黑狐的頭,「趙子非,你乖乖呆著啊。」

下了梯子,取出身上攜帶的蠟燭,用火鏈子點燃了,這個暗室的空間極小,東面牆壁上有一小門,推開門,用燭火照了照,是一條只容一人貓著腰行走的單行道,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遠更不知道通往何處,如塵鑽進去試了試,兩邊肩膀空不出二寸余地,幾乎踫著洞壁了。

如塵貓著腰走進,準備正式前進,黑狐發出幾聲吱吱的叫聲,如塵沒有回頭,她只想知道這條暗道的盡頭,到底有沒有她的心上人。

忽然,有只手搭上了她的脊背,來不及轉身,整個人就被拽了出了洞,仰面倒在一個人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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