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見他又悔又急的樣子,倒是緩了精神,輕呼了口氣,拍了拍自家男人的手,安撫道︰「沒事,我沒急,不過是有點擔心罷了,大叔家畢竟是些老實的莊戶人家,文顯宗可是個走鏢的,別是知道了點大叔與我們家的關系,再挾制了大叔他們可就不美了。若是單單是大叔他們我還不擔心,可這王娟兒可是個拎不清,別在耍什麼鬼心思,再害了一家人。」
耿靖陽倒是不擔心著王娟兒,畢竟這家里一幫人在呢,誰會讓她個媳婦子上前與人套近乎的,不過也不同媳婦爭,安撫道︰「這事已然過去了,大叔他們沒出事。這文顯宗倒是沒留宿在大叔家,而是一早兒又回來等的,他想著大哥今兒必定要去京里的,這樣就能堵到大哥了。」
柳露不覺抽了抽嘴角,很是嘲諷地道︰「這人還真是執拗呀!他就有這麼大的把握,大哥見了他就能應下了。」
耿靖陽嗤笑道︰「這要什麼把握不把握的,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慣來是不要臉的。他這來去兩趟的折騰,可不就被大叔發現了,大叔見他是尋耿家的人,便留心打听了。大叔這樣,這文顯宗來勁了,就自說自話對大叔說他家妹子同大哥有婚約,他看出老爺子是不想認了,想著大哥本人必是樂意的,不然也不會對他妹妹這麼好,等等地一通亂說,搞得我們家好似那等勢利小人似的。」
柳露听了也只得嘆氣,心里對文大爺這一家子是徹底的厭上了,你說當初算計著自家,要不是老爺子看著方丈的情面保下了,如今還能這麼蹦?早不知上哪去了。遂恨恨地道︰「這都是些什麼人,都到了這會兒還能如此沒臉沒皮的,倒是枉費了老和尚的一片心,惹的老爺子鬧心不已,這不是毀我們大哥的名聲嗎。對了,這事哥哥們是個什麼章程?」
說到這文家確實是惱人的一件事,柳露本以為文家一家子被送回到老和尚那,也就同自家沒什麼關礙了。誰知老和尚居然沒擺平!豈不是令人失望憤懣。如今柳露听了耿靖陽這話,知道這文顯宗必定是見自己後台靠山倒了,老方丈眼見著是不會再幫著他了,這就急了。如文大爺這種勢利小人自然會想起早先與耿家的事來,她家大哥官可不差,有腦子的都會搭上來,更何況文大爺這種會鑽營的。不就又起了心思。
耿靖陽可不知道媳婦這怨念,他今早自己有差事,走的早,並不知道哥哥們準備舀文家這事如何。不過想來趙大叔來說這事,他們必定是很氣氛了,這不老爺子心里正慪著呢!
想起老爺子和哥哥們的氣憤,耿靖陽很是自責當初不該听了這老方丈的,他看了眼媳婦。悠悠地道︰「我還不知道,哥哥們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文顯宗的,我們家如今可正處在風口浪尖上。要是被誰逮著這話說出點什麼不妥來,大哥這仕途可是有礙了,御史台的人如今都瘋了。」想起京里這段時間亂的,不覺大為嘆氣。
柳露也知道,這時外頭必定很亂,隨著忠王的覆滅,這朝里必定空出許多的職位,這些可不就是肉骨頭,那些汲汲鑽營的人豈不是來了機會,這下能不互相攻訐。以牟取自家陣營的利益?這些可是任何一個朝代都無法避免的,只能是盡量做到政治清明罷了。
看了眼皺著眉頭的相公,柳露不覺第一次慶幸自家男人是隱在暗處管別人的,也知道他極是厭惡這些人的嘴臉,遂搖了搖他的手臂,故作輕松地笑著說道︰「別為這些事煩了。大哥若是不能做這統領了,就回家做個富家翁不也是蠻好,我瞧著大哥也不是太愛做官的。」
這話對!耿靖陽笑著看了眼擔心自己的媳婦,也放松了自己的心神,附和道︰「嗯,大哥倒真是不貪戀權力,回家也好,不過就怕皇上還不願意放呢。好了,這事如今唯一大嘴巴的就是趙家那個媳婦子了,其他人好辦,大叔他們是不會多嘴。至于文顯宗,哥哥們會讓他不敢多嘴的,有二哥和三哥這些且不用我們煩,你只安心地在家安胎就好,我之所以不高興,不過是這事特惱人罷了,其他倒也無礙,你可別跟著著急。」
柳露如何能真的安心,這大哥的事當初還是她提起的呢,不覺大嘆道︰「還事怪我啊!當初要不是我提這茬,你和爹爹也不會如此的,我如何能不著急,若是經了這次,大哥受了什麼牽扯,叫我日後如何能安然面對大哥呀!」說著說著她不覺就真的急了起來。
見她情緒突然急躁起來,耿靖陽擔心她身體,忙安撫道︰「快別如此說,師叔走時可是交代了這懷了身孕的人,萬不敢情緒波動過大的,早知你這樣,我就不同你說,再說了這事如何怪你,我們這些老爺們是耳根軟的嗎?你若是這麼想了,當我們爺們是什麼人了。」
柳露也知自己這是急了,她自打懷孕後情緒就有點不受控制,見自家男人說著說著都有點生氣了,忙吸了口氣,閉上眼將清心咒默念了幾遍,讓自己平靜了下來,這才睜開眼,見相公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忙輕笑著搖搖頭道︰「不礙,是我魔怔了,你別擔心,我這一忽而的情緒激動,八成是這小家伙惹得。」說著溫柔地模了模自己已經微微凸的肚子。
耿靖陽見她是真的和緩了下來,也知道她自懷孕後,情緒就越發地孩子氣了,也不計較,只擔心地道︰「你既知道自己容易沖動,日後可千萬別亂想了,只安心歇著听听笑話兒,吃吃點心,看看風景就好,其他的有你爺們呢,大哥這事你就被操心了。」
柳露自然知道女人可不能一味地逞強,該依賴男人的時候就得依賴,遂微笑著點頭道︰「好,我的錯就由你這個做相公的來解決了,我可得看好我兒子,這小家伙如今火氣大著呢!」柳露也是心悸,剛才一著急那感覺可真是不好,頗有點走火入魔之態了。
耿靖陽見小女人這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倒是滿足了,被人依賴的感覺蠻好的,遂將剛才從老爺子那听到文家事的郁悶都散了不少,咧了嘴道︰「這才對,相公在這有什麼事難道還能讓你出頭的。其實這文顯宗在外瞎說旁人也不信,只他如今抬出個老和尚的話,一口咬定他們家姑娘是老和尚的大媒說了給耿家大爺的,這會就要求耿家娶了人,他們好回鄉,你說他該有都大的勇氣說這話啊!」耿靖陽還真是佩服這文顯宗的厚臉皮加膽肥了。
哦?這話說得真他女乃女乃地光棍,柳露都不得不懷疑這人的腦電波了,還真當自己是盤菜啊!也不打听打听這耿家人可是好相與的,也不知他依仗的是什麼,老和尚還是又有了新的靠山?不覺嗤笑道︰「他如此膽大,可是有了什麼憑證不成?膽子可真是肥呀!」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听了這話,耿靖陽的眼楮危險地眯了起來,這不知死活的文顯宗,當初老爺子能保下他們一家子也是擔了風險的,誰知他不僅不感恩,竟然還不知死活地往外伸頭。不過不想媳婦跟著操心,他淡淡地道︰「沒事你別擔心,老爺子也只是為方丈心疼不值而已,過幾天也就好了,那些不知所謂的人,有什麼值得憂心的,他的事,我們可是有把柄在手里的,之所以沒用只是要看方丈的態度罷了,如果姓文的再鬧估計老爺子也就不會手軟了。」
柳露也是煩了,生怕這文家惹出什麼不好的事出來,壞了大伯的名聲,這漣漪公主同大伯的事可還沒影子呢!想到這,忙問道︰「夫君,翠竹听說這英親王要認個女兒,是個什麼事呀?」
耿靖陽本想著她懷孕不好多勞累不欲與她講,如今她听說了,也就只好說說了,不然她有話擱心里更煩,便將她扶坐到長榻上,點頭道︰「這話說來就長了,你先坐會,我去耳房洗洗就來。」說完也不等柳露回應,就往耳房去了,他可是怕媳婦不放心又跟著來伺候。
柳露心急想知道事情,可見他如此,知他是怕自己會跟著幫忙,也不好攔了他,只瞪了眼某人的背影,咬牙了等著了,不過相公貼體,她心里還是蠻熨帖的。
不管柳露多急,這話到底等到耿靖陽洗漱完,夫妻倆一處又用了點東西後,耿靖陽才在柳露的一再追問下道來。其實不是耿靖陽舀喬,而是柳露有個壞習慣,若是注意力在哪里,她吃飯也就漫不經心了,所以耿靖陽才堅持用了東西再說得。
其實這話也簡單,原來皇上想著漣漪公主沒被東胡人找到,可以成為他挾制東胡王庭的把柄,若是恢復漣漪公主身份的話,就會將形式逆轉過來,反而變成自己受制于東胡了。作為皇上,他就是再憐惜漣漪也不能至家國于不顧呀!
因著這種種的考慮,皇上不就想出了這麼個法子,在往日的宗親里找了個最是不起眼的人做了漣漪公主的便宜父母,再由英親王妃出面以想念女兒為名,將人收入王府做個養女,這事算起來倒是雙方都皆大歡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