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月 九十四章 芳魂永逝

作者 ︰ 風過雲芊

不好意思,才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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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繚繞,小普陀山一如往昔的寧靜祥和,不知道還有什麼在等待著它。

「運簾,運簾——」小普陀宮外亂作一團,一行人急急在兩旁引路,王慕晚神色萬分焦急慌張,抱著顏沐予踉蹌拾級而上。

「快,快去請掌門」凌空疾行幾步,向守在小普陀宮外凌霜急急喊道。只見凌霜連連點頭,慌忙跑了進去。

王慕晚跌跌撞撞到了門外,莫運簾便由凌霜扶著勉強快走了出來,卻不是著銀衣,而是隨意披著寬敞的白袍,面色蒼白憔悴,又見王慕晚神色悲痛,再看向她懷中的愛徒,心中忽地大跳不止,顫著上前,白唇輕抖,半指著顏沐予小心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而王慕晚卻是垂首啜泣,斷斷續續說不出話來。

莫運簾慢慢抬起冰涼的手,探向沐予的脈門,那比自己的手還涼上萬倍的肌膚登時讓這個心力交瘁的女子如遭萬箭穿心,一時悲慟難當,竟是昏了過去。

「師父師父」眾弟子見狀,連連上前扶住,王慕晚擔心莫運簾雪上加霜,心中懊悔自己做事魯莽,可再一想卻又別無他法,更是手足無措了起來。

「快把師父扶去躺下。」王慕晚騰不出手來,只忙向里屋走去。

七手八腳將莫運簾好生扶到床榻上躺下,四顧無言了起來,只齊齊看著面色發白的王慕晚。

「大師姐,這……這該怎麼辦呀……」

「師父重病在身,莫說救活沐予,只怕此事先讓師父雪上加霜了,是我的錯……」王慕晚皺眉內疚萬分,看向凌空道,「對,快去找樓見和應芸來,要快」

凌空點頭,帶著弟子便趕忙出了小普陀宮,尋那二人去了。

王慕晚呆呆站在原地,看著不省人事的運簾,又想到懷中的沐予,半閉著眼蹙眉倚牆慢慢坐了下去。

不一會兒,門外便有了動靜。

「姑姑,姑姑?」男子的聲音傳來,正是那趕來的樓見,一進里屋便見莫運簾面如死灰躺在床上,以為又病發,連連上前扶過喚道,眼角卻瞥到一盤低泣的王慕晚,驀地轉過頭去,竟見到她懷中已沒了氣息的小仙女,一陣鑽心之痛涌來,忙撲過去看他的小仙女。

「沐予沐予沐予——」但任他如何搖晃呼喊,顏沐予也無半點反應。

「不沐予——」樓見聲音嘶啞,埋首哽咽了起來。

小普陀宮外,冬陽燦爛,更是照得整個大地一片蒼白。

翌日傍晚。

小普陀宮。

「咦,師父呢?」王慕晚端著藥碗進來,卻見床上空無一人,床邊擺著那件白袍。

凌霜跟了進來,道︰「師父今日醒來,問起四師姐的事情……」

王慕晚忙道︰「然後呢?」

凌霜嘆氣道︰「我心中忐忑,卻也不敢隱瞞,簡單交代了四師姐昨日發生的事情,亦告訴師父四師姐已仙去,樓公子也沒有辦法救回來,便按著大師姐你的意思先安置去了七佛洞,擇日……厚葬……」

慕晚上前幾步,急急道︰「那師父……」

凌霜搖頭怪道︰「師父只點頭說‘知道了’,便自己換了衣裳,去了外頭,也不讓人跟著。」

慕晚低頭思索,道︰「師父……沒有什麼其他反應嗎?」。

凌霜想了想,亦是想不出什麼,便也只搖了搖頭。

慕晚心中奇怪,卻也只好放下藥碗,邊想著事情邊慢慢出了屋子。

漫天雲彩劃過,潭水一片燦爛,騰起一段霓虹。

銀衣女子緩緩挪著步子,面無表情地走到九龍罩蓮瀑布下,停了停,抬腳踏上水中浮出的蓮花石,從潭正中央穿行而過,去到對面七佛洞前,揮出寶珠,便開了洞門消失了身影,正是那莫運簾。

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當日救治小兮月的冰炎穴中,看著蓮台中靜靜躺著的顏沐予,莫運簾也無甚激烈反應,只雙眼發直,慢慢走近,喃喃自語道︰「君陌,這一生,我不願再經歷生離死別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我很想你,很想蕭兒……」

運簾倚坐在蓮花台邊,緩緩抬手拂過遮住愛徒面頰的青絲,偏頭莞爾道︰「沐予,素日為師對你不好,你也什麼都沒說過,現在只有我們師徒兩人,有什麼不開心的,有什麼想說的,都告訴為師吧……」

「孩子,你不用擔心,樓見還年輕,又沒有天不老,救你回來自然是難為他了。不要怕,有我呢……」莫運簾輕輕眨眼,笑看向顏沐予的面龐,雙手緩緩結陣,輕聲念道,「駕大般若之慈航,越三有之苦津,入普賢之願海,渡法界之飄溺。塵世愁海,願得眾、生、出、離——」

華光映面,二人青絲舞動,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再看顏沐予,卻還是那般模樣。莫運簾重病未愈,又接連受打擊,再施這法咒,自然是力不從心,現下胸口更是憋悶了起來,只覺得雙眼發愣,兩腳發軟,飄飄然起來。

運簾終于神色淒然起來,輕笑道︰「孩子,不要怕,不要怕……我們再試一次,再試一次……」便又輕輕念起法咒來,「駕大般若之慈航,越三有之苦津,入普賢之願海,渡法界之飄溺。塵世愁海,願得……眾生……出……離……」

念到最後,早已憔悴得讓人不忍視之的面龐上,有一行清淚滾下,悄聲滴落蓮台。

卻見運簾目光一亮,看向莫名處,露出了久違的舒心笑靨,柔聲道︰「你們回來了……」緩緩抬起玉手,想去觸模什麼,終是猝然放下。

冰炎穴外,王慕晚匆匆趕來,竟見運簾展顏歡笑,那淚痕也變得幸福起來,忙上前想扶住莫運簾,卻是心頭一震,瞪大了眼楮半張著嘴,半晌才撕心裂肺地嚎啕起來︰「運簾運簾——」

青霄yu女峰上,一排雲鶴飛過,卷起一片紅雲。西邊霞光漫天,溫柔地投向了七佛洞。

是來……接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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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璇璣塢,秋風蕭索。

男子坐在窗邊,飲酒望天,烈酒入愁腸,嗆得男子直咳嗽,正是樓見。

「樓兄,樓兄你振作一點,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呢」一旁男子苦笑幾聲,正是那百里義。

「你說什麼」樓見聞言,一躍而起,踉蹌幾步撲了過來,一把拎住百里義的衣襟,紅著眼眸惡狠狠道,仿佛一頭隨時要吃人的猛獸。

「樓兄樓兄……你先別激動,我都說了總會有辦法的。」百里義忙解釋道。

樓見一把推開百里義,怒道︰「那辦法呢?辦法在哪里?你知道是誰躺在那里不省人事嗎?是沐予啊是我的沐予啊——」

百里義深嘆一口氣,道︰「樓兄,此事確實我也沒有料到,我自信我的蠱術定不會有差錯,這其中定有什麼曲折……」

樓見狂笑幾聲,道︰「現在人死了,你怎麼說都行了百里義,我要你血債血償——」言畢,便又沖了過去。

百里義一閃躲開,連連道︰「樓兄,你且冷靜下來,我有辦法了,我有辦法了。」百里義一身冷汗,卻也只能無奈搖頭,明明知道樓見不是自己對手,卻還是無比心虛,想來還是愧疚所致,說來自己也覺得冤枉,自己的蠱術明明只是讓沐予失憶罷了,如何可能奪去她的性命。這種詭異的事情還真是頭一回遇上,而事後也曾找借口去看過顏沐予,身上只是皮外傷,又想了其他法子,卻也未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但沐予就是這樣醒不過來了。

「你快說」樓見聞言,眼中立刻放出了光。

「樓兄且坐下來,我與你慢慢說來。」百里義松了一口氣,道,「樓兄可知這世上還有起死回生之術?」

「自然是有,我爹的天不老就能……」樓見半開著眼楮,滿口酒氣道。

百里義看了看四周,忙將樓見扶進里屋坐下,又去將門死死關上,便轉身回來,神秘道︰「樓兄,實話告訴你,這天下的起死回生之術都是假的,都是續命術,不是回魂術……」

見樓見一怒,忙按住他,靠近了些小聲道︰「除了一樣叫逆祇鑒的上古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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