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命到底還是救回來了,只是右腿卻不能再行走了左少將軍連起兵謀反的心都有了,聖上此舉著實令人心寒。只是因為自己行將就木,想要削權也是能理解的,但怎能讓為國效力了一輩子的丞相為他陪葬呢。
阿狸靜默,內心似是有什麼東西將要洶涌而出。她寂寞淒苦了近二十年,第一次的得以體會到家人的溫暖,就差點在她眼前生生崩裂眸中頓時殺氣涌起。默默地轉身,阿狸輕輕躍上相府的東側圍牆,目標,皇宮。
祁王府,負責監視左相府的暗衛來稟,鳳鳴星眸微張,卻是唇角輕揚。
阿狸是個沖動的動物,至少現在是的。明月半輪,夜色詭譎,一只全身毛色黑亮的貓兒在高牆邊輕輕躍過,便馬上融入漆黑的夜色,消失不見。只是追蹤著一縷淡淡的氣息,阿狸走在陌生的皇宮里,神情戒備,圓圓的眸子在黑暗的夜色中閃著幽綠的光芒,細細的瞳仁殺氣彌漫。與夜色無異的毛色極好地隱藏了她的蹤跡,嬌小柔軟的身體行動矯捷,在各個房檐上跳躍奔跑,不出一點聲響。
在一座精致的房屋前停下,房內隱隱約約傳出女子嬌媚的笑聲和男子沉重的喘氣聲,房外一片的太監與宮女面無表情的垂著頭靜守著。阿狸淺淺的勾起唇角,不是重病在身麼,還能在嬪妃的房里龍生虎猛,不錯啊,精盡人亡倒真是一個不錯的死法啊
找了個侍衛看不見的角落,阿狸伸出爪子,尋思著該用哪種毒。身邊突然傳來微弱的聲響,阿狸大驚,何人竟能如此近得了她的身,後腿使勁想跳躍到高處,無奈還是太晚了,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尾巴,疼痛感瞬間傳遍了全身的每根神經,偏偏又叫不得,.
阿狸甚至還來不及回頭看看究竟是誰抓了她,那人一只手從她眼前晃過,然後往她的肩頭狠狠一點好痛阿狸算是知道了,那人是在點她的穴剛慶幸那人沒有點準,眼前一晃,又是狠狠地一點
阿狸︰
下一秒,阿狸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竟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阿狸挫敗,被人惡意阻撓計劃,怒火更盛,偏又動彈不得,默默地伸長搽了毒的爪子
「看樣子終于是被我抓住了你這個小東西了啊」輕到不易讓人察覺的一聲呢喃,阿狸耳尖也只能怪她耳太尖,竟然听到了鳳鳴那禍害奇特的悅耳嗓音阿狸想噴淚,鳳鳴這廝絕對跟她有仇絕對
已經有太久沒有在貓身時被人以如此滿滿的姿態懷抱著了,阿狸只感到慌亂,而那人卻一點放手的打算也沒有。眼前一黑,只隱約地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著在天上飛,阿狸默默地乖順了下來這麼一大個的人,能在皇宮里來去無蹤,決不是她想掙月兌的了的
似是著地了,眼前的布巾被放下,阿狸的嘴角抽瘋了剛剛她就覺得悶住自己的布巾有些不對勁,感情原來那是女子的貼身紅肚兜貌似還是她的邪魅的貓眼惡狠狠的瞪向始作俑者,她想咬人真的好想好想!!!
鳳鳴悅耳清亮的笑音傳了過來,阿狸眸子斜斜地瞥過,笑你妹,連貓的穴都點,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眸子在視線所能及的範圍內掃射這,應該是臥室吧
鳳鳴暖暖的手掌輕輕撫過阿狸的腦袋,模模那黑亮細軟的毛發,唇角始終噙著一抹不可置信的笑意。在感嘆大自然造物的奇妙麼,阿狸對這種目光並不陌生。想她曾還天真的以為過著世界是會有人真心的喜歡她愛護她時,被一名科學狂人收養過,那是第一次有人以驚嘆的目光來欣賞她,她還以為終于有人會好好地對待她了,結果卻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而現在呢,是在感嘆抓到一只妖孽的神奇麼
阿狸撇撇嘴角,輕蔑地瞥過那人,努力地擺高姿態目不斜視但心里卻有著一絲連阿狸自己也根本無法掩飾的希冀,希冀著鳳鳴或許是不一樣的阿狸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存在這種希冀,或許是在浴池的初次見面他就認出了她,也或許只是那張比女人還媚的臉太容易魅惑人心
「小東西」還是那猶如歌姬魅惑人心的嗓音,在阿狸耳邊輕輕響起,「你現在可不能殺了那男人啊會天下大亂的」
還是那半輪明月,月華投射在男子如玉的面龐上,白玉冠,青面寬袍,眸色明亮,宛若神人。
阿狸瞥過頭,不與鳳鳴視線相對。她承認今晚是太莽撞了,即使她殺了皇帝,若是皇帝事先留有後路,定只能鬧得滿城風雨,徒增事端但她不甘心。她自認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人物,她只會去幫助那些對她好的人十倍百倍地去償還。就像那時她為了那個幫助過她的小男孩逃過車禍,以命相救。左相一家讓她第一次知道有家有人關愛的感覺,她也必須為了他們做些家人該做的
鳳鳴盯著那倔強的眸子許久,最終輕輕地嘆了口氣,只道︰「小貓咪阿狸,你答應我先不要殺那男人,我自有辦法幫左相府。」
阿狸這才緩緩抬眸,「是何居心」
阿狸發誓,如果這男人回答說,只是對貓妖的好奇,或是回答他需要左相府的幫忙坐上皇位,再或是更無聊的答案,她都不會驚訝的,真的,她還會迫不及待地答應
只是,鳳鳴卻輕輕開口︰「阿狸,嫁給我」
一身光華勝過月色皎潔,連風兒也似是因那眸子里的一股認真與虔誠而靜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