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確是一石二鳥,扳倒祁王,重創左家,徹底斷了祁王後路。畢竟若是直接對太子下手,目標也太明顯了些,只會弄巧成拙,事情一出,左少將軍當機立斷地以告病在身為由,離開了毫無用武之地的禁軍。
左相雖然已經退休,但對政事還是了如指掌的,左家決不會這麼輕易地垮下,至于祁王倒真是君心難測。世人皆道,聖上寵祁王,祁王自小,吃穿用度乃是最好,京中祁王府邸最是奢華,對于祁王的浪蕩平庸也全然包容,甚至,還特許祁王不用每日早起上朝世人以為,聖上這是對已經仙逝的德嘉皇後用情至深,才會毫無理由地全然包容祁王的種種不靠譜,才會給祁王帝王家最難能可貴的寵愛
雖然,有傳言道,有一個曾經伺候過德嘉皇後的老太監在死前跪于德嘉皇後的宮殿中三日三夜,道出了,祁王和當今太子當年被狸貓換太子的皇室秘聞,更道出太子乃是德嘉皇後與先帝鳴政皇帝的遺子的皇室丑聞。這事相關的宮女太監都受到了重處,雖然此事並未被放到朝堂上明著來講,但從聖上對太子殿下的疏遠來看,聖上對此還是心有芥蒂的。唯獨對祁王,仍是一如既往的寵愛,所以,眾人皆以為,若是聖上真動了廢儲之心,那麼,祁王縱有再多不是,也是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人。而這次,若是聖上有心包容祁王,眾臣子也不敢再多言說寫什麼,但,聖上怒了,還嚴加懲處,哆嗦了一堆五皇子黨的臣子心
陰森幽靜的地牢里,漂浮著一縷悠遠的梅香,鑽入每個人的心肺深處。
直到最後一個侍衛倒下,一雙繡著紅色麒麟的金絲瓖邊的鞋子輕輕立于牢門外。水漾的眸子波光流動,面色如玉,男子紅唇輕啟,嗓音靈動,「看來你過得還不錯,可他這回似是狠下心了」
牢房內,盤腿坐著一男子,身著藍色寬面袍,面色沉靜,無言地散發著尊貴的氣息,全無半點入獄之人該有的髒亂落魄,他道︰「那又何妨,不過是自己行將就木了,抱著同歸于盡的愚蠢念頭罷了。」
紅衣男子撫眉,眼波流轉,「你既然知道,又為何要受他威脅,早些了結了,以免再生事端」
半響的不到回答,紅衣男子無奈地轉身,「鳳鳴,你終于還是被牽絆了」拂去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男子離去,微頓,「她,有危險了」
阿狸當然還是沒有死成,這並不是因為懸崖壁上其實長滿了許多粗壯的歪脖子樹,也並不全然是因為,懸崖底下其實是一條極深的河流。
在阿狸不停墜落時,懸崖上的一處小洞穴上突然竄出一個白色的身影,一把摟住了阿狸的身子。
這不用說,他是一個世外高人,也不用說,他的性格絕對乖僻。
阿狸微愕,「師父」
燕百痕摟緊阿狸的腰,借力踩在一棵樹上,狠狠地將一柄上好的劍插入岩縫中。穩住身子之後,從腰間取下一把事先備好的繩子,用力甩向一棵更為粗壯的樹,確認綁緊好後,便借力在崖壁上,一蕩一蕩地下到了崖底。把阿狸放在事先備好的一張竹筏上,解開系著竹筏的繩子,便讓隨著緩慢的流水向前駛去。
做好這一切後,燕百痕轉身,冷冷地用眼角余光狠狠地絞殺扎阿狸。
阿狸被看得全身發毛,唯唯諾諾了老半天,
白衣男子,也就是燕百痕,冷冷地一個眸子甩給阿狸。阿狸支支吾吾而又故作輕松道︰「啊師父,原來你好年輕呵呵」
燕百痕的神色更冷了,一記眼刀甩給阿狸,問道︰「為什麼要尋死?」
阿狸大驚,「師父,我是被逼的」
燕百痕跟阿狸瞪眼,「為師說的是,為什麼跳崖後任憑自己一直墜落,這種長滿了樹的懸崖,我可不認為你會躲不過,我燕百痕的弟子要是這樣子就死了,我多丟臉啊,你有沒有替我想想啊」接著便是一陣七零八落的數落,阿狸知道,師父並沒有真生氣便也放心了下來。
得了個燕百痕罵累了的空,阿狸問道︰「師父,那懸崖上對我用召喚術的是什麼人。」燕百痕卻但笑不語,阿狸磨嘰,亂裝什麼神秘啊。
話說這邊,逃獄了的祁王帶著一幫暗影追來了懸崖邊,百獸早已散去,只見到一地的血漬,和兩副根本分不清原形的殘骸,無一絲血肉
祁王殿下就那麼愣愣地站了許久,眼神空洞,嚇壞了隨身的暗影。直到有人唯唯諾諾地稟報,懸崖邊有人跳下的痕跡,祁王殿下方才如夢初醒,大手一揮,帶著暗影浩浩蕩蕩地下了懸崖去搜尋。
懸崖底下,鳳鳴手握著半根斷了的繩子,抬眸看看崖壁上長得無比茂盛的歪脖子樹,想來以小貓的靈巧,這種懸崖是絕對沒問題的,這才領著一堆的暗影班師回朝。
臣子們心里好生疑惑,祁王殿下昨日才入的獄,今日怎麼又能輕輕松松毫無阻礙地四處游走了呢,難不成,殿下把他關了一天牢獄便作懲罰給抵掉了。誒,可見聖上果然溺子啊不過聖上都發話了,臣子們自然得順著他的心,就將此事一筆揭過了。
但大皇子黨的人可就不依不饒了,連抗旨不尊如此之大的罪名都能一筆揭過,那以後還有扳倒祁王的幾乎麼。在聯名上書了一番後,終于皇上又怒了,奏折一摔,你們是要朕弒子麼便無人敢再發話了一時鬧得轟轟烈烈的事便就這麼平息了,但心里如明鏡般的臣子們都知道,想來,以後要多多討好祁王了
夜了,方要歇下,便被床上多出來的人給嚇了一跳,阿狸剛要後退,便被鳳鳴一把摟住。男子溫熱的氣息噴薄子她的脖頸,溫暖的懷抱緊緊束縛著她,阿狸有些暈乎,只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心里悄悄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