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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歌一個人回到念狸小築,倒在軟軟的床榻之上,便覺得全身的氣力都被全數抽離,再也直不起來身子了。
鳳鳴的話還在她的耳邊輕輕回放,像是玩笑,卻更像是認真的話語。
「鸞歌,你的要求我是無法拒絕的,只是需要用點東西來換才好,畢竟沒有哪個帝王能夠允許自己老是吃虧,對吧?那就用你來換,可好?」
——呵!她最近的生活還真是過得風生水起,就沒有一天消停一點。
啊啊啊啊!!她想要見見慕容瀾瑩,她欣喜若狂她喜極而泣,鳳鳴你究竟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啊!怎麼還能理直氣壯地借此當做威脅別人的籌碼啊!鳳鳴你不是說喜歡我麼,就算把我當做了蘀身,那麼也好歹偶爾地給點甜頭,滿足滿足弱小的蘀身心靈啊
其實,鸞歌姑娘,還真沒有哪個男人能夠體諒你想要去見自己潛在情敵的要求的!
鸞歌郁悶得著實難受,只是無奈地在床上滾來又滾去,直直將玉兒整理好的床榻弄得極為混亂這才罷手。
突然,鼻翼輕輕動了動——什麼氣味!
鸞歌對自己的嗅覺和感覺是極為自信的,空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氣息,鸞歌只是一聞便能夠清楚的分辨出。環顧小小的房間,確定那氣味是存在于這房間內的,鸞歌一路仔細地尋去,終于在雕花美人屏風的頂部找到了一包小小的布囊。
這東西絕對不是她的!本能的皺眉,將這東西歸為危險物品的行列。
平日里能夠自由進出念狸小築的只有那名園丁和鳳鳴欽點的大丫鬟玉兒。這東西應該不是他們兩人放的,而念狸小築對陌生人而言更是機關重重,極為危險的,這東西究竟是怎麼被人放進來的!
鸞歌想起了鳳鳴說過的,之前楚若茗因為她害了瀾瑩,而想要殺了她——只是這東西應該是今天才有的,而楚若茗已經收回成命了。
疑惑不解,更是覺得全身都難受。鸞歌拽著小小的布囊去了太醫院。太醫院現在值班的各位是不認識鸞歌的,事實上,大家對于這皇宮中出現的任何一名不是丫鬟的女子都充滿了濃濃的興趣。特別是這姑娘還長得如花似玉。
劉太醫只覺得今兒右眼皮砰砰直跳,古人都道右眼跳災就來,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果然,一進太醫院就見著了那次隨皇上出行南詔國救回來了的大禍害孽緣啊孽緣!上次就是因為她,害得他差點沒了性命,這回肯定沒好事!
剛想著要不要後退一步溜走。那禍害就回過頭了頭︰「啊!劉太醫,您終于來了」雀躍而歡欣的模樣。
不不不!我不是劉太醫,你才是劉太醫,你們全家都是劉太醫!
劉太醫一邊磨磨後牙槽,一邊皮笑肉不笑地和鸞歌打招呼︰「啊!原來是鸞歌姑娘,好久不見。恕劉某有急事在身,不便招待」
鸞歌一步上前抓住劉太醫的袖擺,渀若沒有听見劉太醫的話語,笑得賊兮兮的︰「多謝劉太醫的熱情幫助了,在下還真有事情有求于劉太醫,請劉太醫幫鸞歌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畢竟別人來看,鸞歌多疑,不太敢相信啊!」
那眉眼斜斜一瞥。劉太醫心口一跳。全身一個激靈,只好接下。
「恩」劉太醫琢磨琢磨著,忽而激動不已,幾乎是跳著跑到鸞歌面前。神情嚴肅︰「鸞歌姑娘!這東西你究竟是從哪里得來的??」
鸞歌怔怔的看著劉太醫,茫茫然︰「這是從我房內無意間找到的,劉太醫可是知曉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劉太醫面上已不見了方才的敷衍和隨性,多出的便是身為醫者對于藥物的一種職業精神了,面色嚴肅而沉重︰「鸞歌姑娘,實不相瞞,這種藥物是一種慢性毒藥,名叫清韻,氣味清淡,久聞的人必死無疑。」
「姑娘說是在自己的寢宮內找到的,那劉某會盡快稟告皇上,此事事關重大」
那劉太醫還絮絮叨叨了些什麼,鸞歌已經听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的確有人是要害她!不是楚若茗的話,那會是誰?!
且這種慢性毒藥,是在給她一個下馬威麼,借此讓她心生恐懼?!
那劉太醫已經跑遠了去,鸞歌呆立在太醫院的門口,神色晦暗——鸞歌啊鸞歌,你做人還真是失敗得可以!
小丫鬟前來稟報,說是沁蓮姑娘前來尋她,鸞歌搖搖頭︰「回絕了她吧!」沒有心情啊
現在的她,只身一人在這出雲國皇宮,無欲無求,依舊是不受歡迎的麼?!唯一能夠依靠的似乎只有這個皇宮里面的主宰者——鳳鳴!
是了,只有鳳鳴。
鸞歌驀然,垂眸,視線落下自己的鞋面上,極為諷刺性的繡著兩朵百日香,象征和平美滿,而這花名卻也是一種毒花的姓名。
呵呵,鳳鳴,我鸞歌只能靠著蘀身的身份與你相存在這皇宮大院麼,這天下真的沒有我的容身之所麼?
鳳鳴想,今天的鸞歌似乎很不一樣。
他听聞劉太醫說了鸞歌在念狸小築發現了毒物的事情,勃然大怒,竟然有人膽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動手動腳!連忙命令左念前去徹查,又想到這小女人的安危,怕她心生恐懼,便又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小女人委委屈屈地坐在床沿,看到他來了,抬起了受驚的眸子,下意識地瑟縮了下自己的肩膀,像是一只驚慌不已的小兔子,那般弱小無助。
鳳鳴的心剎那間便柔軟了下來——這是他的鸞歌,他的阿狸,他的女人啊!
冰冷的心轟然有了絲熱度,就要去將女子抱進懷里,給予安慰,告訴她,他可以一直保護她的——任何人都不許傷害,犯者格殺論!
鸞歌見著男子接近,情緒激動了些許,慌慌張張地,似乎馬上就要起身跑開,避鳳鳴如洪水猛獸,似乎他也是要傷害她的人之一。鳳鳴驚詫,一把扯住鸞歌的手腕,便將女子抱進了懷里,聲音堅定︰「鸞歌,別怕,我會保護你!」
女子的身子便不再動彈了,許久,方才察覺到女子的小小肩頭在輕輕顫抖,一抹水意滲透了衣裳,溫溫熱熱,刺激著鳳鳴的肌膚。
「鸞歌,莫怕」鳳鳴道,心也靜了下來,女子,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出來吧。
他還記得那次將她綁在馬車中喂藥,她倔強到不行的模樣,直直教他氣結——他想,如此的她難怪會讓慕容無雙拋棄了,真是個討厭而不討喜的女子,偏偏怎麼會有一個慕容瀾瑩,視她如珍如寶。
現下的她卻能將自己的情緒在他面前泄露了是不是她已經撤銷了對他的防備,將他當做了慕容瀾瑩一般來依賴?
很沒出息的,他竟然感到一絲竊喜。
他說︰「鸞歌,莫哭,我在!」
女子抬眸,眼眸中滿是水汽氤氳出一抹楚楚可憐,「鳳鳴」嚶嚀的聲音,叩擊著鳳鳴的心口。
「他們為什麼那麼討厭我,非要置我于死地麼?」
「莫哭,他們是他們,我們不能左右別人的想法,但若是誰敢這麼做,我鳳鳴一定蘀你殺光所有,就算讓我墜入地獄,無可救贖。」
是了。
有什麼罪過,都讓我來擋吧,有什麼懲罰都讓我來承受吧誰讓你是阿狸,誰讓你因我而死,誰讓我欠了你,誰讓我愛上了你
鳳鳴是執著的,且執念極深,認定了一件事情,便很難再去改變了。
他的守護,會是世界上最安全,也是最恐怖的事情。
左念密函,那毒物,很明顯,是赫連沉沙的人放的,毫不掩飾自己的作案手法,用人喬裝成了玉兒的模樣,將那藥送了進去——意不在其他,只是單純地警告鳳鳴,他赫連沉沙已經盯上了鸞歌!
堂堂一國大將,並不誓在沙場上與對手一決勝負,反而用著如此邪魔歪道才會用的方法赫連沉沙不在乎名譽,不在乎權勢,只是為了對手,只是為了追求戰勝別人而贏得的快感而戰——這種人是最可怕的,如嗜血的惡狼,窮追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鳳眸輕輕眯起,閃過妖冶的光芒,縱然你赫連沉沙是惡狼凶猛,那我鳳鳴也要成為獵人心狠!萬萬不許自己所有的東西受到侵犯,這是男人的誓約,男人的尊嚴!好在,我鳳鳴已經是修羅了,手上污血早就已經洗不干淨了,至此,也不在乎更多的懲恕了。
鸞歌,你這利用于我的計謀,用得很好,至少我鳳鳴,甘願承受,並且——甘之如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