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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手關節一用力,就要將那肥美的花瓣給碾碎了去,卻終是頓住了,捏著花徑,一步踏上了樓梯。
呵——!送病人嘛!送花給病人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左念茫茫然地站在身後,看著自家皇上,哎真不是他說的,皇上,還真像是情竇初開的小伙子,哪里見得半分沙場上朝堂上的英勇果決!
鳳鳴腳步堪堪停在鸞歌的房門口,就被從房間內傳出的那鈴音般悅耳動听的笑音給擾亂了思緒。怎麼還會有人笑得如此開懷放肆呢?那種好像得了全世界一般滿足愉悅的笑容?鳳鳴緩緩勾起嘴角,心情也莫名地愉悅了些。
大掌輕輕一用力,便推開了房門,下一秒嘴角的笑容便落了下來,溫良的眸色也變得幽暗,那礙眼的男子也在這是怎麼回事?!!
祥子卻好像沒有察覺到一般,笑得憨厚,邊和鳳鳴打招呼︰「公子你回來了!」
倒是鸞歌,尚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笑容猛然僵在嘴邊,顯得有些尷尬,臉色酡紅,兩朵紅暈飄上臉頰。便干脆轉過頭,假裝在欣賞案邊的那一瓶沙漠玫瑰。
鳳眸微微眯起,帶著危險的顏色︰這麼不待見他麼?視線滑落到了窗台邊下的案幾上面擺著的那瓶血紅的沙漠玫瑰,瞳孔驟然緊縮,嘴角那本就若有似無的弧度也落了下去。鳳鳴沒有發現自己緊咬著一口銀牙,手往後一放,嬌女敕的木蘭花花瓣頓時被掐碎,余下點點花汁。
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和祥子打招呼,卻再也不去看床榻上的女子——真是扎眼。
「對了!祥子大哥」鳳鳴道,鸞歌詫異,「昨晚那碗藥可是祥子大哥親手熬的?」
祥子點點頭,心中卻是猛地一顫,這皇上的身份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卻又不敢捅破,但皇上那一聲「大哥」他是真心受不起啊,想想,便又和鳳鳴解釋道︰「那藥方子是請融城有名的神醫給配的,我看鸞歌今日已然痊愈,想來那神醫倒真是厲害。只是那神醫走得匆匆忙忙,祥子還未給他付診金呢,打算待會兒就去尋他一尋,也好感謝感謝他。」
「哦?听祥子大哥如此一說,左某倒也想見上一見,作為兄長,代妹妹感謝感謝他也是應該的」
鸞歌嘴角抽抽,她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兄長的秀氣的鼻子敏感地問到了一絲異于沙漠玫瑰的香味︰「咦?什麼味道?好香啊」
鳳鳴冷眸一掃︰「你聞到什麼了?」
「花香的味道,不是沙漠玫瑰哦!」鸞歌笑笑,也不去在意鳳鳴的冷眼。
男子指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輕輕一顫,便不著痕跡地岔開了話題,心情卻莫名地愉悅了些。
「麻煩祥子大哥了,如此照顧鸞歌。」鳳鳴道。
祥子暗自咋舌,鳳鳴是皇帝,他說鸞歌是他妹妹,那鸞歌不就是公主了!
祥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笑得靦腆︰「左公子別這麼客氣,這是祥子應該做的,當時就算不是祥子經過那處荒涼之地,也會是另一個人來救鸞歌的且鸞歌是個好姑娘,倒是祥子是個粗人,很多地方地怠慢了鸞歌,還讓她生了病,祥子才過意不去」
鳳鳴暗自琢磨了一番,這的確不是一個有心機的人,憨厚老實,且熱心善良,應該不至于來給鸞歌下藥,何況若是他下了藥,那麼昨晚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定然也能夠猜想到一二。神色軟和了些,看著祥子說道︰「左某和妹妹有事要做一番商量,祥子大哥可否」
「嗯,那祥子先回去了,也該和胡叔他們好好商量下明天的行程了,呵呵!」祥子站起來,向鸞歌道了別,臨出門前卻又回眸喚了聲女子︰「鸞歌!沙漠玫瑰要記得放在陽光下面哦」
「嘿——!何來千金一說呢!」一個嬌蠻的聲音制止了女子,笑道︰「看那放肆的吃相,就活像是街邊的乞丐,怕只是哪家不受寵的庶出丫鬟來皇宮見世面,妄想鯉魚跳龍門的吧哈哈!」頓時,幾個女人笑作一團,好像是听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新奇。
鸞歌只覺得口中隱隱泛酸,卻是再也吃不下去東西了,那明明是可口誘人的粉色玫瑰糕點,此刻再也不能讓她提起興趣。拼命地壓抑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拾起一枚玫瑰膏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味同嚼蠟。
所以說,她最討厭宴會了,偏偏她只是為了吃糕點,卻也不能稱心如意。
鳳鳴听力非常,且此刻又是專心于鸞歌的一舉一動,自是一字不差地將那幾個自視甚高的官家千金的話語都給听了去。嘴角輕輕扯出一抹不甚清晰的笑容,眸色幽幽,閃爍著危險的顏色。看得身旁呆立著的左念心驚肉跳,皇上只要一路出這種笑容,準沒有好事發生!
鸞歌咬咬下唇,舒緩了一口氣,就要再去尋找另一種糕點,卻不妨,一只溫暖大掌適時地給她遞過來一條淨白的絲帕。手指白皙修長,手型很漂亮,手中握住的那方絲帕該是女子所用的吧!粉粉的顏色很深溫馨,邊角處繡著一朵百日香。
「給!先擦擦嘴角,小王好不容易將鸞歌給請了過來,鸞歌可不要就想著匆匆吃完就離席啊!嘻嘻,還有正餐沒上呢,鳳離可是要鸞歌一起見證才行的!」男子的笑容依舊那般溫暖,明明是如此迷茫的黑夜,如此與之格格不入的宴會,如此涼薄的風景,明明她被所有的人給孤立在外了男子的一個笑容卻只教她感動得需要哭泣!
男子陰沉著一張臉,將她帶回了念狸小築,左念和鳳離早早的便等候在了那邊,見得兩人回來都松了一口氣。左念一步向前︰「皇上,今晚之事屬下已經派人去徹查了,讓皇上和鸞歌姑娘受驚了」
鳳離敬了禮,便馬上一臉緊張地上前握緊了鸞歌的手噓寒問暖,面色懇切,的確,今晚的宴會是他邀請她去的,好在她警覺,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真教他擔憂愧疚,也總算是明白了鳳鳴將她安置于念狸小築的苦心。
鸞歌搖搖頭,這事本就與他無關系,是她自己招來的禍。壓低了嗓子和鳳離輕聲耳語︰「明天,你能來一趟嗎?」。
卻不知道鳳鳴那完全不亞于她的敏銳听覺早將她的耳語听了去,拳頭攥緊。鳳鳴是何等高傲人物,自然是不屑于問個究竟的,便又冷著一張臉帶著左念大步離去了。
夜深了,且孤男寡女,鳳離自然不便久留,心里對鸞歌明日之約的緣由,隱隱有了八分猜測。
果不其然,第二日鸞歌便詢問于他可曾知道那南詔國慕容小王爺的事情,她到底還是不信鳳鳴的,亦或許是不願去信鳳鳴的話語。鳳離扁扁嘴,有些委屈,覺得單純善良如自己似乎已經被架到了一根破敗腐朽的獨木橋之上,左邊站在面容哀戚的鸞歌,右邊站著凶神惡煞的鳳鳴,左右不是,腳底下便是萬丈深淵,自己隨時命在旦夕!
額,夸張了些,鳳離細細地斟酌了一番︰「鸞歌,其實鳳離懂你的心情的,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相信慕容小王爺也希望你能活得開開心心的吧」救命!他果然不適合去勸人
「鳳離與你說一個故事吧,鳳離呢,曾經有過一個極喜歡的女子的」鸞歌听得鳳離說道,男子的眼楮燦燦,似有星辰在閃爍,無比堅定的說︰「極喜歡」
「但是,鸞歌,那女子卻是皇兄的未婚妻子,且她最愛的人也是皇兄。與她第一次見面時,鳳離本是無意路過的,卻是第一眼便被那抬手折杏花的清純模樣給攝取了心魄,人一旦認定了第一印象,那邊會一直痴念于其中的鸞歌,我喜歡了那個姑娘,我原以為她只是無奈才和皇兄在一起的,我滿心歡喜我幾欲瘋狂,甚至不惜去冒著惹惱皇兄的風險只為見見她」
「呵呵。」他笑道,眼神迷離︰「鸞歌啊鸞歌,你真不知道我為她做了些多麼瘋狂的事情呢」他笑得有些自嘲,「我自以為是地認為她也是對我有意的,我一廂情願地想要將她從皇兄手中救出來,因為皇兄根本不愛她啊!明明只是為了利用她,明明是我先發現她的,明明我那般用心地喜歡著她我甚至為了她改變了自己,我收起了自己的可笑心思,只願讓自己顯得更加的成熟,那段日子連我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鸞歌听得,只覺得自己的心口悶悶的,輕聲喊道︰「鳳離」
那個笑容比陽光還燦爛幾分,會自來熟地與自己分食蓮藕的男子如今卻笑得這般破碎而無奈。
男子頓住,猛然又睜大了眸子,緊緊地抓住她的視線,一字一句道︰「鸞歌,她卻最終為了皇兄害死了自己!」
鸞歌只覺得心口一跳,莫名的情緒似乎就要從胸腔噴涌而出,幾欲瘋狂如排山倒海一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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