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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漸漸的慢了下來,停止,能听見那拉車的馬匹「咻咻」喘息的聲音。
「大人,請問您攔住車子,是有什麼公干嗎?」。其中一個男聲在畢恭畢敬的問。
文玉的冷汗繼續頻頻的冒出,她依稀覺得出在自己的上方,隔著一層厚厚的木板,另一個男人正持刀待發,生死之間,緊張,每一個毛孔都痛苦的等待著宣判。
「例行公事這車,載了什麼人?要去哪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文玉如聞天籟,全身「激靈靈」哆嗦起來,這是——張捕頭的聲音
「有救了」文玉心中狂喊。她想要呼叫,想要掙扎,想要把這車底洞穿
「車上,就俺們兩個,今兒個是給兄弟去鎮子里醫館看腿的,回山那邊去」那男人很鎮定的說,並撩起車簾,露出里面的另一個男人。
「大人,俺腿腳不好,不給您施禮了。」車里的男人微微欠了欠身子,刀,早就藏到身後了。
張捕頭和一個小衙役都伸頭向里面瞧了瞧,車中空蕩蕩的,稍有些刺鼻的味道。
「車里還有啥?怎麼這個味道?」張捕頭吸吸鼻子,判斷不出那絲隱隱約約的不對勁兒是出自哪兒。
「嘿嘿,是俺這兄弟腿疼,醫館里上的藥味吧?」車外的男子解釋道。
「哦以後留心些路上有沒有擄掠婦女的,有消息就去衙門里報案,知道不?」張捕頭擺擺手,放行了。
「傻蛋大哥哎」文玉幾欲大叫,可惜堵著嘴,沒堵,也不敢叫啊
馬車,慢慢兒的又要啟動了
文玉頭上青筋亂蹦,怎麼辦?怎麼辦?別慌冷靜想辦法
那只負責摳木板的手,疼的鑽心,冰涼的鐲子滑到手腕處,文玉忽然想到了張惠說過的話︰「那副鐲子可是我親手畫的圖,你大哥去找人打的呢,跟人家定好了,不許再做同樣的呢。」
鐲子張大哥認識的鐲子獨一無二的鐲子
文玉努力的,不發出任何聲息的擄下了一只手鐲,用了最快的速度,從那條摳出的縫隙里,按了下去
沒听到任何落地的聲響,文玉閉上眼楮,冷汗濕透的身子冰涼透骨。沒救了這混蛋的張大哥,接不到求救的信號,怎麼辦啊?
馬車很鎮靜的,漸漸走出張捕頭的視線,這個粗糙的漢子,模模腦袋,嘀咕︰「怎麼就覺得不對勁兒呢?明明,鎮上沒什麼事情發生啊」
「頭兒,你是去京里被嚇著了咱這鎮上,可還是太平的緊」小衙役笑嘻嘻的說。
「別掉以輕心啊有消息說,那廝有可能逃到咱附近了,加強警惕,知不知道?」
「哈哈頭兒,你真害怕啦?進趟京,疲軟了?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啊」這衙役是張捕頭的親信,沒大沒小的說話。
「滾犢子的」張捕頭笑罵,順手一撩一推,輕輕松松就把那兄弟身子騰空送出老遠去。
「哈哈老五,你在家光知道陪媳婦了不是?這功夫可又降了啊」看到衙役撲在地上的狼狽相,張捕頭止不住大笑。
那老五一時不察,被張捕頭襲擊個正著,這會子正郁悶呢。「不帶這麼玩兒的沒打招呼呢還,就練上了」
老五心有不甘,順手一按地面,欲來個「鷂子翻身」,起來再戰。
「咦?」他身子一起,又塌下去,「什麼東西?」
天不絕人生路啊這倒霉小子按住的,正好是文玉丟下的鐲子
「嘻嘻,頭兒,你這一下,打得好給兄弟我,打出個意外之財來」老五喜得沒眼兒。
「什麼丫頭媳婦的東西?你也要」張捕頭一臉的鄙視。
「嘿嘿,你不稀罕,俺可稀罕著呢回頭給俺媳婦,還不得夸俺」那老五嘿嘿笑著,一臉得意的把手鐲在張捕頭面前一晃,欲收進兜里。
「等等拿來」
張捕頭瞳孔忽然放大,一把兒將手鐲奪了過來︰「這,這是文玉的手鐲」
「頭兒,你想要,小弟就貢獻給你,絕不含糊」老五拍著胸脯,臉上沒露出一絲不舍。
「別鬧可能是文玉出事了是你嫂子的妹子」張捕頭已經發現鐲子上的血跡,還新鮮著呢。
「老五,你趕緊去追那輛馬車,盡量別讓人發現,要緊跟在馬車後面,隨時給我留下記號,我現在馬上去文家問問情況,調遣兄弟們接應你。」張捕頭的聲音有些激動,一臉的鄭重交待老五。
「好頭兒,你趕快啊」老五已經覺察出事態的嚴重,拔腿就走。
「要小心啊別輕舉妄動」張捕頭高叫一聲,也急速的撒腿向文家疾奔。
大街小巷,人們還是很快樂的享受著過年的氣氛,張捕頭如有神助,一溜煙兒的拐街鑽巷,撞翻了一輛手推車,沒顧上理,撞碎了一籃子雞蛋,沒顧上看,終于,氣喘吁吁,來到了文家的「百姓美食店」。
一通猛拍啊,拍開了門,文強「呵呵」的笑著說︰「張捕頭,可有些日子沒見啦今兒個——」
「文玉在不在家?快說文玉在不在家?」張捕頭打斷了文強的寒暄,兩只手抓住文強的肩膀連聲的問。
「怎麼啦?小重陽有事啦?還是她姐想文玉了?」文強是個粗線條的,繼續哈哈的打趣。
「別笑啦這是文玉的鐲子,我認得是張惠給她單獨畫的花樣,你看看上面有血跡」張捕頭要瘋了,他舉著手鐲狂叫。
「玉兒?怎麼啦?她去範小姐府上了,還沒回來怎麼有血跡?」文強頓時懵了,兩腿有些發抖。
「我馬上去範府你去衙門報案讓官老爺安排人去鎮子西頭等我,就說,懷疑是擄掠婦女案」張捕頭心中幾乎已經可以判定,文玉,是真的出事了
這個大哥真沒白認,已經疲憊的張捕頭馬不停蹄,繼續趕往下一站。
留下的文強腿腳痙攣,他狠狠的抬手擰了自己大腿一把,扭頭大叫︰「文良孩子娘快——來啊」
文強的聲音抖如篩糠,文氏和文良本來在灶房剁餡子要包包子,「當當」的聲音遮蓋了張捕頭的呼叫,還好,听到了文強的聲音。
「怎麼啦?是不是傷到哪兒啦?」文氏急忙走出灶房,看到文強搖搖欲墜的站在門口。
「玉兒,可能出事了叫良兒跟我去衙門報案,你,別慌」文強再擰自己一把。
「爹,趕快走」文良畢竟年輕,雖然還沒听明白,但事態嚴重,不容遲疑,他拖了文強就走。
「娘,你在家等著姥娘,快來啊」文良一邊走,一邊回頭叫一聲。爹已經慌了神,娘一定更害怕,現在,自己就是家里的男子漢
文氏來不及追問,她的身子,軟軟的堆在了地上,腦海里,只剩下一句話︰玉兒,出事了她那活蹦亂跳的乖女兒,出事了
老人和文樂也從臥室里跑出來了︰「誰出事了?怎麼這麼吵?」
「娘,你怎麼啦?」
「你爹說,你姐,你姐可能——出事啦」文氏已經全身無力,只有嘴巴,還能說得出話。
「我姐?不是去範家了嗎?娘,你別擔心,我去範家找她看誰敢欺負我姐」文樂沒弄很明白,但是很氣憤,他以為文玉在範家受了委屈呢,還算理智,知道先去尋找真相。
「那你去,你可小心,別跑丟了找得到找不到都趕快回來說一聲。」姥娘一邊扶著文氏,一邊替文氏安排。
這邊人荒馬亂,範小姐家里更是翻了天去
張捕頭一頭闖進範府,門房攔著,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快叫你們小姐問問文玉在不在快去馬上」
範小姐,還在範夫人屋里听訓呢。
等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到夫人門口,在門外顫聲的叫︰「夫人,小姐,衙門里來人了問文玉小姐在不在?說是,可能出事了」
「什麼?」範小姐渾身發冷,顧不上起止要有度的訓斥了,邁了大步出了門。
她顧不上理會身後夫人的不滿,跟著小丫鬟來到前廳。
「文玉在不在?她沒有回家,我剛才在鎮子西頭,發現了她的手鐲,還有血跡,可能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張捕頭徒勞的問了一句,看到範小姐孤單的身影,僅存的一丁點兒希望,也落空了。
「她走了一會兒了,是丫鬟送出去的。麗兒,去問問送到哪兒了?」範小姐還算冷靜,扭頭囑咐貼身的丫頭。
麗兒跑著走了,很快匆忙的帶了個小丫頭跑回來。
「小姐,是我送的文玉小姐,她為了回家近,讓我帶她走的後門。」那個小丫頭氣喘吁吁,卻口齒清晰。
「後——門——?」範小姐身子發軟,一種巨大的恐懼席卷了她。文玉在後門出事啦?還出了鎮子?手鐲上有血跡?她——被那個人——擄走了?
麗兒的臉色也瞬間昏暗,「小姐——,文玉她——」,她的聲音哽咽,主僕倆緊緊的依靠在一起,淚眼婆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