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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頭嘍
文家的小店大清早就放起了鞭炮,連綿不絕的脆響,引來了鄰居們的圍觀。
燃放完畢,店門大開,文玉手端一只竹籮筐,里面滿滿的玉米花,東抓一把西抓一把的遞給帶孩子的鄉鄰,一邊笑盈盈的宣傳︰「今日進店,都有一份免費贈送哦二月二,龍抬頭,金豆開花,龍王升天,興雲布雨,五谷豐登。可是好兆頭」
大清早,听到吉祥話,沒有不喜歡的,孩子們個個接了爆米花,那「 」幾口,很快吃完,自然還沒過足癮,于是,一家人去店鋪吃飯,順便再吃些免費的「金豆開花」。
「不慌啊,人人有份,椒鹽的,香甜的,口味不同,都嘗嘗啊」文玉攬著兩只大口袋,給客人們盛爆米花,這送,可就一碟,有消費高的,或是經常光顧的老顧客,那就兩種滋味都送一碟。
不得不說,這免費贈送的招牌格外有用,文家店鋪的生意,那叫一個好啊
人挨人,人擠人的,在等著吃飯,在等著領取贈品,後院的文忠、老爺子也都上了陣,幫著遞餐具、盛小菜、收拾桌子,忙得不亦樂乎
隔壁王家兩口也冒出來了,忙中偷閑的寒暄幾句,原來是想兒子想的厲害,夫婦倆在年前就打包去了京城,和兒子一起過了個團圓年,剛剛才回到家。
「文玉,回頭,我給你送禮物來啊小峰那小子,給你捎的」王氏端著小菜,沖文玉喊一聲,去吃飯了。
文玉瞧一眼仍然懸掛在櫃台後的潑墨山水,忽然心情大好,那小子,這一次,會給自己一個怎樣的驚喜呢?
另一個意外的來客,是範府的小姐貼身大丫鬟,訂購了一大堆食品,交給同來的小廝,自己對文玉深施一禮,沒再說什麼,就回去了。
留下文玉悵惘許久,對範大小姐這個朋友,感覺,已是恍如隔世。
有些朋友,是注定只能共同走過一段短短的路程,很少,能相扶陪伴一生的,即使,感情尚在,感覺,卻已不同。經歷了那樣一遭,彼此的心境自是不同,那種毫無芥蒂的友誼,也許,再也無法修補了。
忙忙碌碌的一天,提早備下的一袋一袋的爆玉米花已經見了底,文玉收錢收到手抽筋,腰也軟了,笑容也僵了,終于送走了最後一名客人。
「爹啊,咱店鋪得再雇倆人」文玉抖著手,撮唇吹著頭發,感嘆
「等再攢些錢,買個新店鋪,再添人吧」文強也有了新的想法,這個鋪子畢竟太小,院子也逼仄,一家人擠得滿滿的,做粉條都抹不開身去
「俺看,現在這樣就很好,別這山望著那山高,貪心不足」老爺子最近越來越喜歡說話了,時不時的要評論幾句,尤其是,對兒子。
「嗯,那,以後再說。」文強卻享受這個,對老爹點頭哈腰,一心做個听話的好兒子。
文玉笑看老爹的狗腿樣兒,明白他是在享受這晚來的親情,看看,一把年紀的,在自己父母那兒,還是小娃子一般
文樂放學回家了,同來的,是安平與蔣智。
「你們一家回文家村過年的時日可不短了」蔣智見了文玉,就連珠炮似的︰「我來了好幾趟,家里都沒人,想拜個年,都沒機會。這麼長時間窩在家里,連個聊天散心的地方都沒有了。那村子里,有那麼吸引人?」
文玉看看依然熱情飽滿的少年,止不住被感染︰「那是當然,文家村有山有水,有魚有野兔,自是比鎮子上要暢快些」
「真的?」蔣智眼楮瞪大了︰「那我以後得去瞧瞧,夫子說,陽春三月,正值踏青時,等春暖花開了,一定到文家村一游」
「那我就在文家村等著你們,去飽覽山中美景,品嘗山中野味」文玉提到文家村,忍不住興致盎然。
自己操心過的冬小麥,爺爺回來說長勢不錯,幾場小雪沒能摧毀它們,那麼春天來了,豐收的日子,還會遠嗎?
「你要去文家村?為什麼?」蔣智敏銳的發現了文玉的含義,急忙追問。
「去看看我家的麥苗返青沒有,去看看後山上的野菜長出來沒有。」文玉想起晴明師太爐上烹制的苦菜茶,禁不住心生向往。
「那,看完了,就回來嗎?」。蔣智很緊張的問。
「看完了麥苗,還有麥穗,看完了麥穗,還有收割——」文玉呢喃,那片土地,到底有什麼地方,在吸引著自己?在滿心疲倦的時刻,渴望投入它的懷抱中休憩呢?
「不過,這里也是我的家,自然會回來的。」文玉看見了弟弟文樂的失望的眼楮,急忙補充一句,這感情細膩的弟弟,可別引得金豆子掉出來了。
「哦」蔣智的臉色沉靜下來,那份失望,掩都掩不住,接著,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出去了。
隨後來訪的,是張捕頭。
「終于開張了,家里,都好吧?」這個粗中有細的漢子很謹慎的問詢文玉。
「張大哥,家里一切都好,謝謝您啊」文玉目露感激,在最危難的時刻,幸得這漢子敏銳熱心,自己才得以逃月兌厄運。
「惠姐姐和小重陽都好嗎?我這幾天身子乏,一直沒去看看她們。」文玉很愧疚,張惠來過幾次,自己那時候渾渾噩噩,幾乎不認得她了,白白讓那個江南水鄉的婉約女子陪著流了許多的淚水。
「都好呢,你惠姐說,今兒你肯定累,就不來湊熱鬧了,晚幾天再找你。」張捕頭見文玉的臉色還不錯,放下了心。
「大哥,麻煩您跟惠姐姐說一聲,我要回文家村一趟,過段日子再回來,等回來時再去看望她。」文玉很感動,自己這一遭重生,得到了不少的親情友情,不是嗎?
「嗯,那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俺們掛心。有什麼難為的事情,你說話,大哥不含糊」張捕頭真心實意的善待這個撿來的妹妹。
大人們個個都疲累了,晚飯後,沒多寒暄,各自回房去安歇。文柱也沒想頭了,跟著文忠後頭爬上了火炕。
剩下的仨孩子可不同,他們容易累,更容易精神。文良拉了文樂文玉到院子里,一臉的鄭重︰「玉兒,你想好了,必須回文家村嗎?」。
文玉看向臥室的那堵牆,久久,啞聲說道︰「哥,在那里,我殺了一個人,現在,就好比把他埋葬在地下了,上面種了花,養了草,看不到一絲兒痕跡,可是,我看見那花,那草,能不想起那具尸體嗎?」。
文良把妹妹的冰涼的手,暖在手心里。
「俺明白了,妹妹,明道長把飛刀的練習方法教給了我,這幾天,我盡快教給你,行不?」
「謝謝哥哥,那當然好啦讓爹給文樂和你都再打制一份,我們三個人,個個是飛刀高手,我想想,就叫‘文氏三俠’,好不好?」文玉對這個哥哥的關心呵護心存感激,誰說文良木訥,那是你沒發現他的精明強干呢。
一直沒說話的文樂也緊緊的拉了姐姐的衣襟,滿心的惆悵。
「咱去灶房練吧」文玉提議。
三個人偷偷模模的去了灶房,點了燈,大哥文良拿出木盒子,把飛刀握在手中,開始比比劃劃。
明道士走得匆忙,留下的,也僅僅是個平日的練習方法,兩個小的可都是聰明豆子,楞把文良幾天才明白的道理一下子就領會明白了
三個人興致正濃,「啪啪」院門響了
文良一個箭步沖出去,他已經長大了,再不想整日躲在長輩的後面,所以說啊,磨難,使人盡快成熟
打開大門,竟然是不告而別的蔣智懷里鼓鼓囊囊的,還不住的抖動著。
「文玉呢?沒睡吧?」蔣智進了院子,張口就問。
「沒呢。你有事?」文良疑惑的看著蔣智,這麼晚了,還神神叨叨的,怎麼看怎麼怪異
「嘿嘿,沒睡就好,沒睡就好」蔣智一臉的傻笑,跟著文良向灶房走。
文玉早收了飛刀,同樣訝異的瞪著蔣智。
「嘿嘿,文玉,你看看,喜歡不?」蔣智保留著傻笑,把懷中的寶貝敬獻出來。
棉衣下面,竟然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狗
或者,是只狼犬?個頭雖小,四肢卻粗壯,根根白毛立起,兩只耳朵還支楞著,濕漉漉的大眼楮,警備的望著眾人。
「真可愛哦」文玉發出一聲驚呼。
文樂的小爪子早就情不自禁的伸了過去,試圖模一模那立起的白毛。
「嗚——」那雪犬身子向後一聳,躲開了文樂的手,並威脅的低低吼叫一聲。
蔣智愛憐的攬住它的前腿,把臉還擱在小狗背上蹭了幾蹭,然後抱起來,遞到文玉手中︰「喏,送給你的」
文玉不敢接,「給我的?」
「給你,你要回文家村,讓它跟你做個伴兒」蔣智繼續把小狗塞入文玉懷中︰「這是條好狗,我費了好大勁兒才討來的,養了一段時間了,很懂人話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