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農家小女子 第十三章 煩惱明軒

作者 ︰ 人與人

過的兩日,林明軒果然來找麗娘了,遞給她貳佰文錢,稱她繡得荷包和帕子繡鋪老板非常喜歡,麗娘聞言大喜,急忙的跟他道謝,數出四十文出來,道︰「真是麻煩你了,我還要些繡花用的絲線,你得空能不能順路給捎回來」。

林明軒心里暗暗苦笑,但面上又不好顯出來,只能微笑的接過錢,道︰「不是什麼難事,你且等兩日,我給你捎回來」。

麗娘心里高興,眉開眼笑的送走了林明軒。到得二日,他果然給麗娘送來了一盒子絲線,還給她帶了幾塊城里買來的糕點。

如此這般,到得月底,麗娘上交給了楊氏三百文錢,楊氏見她乖覺,也就沒說什麼了,不想過了幾日,老太爺不曉得從哪得知楊氏找她要錢的事,麗娘想老太爺實在是年事已高了,也不知還能護她到幾時,要是照實說出來,肯定的得罪楊氏,眼下楊氏正與柳氏鬧得難舍難分,何必為這事惹她的注意,就稱沒得這回事,林老太爺見的麗娘否認,只道是有人以訛傳訛,故意生事,畢竟他才發話,不得苛待親戚的。

麗娘這邊賺錢賺得起勁,可苦了那邊幫她收荷包帕子的林明軒了,轉眼又是過去了幾個月。

這天,麗娘瞅著林明軒下學回家,抱起一盒帕子拿個林明軒道︰「這是這幾天做好的,上回你說帕子好賣些,我就專門多做了些,托你明兒送去鋪子里」。

林明軒接過實在是不知說什麼好了,心道,哪里是帕子好賣些,分明是我沒銀子收了,帕子又比荷包便宜些。

待他垂頭喪氣的回到房里時,望著一櫃子的荷包帕子,只覺得是欲哭無淚,心想我這得用到何年馬月才能用完呢,一時又想起明天到哪去弄錢給麗娘子,只感嘆麗娘的手腳也太快了謝些,按他的設想,他原本還有五貫錢,一個月給麗娘三百文,怎麼樣也能支撐一年時間,誰想這半年不到就全用光了。

心里感嘆了一會,忽然看到隔壁林明遠的房里亮著的燈光,逐走到他房里,問道︰「哥哥,可有貳佰文錢,借我,待下個月娘給了我月錢我就還你。」

林明遠正在看書,聞言也不問他為什麼借錢,只讓他自己去拿。林明軒拿了貳佰文錢,心想,明天給麗娘一百文,剩下的一百文就以備不時只需好了。

林明軒給麗娘錢時還是一個勁的稱道,她的帕子是做的最好的,城里人都喜歡,這更加激發了麗娘的積極性,只道是城里人對帕子上的金銀花感興趣,由于繡帕子比荷包容易,麗娘就只繡帕子了,畢竟量多也是比較掙錢的。

到的下月中旬,林明軒的月錢又是早早的用完了,沒法只好又向林明遠借錢。這可激起林明遠的好奇心了,平素林明軒是個在節省不過的人,怎麼接連兩月都向他借錢呢。

在他的再三追問下,稱不說就不給借錢言論的威脅下,林明軒無法,只得帶他去瞧滿櫃子的荷包帕子,將心思與他道明。林明遠樂得直打滾,取笑了他好一通,方才取了錢借他。

轉眼到得八月秋收時,林明軒才終于松了口氣,因為秋收農忙,麗娘是沒的時間做針線繡活的。林家人人都要下地干活,收糧食就是與老天爺在搶時間,稻子什麼的都的乘著天氣好的時候收回來,因此沒人有空余的時間。

今年陽光充足,雨水豐富,林家兩百多畝水田都得了好收成,稻谷裝滿了林家屋後的幾間糧倉,待得城里收糧食的商人來把剩余的糧食收走後,楊氏一算帳,知道要比往年要多得幾十貫錢時,楊氏開心不已,對著家里人不時都露出滿足的笑臉,就連礙人眼的柳氏看著也順心了不少,林明瑞的哭聲也不再像狼嚎了,心情舒暢那是看什麼什麼順眼。

為著糧食豐收,林老太爺交待楊氏要擺酒招待家里的佃農,沒得他們的勞累,今年家了也不會多收這麼多谷子,林老太爺一直是個不錯的地主,租給佃農的地每年都會比其他地主少收些地租,並且農忙一完,總會設宴感謝為他做活的佃農們。

這不一大早林家就忙活起來了,招待佃農的飯菜沒有那麼多的花樣,只要有肉,尤其是大肥肉就好,因為麗娘的紅燒肉做的好,這燒肉的活計就歸她了,柳氏走進廚房時,麗娘正在翻炒那鍋炖了半個時辰的紅燒肉,劉嬸子在一旁給她打下手。

麗娘見她進來,打了個招呼就沒做聲了,這段時間她只要見著柳氏都是繞道走的,生怕有什麼牽扯的,到時候說不清楚。

不想柳氏進來掏出一把錢就道︰「劉嬸,大夫人讓你去買袋鹽來,今天做的菜多,怕是不夠了」。

麗娘有些奇怪,廚房的鹽明明還有很多,並且楊氏也不會讓柳氏來通知劉嬸子,不過想著不關她的事,也就沒做聲。

劉嬸子接過錢走了後,柳氏卻沒有離開,麗娘也沒有管她,不想柳氏道︰「你這幾個月過的不好吧,投靠了大夫人也沒見你得到什麼好?」

麗娘放下了手中翻菜的勺,想了想,道︰「雖是受你逼迫,但認真計較起來,上次的事是我對不住你。

柳氏笑著道︰「你比我還不如,我好歹有四少爺這個護身符,你呢,辛辛苦苦攢的幾個錢,全交給了大夫人做了伙食費了。她說著,起身湊到林依身旁,悄聲道︰」我曉得,你也是被大夫人逼著,才來害我,咱們都是身不由己,何不聯起手來,興許能過得好些。」

林依暗道,你這還想拿我當槍使呢,攛掇我去對付大夫人,能有好下場?她朝牆邊躲了躲,直截了當道︰「柳姨娘,大夫人懷疑我與你有牽連,我要避嫌呢,你還是離我遠些。」

不想柳氏道︰「我前段時間見著了樁趣事,我見著二少爺給你錢了,你每個月交與大夫人的錢是從二少爺那拿來的吧,你說我要是把這事告訴了大夫人會怎樣」。

麗娘聞言有些發懵,她這段時間與林明軒來往的事,料想是沒人注意的,本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不過卻是不能被楊氏知道。

「柳姨娘這是威脅我,我與二少爺見面,也只是拖他幫我賣些帕子,大夫人是知道我做繡活賣的,姨娘管好自己的事就是了,在這個家里誰都不容易,姨娘何必要強人所難呢,再說了,大夫人也不見的就相信你的話」。

柳氏還要再說,春梅走了進來,她忙閉了嘴,之後悻悻然的走了出去。

春梅見的柳氏走了,道︰「她來廚房做什麼,沒的是你們要合謀什麼吧」。

麗娘懶得搭理她,看她一直蹬著她就道︰「我能和她合謀什麼,她是來找劉嬸子的」。頓了頓又道︰「你來做什麼」。

「老太爺問什麼時候開席,夫人讓我來看看肉做好了沒」

「好了,這就上桌」

之後的酒席是怎麼開始和結束的,麗娘不知道,她被柳氏的一番話弄的是心煩心燥的,心想,柳氏這是纏上她了,非得出點什麼事才開心,要給柳氏找點事做才行,免得她一天到晚閑的。

不想,隔天一場大雨,天氣轉涼,柳氏因避雨不急,感冒了,咳嗽個不停,楊氏給找了個赤腳大夫看了,只道是著涼了,慢慢養著,麗娘見的柳氏病了,心里不禁松了口氣,雖然她有些幸災樂禍,但是沒辦法,誰叫她不老實,老想找她麻煩呢,只當是老天爺的懲罰了。

仁宗二十三年秋得科舉考試定在了九月二十八日,林明遠和林明軒都準備參加今年的州試,要是過了,就能直接參加明年的省試和殿試了,要是錯過了,那就還得等三年,因此,已得知林明軒要考試的消息,麗娘再繡了帕子就沒在敢去找他了,要是因為她的事耽誤了林明軒的考試,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了。麗娘只好托劉嬸子,讓她方便的時候幫她拿去城里的繡品鋪子。

不過得知麗娘的帕子已經被劉嬸子送去了鋪子了,林明軒是寢食難安,一想到麗娘的閨閣東西流出去了,就吃不下,睡不著的,沒奈何只能找隔壁的林明軒幫忙,林明軒道︰「麗娘本來就是往外寄賣的,你難道還能一直收不成,除非她不再繡了。」

林明軒想了一夜,覺得任由麗娘的東西就這麼流出去,他實在是受不了,因此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趕到城里的鋪子里準備把所有的東西買回來,可到繡鋪的時候,一看沒有,頓時是捶胸頓足,只道是自己太笨了,沒的早點想到來城里收回帕子。

悶聲不響的回到家,本想找麗娘好好說說話,剛走到房門口就听的劉嬸子的聲音道︰「麗娘子,我明天跟著大夫人去城里給兩位少爺裁衣,做考試時的新衣,你這可還有帕子要賣,我連同上次的一起幫你帶去。」

外面的林明軒听的劉嬸子這話是喜出望外,自去找劉嬸子拿回帕子不提,隔天想了個轍悄悄的對麗娘道︰「現在城里已經不流行你這種的帕子了,賣不到什麼錢,鋪子里都說賣不掉,都積壓在那了」。

麗娘聞言有些吃驚,之前不是賣的很好嗎,怎麼一下子就賣不動了呢,不過瞧著林明軒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畢竟這事跟他要沒什麼利害沖突不是,他也犯不著撒謊騙人。

待到劉嬸子回來,果然得知自己的帕子繡鋪是不在收了,心里有些遺憾,因為這是自己目前唯一來錢的途徑了。

那邊,一臉心急的林明軒瞧著走過來的劉嬸子忙道︰「怎麼樣,她信了沒有」。

「信是信了,不過麗娘很不高興的樣子」

「只要信了就好,其他的我來想辦法,嬸子千萬別說漏了嘴」。

當然,以上對話麗娘是不知道的,只是以後幾天,麗娘發現劉嬸子老是無故躲著她,心里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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