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農家小女子 第十八章 消息傳來

作者 ︰ 人與人

十月二十八早飯還沒吃完,大家圍著飯桌子還沒散,就听到外面傳來春梅的叫喊聲「來信了,大少爺來信了」話音剛落,春梅似一一陣風似的舉著封信跑進了堂屋,大家被她弄的面面相噓,都不解的看著她。

春梅是楊氏的丫鬟,這麼不知規矩的跑進堂屋,使得她大失面子,尤其還是當著林老太爺的面,更是心中不快,因此,轉身對著春梅斥責道︰「一大早的,這麼咋咋咧咧的干什麼,沒的規矩的東西」。

春梅收住腳下的動作,忙低頭請了個罪,然後不等堂上眾人反應,舉著手中的信對楊氏道︰「大夫人,是大少爺的信,奴婢剛接到的」。

這下子大家也都反應過來了,只見楊氏站起身,接過春梅手中的信,就直接拆了,臉上的表情也是豐富,先是大喜,接著對著上首的林老太爺道︰「老太爺,是明遠來的信,他們兄弟兩都考上舉人了,真是老天保佑」。

听完她的話,本來對于楊氏搶先看信的舉動滿臉不虞的林老太爺也是高興起來了,大笑著說道︰「好、好、好,是個大喜事,是……」。

旁邊的林三娘也是一臉興奮,拉著麗娘的手說道︰「真好,真好,大哥和二哥都中了」

還沒等眾人的高興勁過去,只見楊氏突然放下手中的信,捂著臉,大聲的哭了起來,這是什麼情況,楊氏這一舉動徹底把大家弄蒙了,一開始還以為是高興過度,興奮的哭起來了,可過了會,听著聲不對,饒是林三娘這樣懵懂的人都忍不住問道︰「娘這是怎麼了」,麗娘搖了搖頭,也表示不知。

還是林老太爺,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吼道︰「大媳婦這是怎的了,快說呀,你想急死我們啊」

「老太爺,是大老爺,大老爺在九江城出事了」。楊氏邊說邊把手中的信往林老太爺的面前遞。

這下子,堂上眾人更加是莫不著頭腦了,林守成不是陪同兒子去參加考試了嗎,現在兩兒子都中舉了,他倒好,出事了,這事怎麼听都感覺有點悲催呢。

本來在一旁服侍的柳氏更是放聲大哭,直喊道︰「老爺,老爺,這可怎麼辦,我們四少爺還這麼小,你要是不在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嚎什麼喪,你們老爺還沒死呢」,接著是啪的一聲,林老太爺把手中的飯碗一甩,對著柳氏罵道。

柳氏瞅著老太爺的臉色,不敢再哭,只在旁小聲的抽泣著,麗娘看的好笑,瞧了楊氏楊氏,只見楊氏口中道了句「該」接著又對著柳氏「呸」了聲,轉身又拿著信遞給了林老太爺。

林老太爺也是著急的不行,接過面前的書信反復的打量來打量去的,接著對楊氏喊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啊,大媳婦你倒是快說啊,我不認識字你不知道啊,你把這東西給我做什麼」。

听了這話,麗娘差點沒笑出聲來,感情你老不識字還拿著信翻過來翻過去的打量了老半天呢,不過這當口卻也不是能發笑的時候,沒得惹來不必要的白眼就不好了。

楊氏這會也是回過神來了,沙啞聲道︰「媳婦只一急,給忘了,老太爺別怪,只是明遠也沒說,信上就說他爹出事了,叫咱們送五百貫錢去,看樣子是急的很」。停了會,又道︰「老太爺,這不會真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吧,明遠這孩子一向是個機靈董事的,不是出了大事,不會寫信回來要五百貫錢的。」

眾人听得都是一驚,五百貫,這可不是小數目,林家雖說生活比較殷實,但說白了也只是個鄉下小地主,五百貫錢,幾乎就是林家一年的收入了,這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情,要拿家里一年的銀錢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老太爺坐回座位上,想了下,道︰「不管怎樣,咱們先帶錢過去,家里還有多少,媳婦你先合計一下」。

這會子楊氏也是徹底清醒過來了,林老太爺一說完,就急忙道︰「家里沒有多少錢了,只有幾十貫錢,之前老爺他們走時就帶了一百多貫,剩下的就是糧倉里沒賣的糧食了,前段給三娘辦嫁妝花去了不少」。

林三娘听她娘說錢的事,心疼自己的父親,畢竟,林守成平時是很疼愛她的,急忙道︰「娘把我的嫁妝拿去用吧,爹爹要緊。」

「那怎麼行,你的嫁妝都是收攏好了的,有些更是拿錢也沒地買的,你這邊時間也緊」楊氏听了忙拒絕道,說完還一臉緊張的看著林老太爺,生怕他就此同意了。

林老太爺聞言也說道︰「三娘的嫁妝不動,媳婦你去把谷子留夠吃的口糧,其余的全賣了,剩下的,咱們再想辦法」。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麗娘想著,要是還湊不夠,只能賣地了,本來今年的年景好,糧食豐收,每畝地能多收幾斗糧,可不想,糧食一多,谷賤傷農,糧食的價格反而下去了,楊氏也是個聰明的,知道把家里的糧都留著,等到明年糧荒的時候再出手,不過現在是不出手也要出手了。

大家這麼一商量後,楊氏就匆匆籌錢去了,麗娘和林三娘回了房,都坐在桌旁,麗娘听得她不住的唉聲嘆氣,知道她心里擔心,過了會,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給她,安慰道︰「喝點水吧,你也別擔心了,現在是出了什麼事都還不知道,咱們在家里這麼著急上火的,也起不了作用,等你母親籌好錢送去九江府弄清楚了再說,也許什麼事也沒有啊,你也別忘了,畢竟你兩個哥哥都考上了舉人呢,再怎麼說,有他們在那,別人也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本來還好的大喜事,平常人家考個舉人就很了不起了,林家這次是兩兄弟一起考上了,消息傳出,該是多大的榮耀啊,可因為林守成,一大家子也顧不得高興了,麗娘想到這,也很是無語的搖了搖頭。

楊氏做事的速度也是快,下午時,就找來了城里收糧的糧商,把家里存放的兩大倉糧食全賣完了,算了算,還是遠遠不夠,差了三百來貫呢,鄉下人家,一般的農們家里,哪家能存又這麼多的錢,因此,想來想去,沒辦法,只能回自己娘家借錢了,

當天夜里楊氏沒回,想來是歇在娘家了,家里人也都是著急不已,萬一借不到錢的話,就只能賣地了,賣地可是敗家的行為,這一向是林老太爺所不許的,因此,氣急敗壞的老太爺沖著在家的幾人發了好幾次無名火,晚飯也沒吃,就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楊氏才從娘家回來,看著面色不好,想來這一趟是沒少受娘家嫂子的氣,不過到底還是把錢借來了。

吃了午飯後,一家人就商量著誰去送錢了,這麼大筆錢財,讓別人帶去是誰都不放心的,可家里的大人又只要楊氏和林老爺子了,當然,柳氏是不算在內的,她一個妾,要是帶著這麼大筆錢跑了,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林老太爺年紀太大了,這麼著急上火的趕路肯定是吃不消的,最後只能是楊氏去了,可楊氏也是沒底啊,她也沒出過遠門哪,最後只能商量了是楊氏帶著劉嬸子同去,走水路,快一些。

麗娘在旁邊听的有些擔心,即便是楊氏和劉嬸子兩個大人,可都是女人家,身上還帶了這麼大筆錢,這古代可不比現代啊,安全問題可是一定要確定好的,要不然突然從哪里冒出兩個攔路搶劫的可是不大好啊,就是乘船,萬一遇到膽大的船夫,把人一殺,尸體往江里一丟,人逃走了,那可就真是晚了啊。

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也顧不得楊氏的白眼了,開口道︰「大夫人去九江府這一路,還是雇個保鏢好一些,萬一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楊氏這兩天都沒顧得上理會麗娘,這會突然听到她的聲音,想起自從接到林明遠的信後的著急,心慌,等等一系列不滿的情緒突然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似的,也不管林老太爺還坐在這里,開口就罵道︰「你這個掃把星,壞心眼的丫頭,我這還沒去呢,你就在這咒我啊,沒良心的東西,這幾年是白養了你了……。

麗娘又些不知所措的抹了抹鼻子,心里恨不得抽一耳光給自己,這無妄之災遭的,還是一旁的林三娘拉住了楊氏的手,道︰「娘,快別說了,麗娘也是擔心你們,才這麼說的」。

只听啪的一聲,上首的老太爺摔了個茶杯,指著楊氏道︰「快消停點吧,有著勁頭還是留著到九江府見了明遠他們在鬧吧,現在在說事,麗娘也是一番好心,你像個潑婦似在這鬧,像什麼話,你眼里還有沒有老人了」。

楊氏有點膽怯的望了老太爺一眼,沒敢再罵了,過的一會,只听林老太爺又道︰「麗娘的話也是有點道理的,你們畢竟只是兩個婦道人家,又是頭次出門,雇個保鏢,也周全些」。

楊氏听了,斜了麗娘一眼,道︰「麗娘子人雖小,可心眼卻多,老太爺,要不然,讓她也同去好了,要是有什麼媳婦想不到的地方,有個心眼多的人在也好些」。

麗娘吃驚的看著她,自己只是提了一般人都能想到的意見好不好,再說自己哪里心眼多了,楊氏突然讓自己也去,不會是想在半路上把自己賣了吧,這可真是。剛想開口拒絕,就听林老太爺道︰「讓麗娘去也好,她人雖小,可從來都是個懂事的」。連最後的靠山都發話了,麗娘沒辦法,只能自認倒霉了。

這邊楊氏安排人去城里雇人和租船不說,麗娘回到房里,就把自己好點的衣服,打包收拾了,又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分別放好,多分幾個地方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她是真的擔心楊氏會在半路上把自己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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