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與少女的劍與刃之歌 第四十三章/浸禮氣修術

作者 ︰ 我再也不要和你同路了

「呼……」一大團白氣從杰森的口中呼了出來,飄到他唇畔的落雪,有些慌張地從那團熾熱的氣團旁躲了開來,「不過扯得有些太遠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說起來,上午的訓練還行吧?」

「基本上沒問題。」沐白捧著湯碗蹲在一旁,一邊小口小口地抿著,一邊回答道。

溫熱的石碗捧在手中很舒服,溫燙的湯水通喉而過,被烤得有些干硬的烤肉刮得生疼的嗓子也舒服了不少。

沐白她沒準備繼續犯昨天犯過的毛病,雖說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不是很禮貌,但是沐白還是把盤子中的那兩大塊烤肉,趁著杰森說話,她不用開口的機會,三下五除二,幾下給消滅干淨了。

不知道是膳食文化的問題,還是單純只是劍斗士的食譜就是這樣,黑鷲競技場中食堂提供的食物中很少有糧食類的高澱粉類食物,即使偶爾提供的粥類中也混雜了各種生女乃或者碎肉,中午主食更是幾乎只由高蛋白的肉類組成。

雖然對于沐白而言不至于咽不下去,但是現實中已經被母親的廚藝嬌慣出來的沐白,對于這種粗糙的膳食文化,還真的只能表示無力欣賞。

「把手給我看下。」在雷卡爵半島的聖葬騎士團總部時,就已經在負責聖葬騎士預備役的教導工作,杰森並沒有被沐白口頭上隨意敷衍的話語給蒙蔽,他一眼就看到了沐白捧著湯碗的手指上的異狀。

「唔……」沐白愣了一下,直到杰森這麼一說,她才把手背伸到眼前,看了一下。

食指與中指上有數道青紫色的瘀痕,但是因為距離最初留下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鐘頭,再加上60的痛覺消弱,沐白是真沒注意到手上的傷——相比之割傷,瘀傷本身就具備著度過最初的陣痛期之後,只要不繼續擠壓患處,就不會持續不斷地感到痛楚的特性。

看到傷口,沐白才回憶起來,雖然訓練時有用薄羊毛護手護住了在外的手掌,但是依斯蘭德軍陣劍術本身就有好幾式通過擊打持劍手,迫使對方棄劍的招式。在後半程的時候,因為體力的問題,沐白也吃了好幾次這招。在當時只感覺到指端傳來劇烈的疼痛,劍柄一下就握不住了,而訓練結束之後,沐白也沒顧得上再看一下——畢竟,挨了好幾下的地方又不僅僅只是這一雙手,全身都隱隱作痛的情況下,手上多這兩道子也沒差哪去。

杰森蹲來,伸出他那雙比沐白大得多的黃褐色的粗糙大手,一手把沐白手中的石碗取了過來,然後放到了一旁地上的盤子上,另一只手著捏著沐白的手腕,把她的手強拉到了眼前。

「咳咳……沒什麼大不了的啦……現在都不疼了。」看到杰森那張胡子拉碴,即使梳成馬尾,褐色卷發依然從上面亂支稜著出來的大臉,沐白感覺臉上淡淡地一熱,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雖然確實不是很嚴重……」注視著沐白十指間的紫色痕跡,杰森那雙棕色的眼瞳稍稍猶豫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幫你處理一下吧。」

「唉?」听到杰森說要處理一下,沐白立即就反應過來,杰森是在指什麼,「這點小傷就用聖療術嗎?有些大題小作了吧?杰——」

瞬間猶豫了下。

「杰森老師。」最後沐白是用了自己最習慣的那個稱呼,雖然在這里或許用「大師」,或者「先生」的說法會更好點,但是在沐白單薄的人際關系中,對于那些除了親屬之外長輩者,幾乎都是以「老師」相稱的。

而制止杰森的原因,沐白也有自己的考慮。

「老師你每天能使用的聖療術是有極限的吧?如果在這里因為這點不必要的傷勢浪費了話,那麼下午如果出現重傷者的話,那就很可能會印象到的施救——」

沐白說得有些急,所以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是不久前(對于她而言)杰森因為使用了大量的聖療術而顯得非常疲憊的身影,此時卻異常鮮明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啊啊明明只是個游戲為什麼要這麼慌張啊)

棕色的眼楮認認真真地盯了沐白一會,就在沐白終于快忍不住,打算跳起來發飆的時候,杰森終于把臉扭開了。

「每年的早雪時節,會來競劍場賭劍的殉身者都不會很多。」

「這是今年第一場大雪,光是清理道路與積雪,就會廢上很多的功夫,而這種時候,無論是史賓杜還是雷切爾都不會故意較勁,派出超過對方戰力很多倍的對手。」

杰森小聲嘀咕著,解釋著原因。

「不過,既然你既然這樣說,那就算了。」

「呃……」

沐白捏了捏額頭,听著杰森平靜的語氣,才偷偷扭頭看了看他的臉色,確認杰森確實沒生氣之後,才終于松了口。

然後她自己也反應了過來,不禁有些自嘲在心里想到。

(呼……一個虛擬游戲而已,居然被弄得手忙較亂的……真是失態……)

不過沐白知道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她總是不自覺地就按照「既不損己,則為何不利人」的規則行事——既然她真的沒覺到有什麼大問題,那麼何必讓杰森多此一舉呢。

不過將這件事本身拋到腦後之後,沐白重新將注意力轉回了聖療術上。

「杰森老師,聖療術是魔法嗎?還是說神術?」

如果是早幾年,沐白還不知道神術這種玩意,不過現在她已經知道用神術來指代以前老掛在嘴邊上的神聖魔法了。

「聖療術……」被沐白問及後,杰森沉默了一下。

沐白注意到,因為在室外待了略久,所以他的亂發上,已經沾染上了不少的雪花。

「聖療術不是魔法,也不是神術,只是在1394年由浸禮修士會推廣開來的,一種由信仰虔誠的聖武士或聖騎士,在身體中醞釀出來的一種‘能量’,或者說‘氣’。」

「聖療術不是神術,在被俘囚禁在司埃德地牢的第二年,我所掌握的所有神術都已經無法使用了。」

「聖療術也不是魔法,它更像是一種法師口中所說的類法術能力——雖然相比之真正的神術或魔法而言,聖療術在能量的運用上非常粗糙,但是相對的,在運用上卻較為隨意。」

杰森一邊說,一邊張開手掌,示意給沐白看。

在他粗短卻比沐白整整大了兩號的食指尖端,有淡淡的白光閃爍著。

如螢火一般,在茫茫的白雪之中,不甚起眼。

但是即使細微,這小小的螢火,卻可以完全無視風雪的嘯烈,兀自閃爍著。

「我們聖武士模仿教士或者法師一樣,在向著我們所信仰的神明祈禱的同時,錘煉自己的,而當我們的精神意志與天地間各種自由的魔力元素,不自覺地發生共鳴後,那些魔力殘燼便滲透進了我們的身體中。」

「而聖療術所做的,只是把這些用來強化我們自身的能量重新聚集,利用起來,將其引導出來,淨化他人傷口的污穢,阻礙流血,愈合傷口。」

「這是我們人類自身通過一場場戰斗與信念磨礪而獲得的力量,跟高高在上的神明無關,而正因如此,身為一名前聖葬騎士的我,才能使用它來治療你們的傷痛。」

「而除了教會的修士武士之外,我還知道有其他教派的戰士懂得如何運用這種獨特的‘氣’,不過他們更習慣與將它用于戰斗與破壞上。」

「而死亡騎士的死亡之力雖然不是由它們體內產生,但是卻有異曲同工之妙——具體而言,死亡騎士與惡魔騎士這類的異端者,所使用的技巧更多地介于傳統的‘魔法’與新式的‘氣’之間。」

「那麼……」

沐白靜靜地听著,隨著杰森的話語,她心中有些東西,又開始動搖了起來。

她直起身來,眺望著遠方風雪中的城道。

「我可以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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