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泰和銀行出事的消息很快就在天津城的生意圈里傳開了。武鳴這時候去找他那些公子哥兒朋友籌錢,自然不會得到什麼好的結果,那些人不是說自己不在、根本不和武鳴見面;就是一見到他就開始哭窮,用各種借口拒絕他借錢的要求。
開玩笑,他家的銀行都已經關門了,一打開門就會被人擠兌,這時候借錢給他,萬一血本無歸怎麼辦?
武鳴到處了踫了一鼻子之後,有些絕望地回了家。他不想去銀行,因為他知道就算去了也沒用,一個沒錢的銀行家是說服不了那些急火攻心的儲戶的。
打開一瓶洋酒,武鳴看都不看就往嘴里灌,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掉了半瓶。他一頭倒在沙發上,忍不住嘿嘿地冷笑起來奔波大半天,結果卻一無所獲,什麼朋友,什麼兄弟,都是假的一群見死不救的混蛋
武鳴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掄起酒瓶向牆上砸去,酒瓶「砰」地一聲碎成了無數碎片,淡金色的酒在雪白的牆面上猶如瞬間綻放出一朵花兒似的,流滿了小半個牆壁。
聞著飄散在空氣里的酒味,他用手撐著額頭又重新坐了下來。他也曾想過賣掉一些老爹留下來的珠寶、古董,先湊點錢應應急,如果還不夠,他甚至可以把這棟房子也賣掉。但是沈經理卻對他說,遠水救不了近火,這樣籌錢太費時間了,而且別人知道你有急用,肯定會千方百計地壓價,到時候還不是不夠?而且你要是把這筆錢也給投進了銀行,而銀行還是沒能抗住擠兌的話,那你可就一無所有了。
沈經理是跟著武天辰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了,在泰和工作了二十年,忠心耿耿、經驗老道,所以武鳴知道他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而且他也的確是為了自己好,「一無所有」這四個字實在是太過驚悚,這讓他一下子就打消了賣房子籌錢的想法,可如果不這麼做,他又該怎麼辦呢?
「少爺,白小姐來了。」
武鳴跟白若雪在一塊兒鬼混了大半個月,所以武家上上下下都認得她,所以她一到武家的大門口就被僕人給領了進來。
「武鳴,我听說你家的銀行出事了,你……」白若雪邊走邊月兌下了外套,她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旗袍,唇上模著顏色鮮艷的唇膏,瞧著非常艷麗。她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便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沒事吧?」
武鳴本來對他所有的「朋友」都絕望了,這時候突然冒了個白若雪出來,這讓他的心里頓時好過了很多。他用手抹了抹臉說︰「我沒事……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已。」說完,他把自己這一天的遭遇都跟白若雪說了一遍,越說越是覺得委屈,忍不住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你說說這些人,平時跟我稱兄道弟的,結果當我真的需要他們幫助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卻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這算什麼朋友?真是……唉氣死我了」
「唉……好可憐啊。」白若雪看著他那雙泛著淚花的眼楮,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可表面上卻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拿手絹幫他擦了擦眼淚︰「你也別太傷心了,再說了,不還有我嗎?」。白若雪拍著胸脯跟他保證說︰「我這人最講義氣了,他們不幫你,我幫你你說吧,你需要多少錢?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弄來」
「真的?你真的願意幫我?」武鳴驚喜地瞪大了眼楮,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要找白若雪借錢,雖說他兩這段時間一直黏在一起,但不管怎麼說也只才跟對方認識了半個多月而已,他自認還談不上跟這位官宦世家的大小姐有多麼深厚的交情,而且他需要的錢數目太大,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跟她開口,不過現在既然她自己提出來了,那麼武鳴也樂意把這事兒跟她說一說︰「我……我大概需要一百萬才能度過這次難關……」
「啊一百萬」白若雪裝作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直愣愣地看著武鳴。
武鳴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心想果然還是有點強人所難啊。可是這時他卻突然听到白若雪說︰「一百萬多是多了點,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你真的有辦法?」這回輪到武鳴驚訝了,要知道一百萬可不是筆小數目,雖然他身邊就從來沒有缺錢的主兒,但也沒有誰能一次性拿出那麼多錢來,最起碼就沒有人願意借這麼一筆錢給他,所以當他听到白若雪這麼一說,頓時就又燃起了希望,高興得忍不住把白若雪給抱了起來,摟著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你干什麼呀快放我下來。」白若雪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他推開︰「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如果只是十萬八萬的,我一個人就能替你解決了,可你要的是一百萬,要知道我自己可沒那麼多錢,我也只能試著幫你籌措一下而已……這樣吧,你在家里等著我,哪兒也別去,我去找人商量一下,如果辦成了我會回來找你的。」白若雪一邊說話,一邊重新穿好了外套,。
武鳴則欣喜若狂地對著她的背影不停地點著頭,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到︰「我會等你的,我會一直在家里等你的」
「那就好。」白若雪背對著他輕輕地笑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武鳴在家里坐臥不安地等到了晚上八點,才看到白若雪一臉得意地走了進來。
「小雪,你回來了。」武鳴不等白若雪走近,就奔過去握住她的手問她說︰「事情辦得怎麼樣?籌到錢了嗎?」。
白若雪把手從他的爪子里抽出來,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道︰「人家為了你奔波了老半天,結果一回來吧,你連句好話都沒有,連口茶都不讓我喝,就只知道問錢的事兒,這可真讓人傷心。」
「哦,你看我這不是急糊涂了嗎?」。武鳴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你別生氣啊,我這就去叫人給你倒茶,來人……」
「不用了。」白若雪笑著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我剛才是逗你玩的,放心吧,我沒生氣。」說著,白若雪突然從手提包里掏出幾張紙︰「錢我籌到了,我大哥的一個朋友答應可以出錢幫你,但他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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