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伸指月復抹了點粉放在鼻尖親嗅。又將粉抹些到手背，爾後激動地握住好思的雙手︰「你在里面放了什麼？！」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琴艾輕咳一聲，尷尬的松開好思的手。
但她激動興奮的神情卻沒褪去︰「好思姑娘，你在鵝蛋粉里加了什麼？竟然如此貼服，顏色也自然到無可挑剔，還有，那香味有些像……」
「芍藥花。」好思看她對胭脂如此的專注，便心升敬意。
「沒錯！就是芍藥花的清香！」她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好思笑而不語。
「是我唐突了，這涉及到配方的秘密，好思姑娘不說也沒事的。」
好思把一個圓底長頸瓷瓶推到她面前︰「香氣的秘密在這里。」
琴艾迫不及待的擰開木塞︰「這是？」她把瓶里的液體倒到掌心︰「這不是水麼？」
她抬眼看看對面靜坐的女子，十三、四歲的年華，即便穿著素簡的衣衫，即便扎著怪異的發型，也難掩其散發出的自信和氣質。
琴艾在想，要是她沒了臉上的胎記，濃眉再修修，絕對不遜色于京都那些大家閨秀。
她不信好思會那一瓶水來唬弄她。
琴艾把瓶口對著鼻尖輕嗅，她不敢置信道︰「這！這是花水？！」
好思笑著點點頭︰「正確來說，這是芍藥花純露。」
「純露？」
「恩，這就是芍藥花的精華，具有美白和祛疤的功能。而且這香味是花瓣本身的味道，沒有加一滴香精，不會刺激皮膚……」
听她滔滔不絕的講解，琴艾竟覺享受。她嘆道︰「姑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思似是知道她要什麼問題般，靜靜坐在那，等她開口。
「這些配方是哪來的？」
「家傳。」好思早已準備好了說辭，所以此刻開口也不覺臉紅。
「難怪了。」琴艾點點頭，顯然這說法她是信服的。
此時，她終是恢復了商人該有的精明和世故︰「那好思姑娘打算以什麼價格把它賣于我慶春閣？」
好思搖搖頭︰「不賣。」
「不賣？」琴艾略感意外。
「是的，不賣。我們來合作，這東西只要是由慶春閣賣出一盒就給一盒的提成，每盒給50文錢。琴姨，您看怎樣？」
琴艾雙眼暮然亮起，這法子好！如果產品賣不出去她們慶春閣也沒損失，要是賣得好，慶春閣卻能坐收漁利。她不由的多打量了好思幾眼，目光里是不明所以的探究和深思。
「琴姨？」好思試探道︰「您覺得這法子怎樣？」
琴艾表情看不出變化，她伸出一根手指︰「一兩。」
好思吃驚道︰「太……太高了，這提成超過了我的成本預算。」
琴艾淺笑著端起一盒鵝蛋粉︰「說到做胭脂的技法我琴艾是愧不如人，但說到經商做買賣的手段，呵呵，小姑娘，你還女敕了點。」
好思心下暗笑，她要是把前世見到、听到的那些營銷手段都說出來，便是這個賀國都要為之震動的，開玩笑這可不是好思過分自大，曾經她生活的那個世界經過五千年文化的沉澱，經過兩次世界大戰，經過國際經濟交融，早已發展到了一個全新的網絡時代。
她只要隨便拋出一個點子，便足以震動這個封建的朝代。
但她卻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更知道什麼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好思雖然心里這麼想著，但卻沒在臉上顯現出來。
琴艾繼續道︰「好思姑娘，你所謂的成本預算是多少？又或者說，你這一盒鵝蛋粉的定價是多少？」
「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琴艾的驚訝不是因為這價格太貴，反而她倒是覺得這價格是太低了︰「真是個誠實的小姑娘，呵呵，你可知我們慶春閣賣的最好的鵝蛋粉是哪款？」
「是來自蒲縣的特級鵝蛋粉，說句實話，蒲縣的鵝蛋粉不及你的十分一。但是！」她突然豎起一根手指︰「你知道它賣到多少銀子麼？！十兩！是十兩銀子！」
好思有些吃驚，她自己就是做鵝蛋粉的，當然知道里面的水分去到多少，十兩！簡直就是赤luo果的剝削。
琴艾喜歡看她吃驚的表情，這才是個小女孩應該有的表情。她笑道︰「所以啊小姑娘，你這胭脂水粉我建議給它重新定個價。況且你這瓷盒我是真心喜歡，還配了個如此精致的荷包。依我看，賣十兩銀子也不為過。」
好思鎖眉沉思了會︰「好！」
她堅定道︰「好，就十兩！我們推出的產品每個季度都有限額，又采用最好的材料，值的起這個價。」
……
「琴姨，您不用送了。」
琴艾笑著朝她揮手︰「恩，桃姑娘你可是記住三日後把貨送來，我們慶春閣明日就叫工匠按著你的要求打造一面展示櫃。」
守門的丫鬟驚訝的看著好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琴艾輕斥道︰「你怎這般失禮！」
「她……回姑姑的話，她……」她指著好思道︰「她不是乞丐麼？」
「放肆！」琴艾對如此勢力的丫鬟真是惱了︰「你認清了！桃姑娘可是我們慶春閣的貴客。」
她轉首賠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桃姑娘看了笑話。」
先敬酒羅衣後敬人，好思不與那守門丫鬟計較。她笑著回了禮，轉身離去，步調一如來時般從容鎮定。
「你往後就到後院點貨去，我讓小蘭來守門。」
「姑姑……」
琴艾抬手制止道︰「不必多說！」
……
白衡撐著窗台，目光遠眺。
小伍小心翼翼道︰「少爺……」
「恩？」等那熟悉的身影融入人潮後白衡才回過頭來︰「怎麼了？」
「少爺，您幫了桃姑娘一個大忙，要是她知道了必定會感激您的……」
白衡突然皺了眉︰「多嘴！你敢告訴她試試！」
「可是，少爺……」
「沒有可是！」白衡不耐煩的揮揮手︰「本少爺不需要別人感激我。」
白衡轉身再看窗外，那個倔強的身影早已無蹤。
其實，他是怕好思得知了是他給予了幫助後，會不願接受……
那樣倔強的人，他還是第一見。
……
剛剛好九十九章，九九歸一。
阿毛有些愜意，同時寫兩本書確實會有無力感。
孤女的故事才寫了開頭，希望日後會有機會再回來續寫完後面的故事。
謝謝曾經收藏過《孤女》的朋友。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