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走近一步,一咬牙全說了出來,義憤填膺︰「剛剛路過花園,恰好听到水生對四公子說,他瞧見婧公主與她的表兄同床共枕,兩人在元帥府的廂房里睡了一上午,衣衫凌亂,舉止親密,宛如夫妻!婧公主身邊的那個丫頭木蓮,竟幫著兩人把風,還威脅水生不準將這丑事說出去!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哪!留著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做什麼!」
墨問听罷,神色如常,仍舊不做只言片語的回應,垂下沉黑的眸子,修長的手指揭開漆木盒的蓋子,拈起一顆色澤誘人的蜜餞。
這是江南特有的糖水青梅,初放進口中滋味香甜,再細細咂著,酸味就滲出來了,甜中帶酸,很多人偏愛這種口味。
墨問悠然將指間的糖水青梅含住,卻沒感覺到初嘗時的香甜,只剩滿口的酸,嚼著嚼著,酸味蔓延開,他削薄的唇越抿越緊。
……
初春時節,這日的天氣清朗,桃花盛放,清風徐徐,日中時分有些熱,然而,桃花林中卻有一大片的綠蔭。
落英繽紛中,墨譽一身藍衣,正負手立在那里,因為尚未至弱冠之年,少年的垂鬢隨風飛舞,只看他的背影,都給人以意氣風發之感。
百里婧隱隱約約知道墨譽找她是為了什麼,果然,墨譽听見腳步聲轉過身,看到是她,連禮貌客套都省了,立刻劈頭蓋臉地責問道︰「大嫂,上午你去哪里了?大哥病了你知道麼?」
百里婧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責問,性子吃軟不吃硬,好好說話她還能禮讓點,墨譽明顯用錯了語氣,她頓時將剛剛對待墨問的好脾氣通通撤去,皮笑肉不笑地反問道︰「怎麼?本宮去何處,還需要向你請示?」
一邊問,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墨譽,圍著他緩緩走了一圈,將他從頭到腳看了個仔細,繼續道︰「听說今日禮部尚書崔大人親自登門道喜,恭賀小叔中了貢士頭名,小叔日後可就前途無量了,本宮賀喜得太遲,不知還能不能討一杯喜酒喝?」
墨譽是左相府中最恪守禮數的公子,人品端正文采斐然,平日交往的也多是書院里的知己,若是講道理他能說上幾天幾夜,然而一旦踫到不講理的潑婦,他的嘴巴就完全不好使,明明肚子里有千千萬的言語想數落,卻一句都說不出。
百里婧故意把話題扯到他科舉考中的事情上,滿含揶揄和嘲諷,讓向來謙虛恭謹的墨譽臉色頗為難看,直接切入主題︰「大嫂貴為大興公主,卻做出那等苟且之事,難道不覺得羞愧麼!」
這話,百里婧是真听不懂了,淡淡問道︰「本宮做了何等苟且之事?小叔指的是糟蹋了你大哥麼?他是我的夫君,糟蹋不糟蹋她,都看本宮的心情,小叔未免管得太寬了。」
墨譽冷笑道︰「哼,敢做卻不敢承認,這就是大興國公主的風範麼?有人看見婧公主與赫將軍同床共枕,你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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