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寵妻 第212章

作者 ︰ 尉遲有琴

高賢來傳的只是口諭,也並非鄭重其事,只是父女間的傳話罷了,因此倒也沒有要求眾人跪下听旨。

專門用一場皇家狩獵來替一位公主慶生,這在大秦是從未有過的事,墨問一邊喝湯一邊贊嘆他的老丈人可真是別出心裁用心良苦,抬眼看向他的妻,見她也十分驚喜,眼眸透亮,臉上的神色隱約還夾雜著一絲得到盛寵時的忐忑和更多的……驕傲。

無論是作為父親對女兒的重視,還是作為一個皇帝對公主的榮寵,她都應該是驕傲的。但她並沒有因為這驕傲而大肆地炫耀,恨不得天下人都對她頂禮膜拜,讓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她的父親最寵愛的女兒。

她沒有。

這一點,又跟她的母後很像了。驕傲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似乎理所當然,她反應平淡,毫不張揚。

「高公公,替我回去謝謝父皇,我會準時參加狩獵的。」百里婧笑道。

「是!」高賢恭敬地應下,隨後笑看著墨問,問道︰「駙馬爺,您的身子好些了麼?陛下特意命老奴領了太醫來瞧瞧。」

墨問口不能言,問及身體,他自然而然地抬眼看向他的妻,百里婧咬著唇不自然地別開眼楮,她才不替他說話,她根本不好意思替他說話。

墨問看到她的羞澀神情,想笑,但又笑不出來,唇邊有點微微發苦,他的老丈人在他洞房後特意命太醫來替他診治,要麼就是擔心他真的不行,毀了她女兒大好的青春年華,要麼就是擔心他太行,犯下了欺君的滔天罪行。

也許,他的老丈人更擔心後者,讓高賢來這里,並非是為了傳旨,而是為了探個究竟。

沒有辦法了,尊嚴什麼的早就沒剩一點了,只要他的妻知道他行就夠了,他在外人面前再慫也可以忍受,他任由年邁的老太醫為他把脈,臉上一絲慌張也沒有,從前多少大夫替他把過脈,若是叫他們都弄清他的底細,他還怎麼活得下去?所以,墨問不緊張,面色卻帶著些許擔憂地看著他的妻。

老太醫足足把了半柱香的脈,百里婧看著看著有些坐不住了,墨問早就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適時地朝她伸出另一只手,百里婧起身握住他的手走到他身邊來,看著老太醫思索的神色,擔憂地問道︰「劉太醫,怎麼樣?這些日子我不在京中,也不知那些奴才是怎麼伺候他的,藥也不知有沒有按時服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老太醫終于把手松開了,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道︰「老臣開個方子,駙馬……」

陡然看到墨問碗里的藥膳,老太醫笑了︰「不用開方子了,駙馬爺這湯就不錯,但也不可補得太過,虛不受補……」

年紀大了,話一打開就收不住,老太醫又叮囑道︰「駙馬爺,凡事過猶不及,房事上也是如此,要懂得節制,不可過頻,這才是長久之道啊!」

百里婧听得面色通紅,墨問握著她的一只手沒松開,也不給她逃跑的機會,他站起身來對著老太醫點了點頭,很是虛心受教謙虛懂禮的樣子。

等高賢和劉太醫走了,百里婧立刻就想抽手,墨問哪里肯放,拽著她在腿上坐下,長臂攬著她的腰,在她的手心寫道︰「小瘋子,你可害苦了我,昨晚我那具童男子的身子怎經得住你的誘惑,做得太沒有節制了,你看我現在虛的,差點都抱不住你了,你可別不負責任地想逃跑……」

他太不要臉顛倒黑白了,百里婧初經人事,臉皮本來就薄,被墨問這番話一刺激,她轉頭瞪著他道︰「虛?你今天早上才不虛呢!」

她的意思本來是說,你昨晚那麼虛,今天早上應該更虛才對,為何早上那一番還那麼激烈,明明就是在騙她!

墨問當然不會順著她的意思去理解,他在她瞪著他時微微一笑,沉靜的黑眸里七分無辜三分促狹,抱得她更緊了些,將下巴枕在她的肩頭,寫道︰「早上那樣就夠了?小瘋子,你真好伺候……」

明明是問,是贊揚,看他寫出來怎麼那麼奇怪,百里婧被他逗得惱怒不已,掙月兌開他的懷抱離得他遠遠的,與他隔了一張桌子,氣得指著墨問說不出話來︰「墨問你……你……」

墨問很享受調戲妻子的樂趣,但是知道不能把她惹得太過,面對她的疏遠和憤怒,墨問很委屈地眨了眨眼,一邊低頭喝湯一邊抬眼瞅著她,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似的。好在屋里沒人,就他們夫妻倆,鬧得再凶也沒人听見。

看到墨問津津有味地喝著湯,一勺一勺斯文極了,看到湯里飄著她起初不知道後來被墨問指點過的東西,百里婧也是說不出的羞惱,這病秧子幾時變得這般無恥無賴了?

她想到什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臉憋得通紅地問道︰「我好幾個月不在你身邊,你又升了官,被那些朝臣一吹捧去喝花酒也是有的,你這副模樣根本什麼都知道,還敢騙我說是童男子!童男子有你這麼臉皮厚的麼!墨問,你到底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才那麼輕車熟路的?不過一夜而已,再怎麼樣你也不可能那麼虛,你騙我!」

墨問被她這麼一質問,嚇得手里的湯勺都掉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在洞房第二天這樣懷疑他,都是他此前做得太過了,在床上的表現老道熟練、輕車熟路,像是閱人無數似的,現在倒好,解釋不清了。

男人又沒有什麼守宮砂處子血之類的東西來做證明,他這童男子的身份就算是老天也無法為他作證啊!他難道要跟她說,因為此前曾翻閱過無數先人的心得,所以一點就通?或者是告訴她,他一晚上與她總共做了多少次,他又聰明,一夜實踐過後就等同閱人無數了?

哪個理由她都難以接受。

墨問傻傻地看著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忽然滿臉都是失望和難以置信,他大力地咳嗽,咳得眸中泛起隱約的水汽,他突然站起身來,端起面前那碗湯高高舉起,想摔在地上,然而他看了看百里婧的神色,不敢摔,又放下了,那神色忽然就帶了苦笑,眼神和表情似乎都在說,他只是個小小的駙馬,還敢在公主面前摔東西麼?他受了冤枉連一句冤都喊不了。

墨問放下湯碗,當即轉身朝屋外走去,無論是臉色還是走路的架勢根本就是在生氣。

百里婧還沒見過墨問這樣發過怒,頓時覺得自己的懷疑和指責有點武斷了,關鍵墨問是個啞巴,他不說話的時候給了百里婧充足的思索時間,他不跟她吵,她就只有自責的份,比兩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容易收斂多了。

百里婧忙舉步追上去。

「墨問!」百里婧在後面叫他,墨問一直朝偏院的方向走,不理她。

偏院門口的幾棵老銀杏正飄著黃色的葉子,與牆角處青色的竹子一對比,倒是更為吸引人的目光。墨問就站在那銀杏樹下,沒走兩步,咳嗽起來,微微弓著腰。

于是,百里婧不費什麼力就追上了他,本能地拽著他的衣角道︰「天涼了,沒穿夠衣服,冷了吧?」

墨問不動彈,任她拽著他的衣服,這倒是不再往前沖了。他早就知道不能跑得太快跑得太遠,她一追不上他,她就索性不追了,他怎麼能讓她不追?

「別去偏院住,涼颼颼的……」百里婧繼續拽他的衣角,她也拉不下臉來道歉,心里干著急,經由昨夜,她說話聲音都有些啞了,沒恢復正常。

墨問很享受她這副小媳婦兒樣,終于拿他不當外人了吧?終于不只是對著司徒赫、對著韓曄才這麼撒嬌了吧?

他心里樂壞了,猛地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大手撫著她的臉就吻了上去,在她閉上眼楮的時候不反抗的時候,他一狠心咬了她一口,她疼得眉頭一皺睜開眼楮,黑亮的眼眸委屈地望著他。

他也委屈,比她還委屈,將她的頭按在懷里,貼著她的耳邊道︰「婧兒……我……」他的聲音沙啞難听,這次他居然多擠出了一個「我」字。

「我……」他發了好幾遍,還是只能發出一個「我」,後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最終放棄,在她的手上寫︰「我是,我是……」

百里婧也知道他出聲很辛苦,忙問道︰「是什麼?」

他很生氣地重重在她手心寫︰「童男子!」

百里婧面紅耳赤,他方才就是為了這個委屈,到現在還不忘解釋。百里婧只得乖乖偎在他懷里應道︰「哦……」

這一聲回答墨問顯然非常不滿意,他繼續寫︰「你還是不信,你嫌棄我娶過三位妻子,是不是?」

「沒有!」百里婧忙搖頭,「我信你,相信你,你是……是童男子,我都相信,不生氣了好麼?」

墨問早就笑得很歡了,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他側著頭吻她的臉頰和耳根處,喚她的名字道︰「婧兒……」

他寫︰「我愛你,很愛很愛……」隨即追問︰「你愛我麼?」

百里婧咬唇,赫曾經也問過她,是不是愛上墨問了?時至今時今日,她還是一听到這個「愛」字就發懵。

她在墨問懷里沉默了許久,久到墨問的心都涼了,她才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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