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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力所做的還不僅僅是這些,革命導師曾說過類似的話,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月兌離群眾,所以,借此機會,他還拉了小叔到生產隊的社員家找活兒干,當然,也不可能是重體力活,也就是挑水、挑菜、洗碗什麼的,做之前的開場白照例是「我爸爸(阿哥)金三坡知道你們家勞力去開河了,寫信回來說一定要幫助你們。」臨別之際的話則換成了「我爸爸(阿哥)金三坡會到時候來問的,你們一定要說實話啊,我和小叔(力力)真的幫你們干活了啊。」
好社員兼好干部(大學生是國家干部)金三坡獲得了交口稱贊,而這所費只是幾張郵票錢以及一些廉價勞動力,這種惠而不費的事金大力干得樂此不疲。
元旦將近的時候,金大力收到了金三坡的來信,從寫信的時間來分析,金三坡可能已經填寫好了入團申請書,就等上級團委批準了。金大力也替父親高興,走到這一步,父親差不多已經不可能再去加入勞什子參政黨派了。
話雖如此,金大力卻仍然對老爸的人品持懷疑態度,總是擔心金三坡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要是和那個沈春芳滾到了一張床上去,母親戚美麗受到的傷害暫且不提,光是褚伯伯與林阿姨對金三坡的態度,恐怕也會變得非常厭惡。
得想個辦法把老爹和沈春芳完全割裂開來。金大力暗暗想著,不一會兒就想到了一個陰損的歪招。
1979年1月1日,星期一。
這一天,後世的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和第二大經濟體,正式建立了外交關系。這一天,金大力的二舅舅家的小表弟出生了。也就在這一天,金大力兜里揣了五元錢,和家里說了一聲,獨自一人出門。
這一次的目的地是省城,從家里到縣城這一段路,金大力搭的是大隊牧場里送牛女乃的小拖拉機,一路被顛得夠嗆,實際上公共汽車也顛,就是沒拖拉機顛得厲害。一路輾轉之後,金大力來到了省城。
金大力的套路還是寄信,不過,這次可是匿名寄信了,寄信的對象也不是金三坡,而是沈春芳。在信中,金大力有鼻子有眼地告訴沈春芳,金三坡他們家是透支戶,也就是通常在開大會的時候,公社干部、大隊干部嘴里的後進戶。最後,金大力在信中寫道︰試問,這樣一個一貫落後的後進分子怎麼有資格加入光榮的團組織呢?
這封信極有可能會被沈春芳交給組織,這大概幾乎就是一定的。沈春芳的底細金大力了解得可是很清楚,他父親是特殊時期中被打成了「現行反革命」,大概八十年代平反,但絕對不是現在。一個反革命親屬,低調慣了的,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恨不能披肝瀝膽向黨組織表明清白,收到了這麼一封信,她又怎麼敢包庇這麼一個業已暴露的壞分子呢?更何況,沈春芳已經和金三坡吵過了一回,當時還鬧得很不愉快,在這種情況下,沈春芳有必要包庇麼?
金大力是哼著小曲離開省城的,經此一事,金三坡就算是和沈春芳勢不兩立了,這麼一來,金三坡和老媽戚美麗都是安全的了。至于說,沈春芳向組織上揭發了金三坡這名壞分子以後會不會影響到金三坡的入團,金大力卻是一點都不擔心,金三坡的入團可不是團支部自下而上的推薦,而是自上而下的指定,上級指定的,誰敢反對?
回到家的金大力又開始了平凡而有意義的生活,偶爾花上八分錢,自得其樂。又偶爾做一回小雷鋒,博取幾句廉價的夸獎。
金大力本以為這樣平淡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過年,然而,他絕對沒有想到,在1月6日的早上,整個生產隊的平靜會被一個意外出現的人給打破。
這天早上當金大力還賴在被窩里不願意起床的時候,家里的門卻被生產隊的徐隊長給敲響了。
「戚美麗,戚美麗在不在家?」徐隊長在外面一遍又一遍叫著戚美麗的名字。
老媽早出門去外婆家幫忙帶孩子去了,家里只有金大力一個人。金大力很無奈地從被窩里鑽出來,光著腳丫子把外門開開,然後又哧溜一下縮回到被窩里,然後對著進來的徐隊長說道︰「戚美麗去娘家了。」
「力力,是你嗎?」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金大力的耳朵里。
與徐隊長一起站在門口的正是褚要強。因為事情緊急,一大早趕上了頭班車,到了縣里,通過他父親當年老部下的安排,坐三輪摩托趕過來。農村里別的都缺,就是不缺泥土,所以,褚要強的鏡片上也榮幸地蒙了一層薄薄的泥灰。
「褚伯伯!」金大力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蹭地又跳起來抱住褚要強。「褚伯伯,我不是在做夢吧?」
「肯定是在做夢,我認識的力力從來都是非常干淨整潔的。」褚要強笑著打趣道。
金大力憨笑著跳下來,連聲說著「請坐」,然後穿衣服,疊被子,接著開始生煤爐燒水。
褚要強笑眯眯看著金大力像小大人一樣地做這做那,然後笑容開始漸漸地隱去。
金大力家的房子是二十平米左右的平房,這麼點面積還隔成兩間房間,里外兩間是用自編竹簾隔著的。外間是金大力的臥室兼飯廳兼灶間。屋子的地面是用碎磚破石草草鋪成的,很不平坦,牆壁抹了一層石灰,可能曾經白過,但再潔白的牆壁,經不起爐火與煙氣的燻陶啊。
褚要強只覺得一陣陣發堵,他想起了曾經插隊落戶的年代,那時候也是這麼的艱苦,或許還要稍微好一點,畢竟那時候沒有養家的責任。就是沒有想到,特殊時期已經過去兩年多了,農民的生活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同時,褚要強又感到欣慰,這個家雖然破敗,陳設地很有條理,農具擺放也很有層次,正中間一張紅彤彤的年畫昭示著這家的主人飽含著對于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