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指數被凍結……自己做錯的事情自己負責。更新繼續,這是今天的第十更!]
戚美麗買洋布做新衣服的打算,最終還是在金大力做了思想工作之後打消了。實際上,雞生蛋、蛋生雞、雞再生蛋這麼一個樸素的道理,老百姓都知道。既然戚美麗知道了養長毛兔比搶銀行還來得爽,沒理由不想著再多抓兔子進行養殖。所以,他們首先到黑市去換糧票布票和香煙票之類的票證,然後吃了早點,走了幾家煙糖商店,湊齊了兩條大前門。
差不多了之後,戚美麗到非法集貿市場收購容器——主要是農村人手編的各種籃子,這些都是要裝小兔用的。金大力和金三坡的目的地是地區農科所,他們手里的錢,去除活動經費之外,收購資金共有一百五十元,也不知道金大力用的什麼方法(後來金五坡才知道金大力偷偷把喝剩下的茅台酒都給爺爺了),總之,賣豬得來的錢,剩余部分共七十塊,爺爺女乃女乃都交他手里了。
叔佷二人找到邵紅昆的時候,老邵同志熱情地過了頭,一直埋怨他們叔佷二人為嘛不來找他,是不是不把他老邵當朋友。
「這不是來看你了嘛。」這種場合還是要以金五坡為主,金大力樂得清閑。
金五坡又抓了邵紅昆找飯店談生意,酒足飯飽之後,金五坡悄悄問邵紅昆,西德長毛兔還方不方便外放飼養——這當然是一種暗示,實際意思大家都懂的。
邵紅昆搖著一根手指頭,微笑著說道︰「五坡兄弟,你不應該問我方不方便,而是應該問能夠方便幾只……」
我靠,莫非拉便便還能拉出小兔兔?還方便幾只……
金大力被嗆了一口,連著咳嗽了好幾下。
「你個孩子,你看看,下次還能帶你出來嗎?」金五坡因為在與邵紅昆的交往當中一點不落下風,自我感覺良好,倒是覺得帶了個鄉下孩子忒丟份了,對著金大力好一通埋怨。
金大力覺得不能再讓小叔虛榮下去了,單刀直入問道︰「邵伯伯,你們農科所里英國長毛兔也有吧?」
「怎麼個意思?不要西德長毛兔了?那我那邊和人說好的二十多只兔子給誰啊?」邵紅昆倒是急了。
金大力又笑,說道︰「趙伯伯,不是不要,是你們給不了那麼多……這麼說吧,西德長毛兔有多少要多少,二十多只是吧,全要了,英國長毛兔也要,實在不行,中國兔子也馬馬虎虎,就有一點,咱不要日本兔崽子……」
「這這這……」邵紅昆一陣牙疼,問道︰「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金五坡搶在金大力之前伸出五根手指頭,正、反、正,晃了三晃。「你懂的……」完了丟一個眼神過去。
邵紅昆還停留在上次叔佷二人出價四十元的老黃歷,根本就沒想到對方這一次的購兔資金會翻了兩個跟斗。這麼大一筆錢,他上次被養肥的膽子忽然之間又顯得小了。
邵紅昆咽了一口唾沫,艱難說道︰「二十六只西德長毛兔,這次六塊錢一對……這活我一個人干不了,總得找人幫忙,這也要錢,對吧?」
「太對了……」金大力一拍大腿表示贊同。
「不對啊,二十六只,六塊錢一對,這要一百五十六塊錢……咱錢不夠啊。」金五坡倒是發急了。
「老叔,算式不是這麼算的,二十六只是十三對,一共七十八塊錢好不好……」金大力真被小叔給打敗了,不再理金五坡,又對邵紅昆說道︰「邵伯伯,我付給你八十塊錢,但是今天就要,您看行不行?」
邵紅昆一臉詫異,沒想到一個四五歲大一點的孩子算數這麼精,金五坡倒是見怪不怪,還幫著解釋,說︰「都怪我嫂子,沒事教他認字識數干嘛……這孩子都被教育成怪胎了……」
明白了金大力大體不屬于正常人類之後,邵紅昆倒也趨于平常,大致說了他的計劃︰他這個黨政辦副主任,清理廢品賣掉的權利總是有的,這樣的話,下班之後,他就會把小兔兔藏在廢品里送出來。但是,余下的英國兔子中國兔子,邵紅昆就愛莫能助了,最後幫忙出了個主意,讓他們叔佷回去到公社或者大隊里開介紹信,如果是集體養殖場出面求購的話,按正規路子買反而更合適。
「這主意不錯。」金大力贊嘆,眼神開始閃爍起來。
邵紅昆連忙道︰「西德長毛兔不對外賣的,我們研究所正在搞科技攻關,力爭在年內實現西德長毛兔的人工受精……哦,你們可能不懂。」
金五坡的確不懂,金大力倒是懂,可也不敢說出來,又听邵紅昆羅嗦了一大堆,然後才再次約定見面時間與地點,這才揮手與邵紅昆道別。
邵紅昆出了飯店,金五坡開始數落金大力,總之意思就是金大力沒有給他這個小叔足夠的尊重。金大力馬上反唇相譏,說道︰「你還好意思說,看看人家邵伯伯,再看看你,會主義的牆角就是被你們這種人給挖掉的。」
「小祖宗,別嚷嚷了,我叫你老叔好不好。」金五坡嚇了個半死,盡管金大力說的時候已經很小聲了,奈何金五坡心里有鬼啊。
叔佷二人停止了拌嘴以後又點了一份魚香肉絲,買了十個白面饅頭和十個肉包子,結賬走人,先去找戚美麗。
找到老媽的時候,金大力吃了一驚,遠遠地看過去,老媽的樣子好像很害怕。金大力連忙飛奔過去,到了身邊趕緊問道︰「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力力……小五,你也來了。」戚美麗真的很害怕,她壓低了聲音說道︰「力力,小五,現在整個黑市農貿市場里都在談論咱們的事情,說是有幾個鄉下人拿了一袋子的兔毛,結果賣了一百多塊錢……小五,你說這可怎麼辦?」
「嗨,這叫什麼事……先吃東西。媽,別怕,听你兒子的,這事啊,將來中只會鼓勵咱老百姓多養兔子,您就別瞎操心了。」
金五坡實際上也挺害怕的,可也怪了,听自己的佷子這麼一說,一顆心頓時就寬了下來,要是仔細想想,這簡直就是沒有道理的嘛,怎麼家里遇到難題反而是听一個小孩子的?可做長輩的就是這麼心安理得,神經也都放松了下來。
「哎呀,不好!」金大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大腿直叫糟糕。
「怎麼了,力力?」戚美麗剛把魚香肉絲嵌入到白面饅頭夾層,被金大力這麼一咋呼,和金五坡才放下去的緊張心情又立刻被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