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封玉璇首先發出一聲爆笑，短刀落地。張狂的笑著，身子劇烈的顫抖，頭上鳳冠也掉了。抱著肚子，愈笑愈是不可遏止，最後淚水都流了下來。
赫連清榕皺眉的盯著眼前的人，既憤怒又疑惑，幽深的眼眸里一片寒冷，隱忍著怒火，冷峻出聲︰「怎麼是你？」
听到他聲音，封玉璇瞬間收斂了笑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臉冰寒，冷笑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會是我？又為什麼是你？」
他瞧著她披頭散發的冷笑，臉色更沉，疑惑道︰「你是誰？」冰冷的口氣，仿佛從地獄傳出來一樣陰寒。
「我是誰？」封玉璇呵的一下，勾唇一笑，「你是想知道你的新娘為什麼換了人，是不是？」一步一步直逼他，他紋絲不動，快要撞上他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說！」他耐著性子，等她說。
心思流轉，她凝視著眼前這個一身喜服的男子，心里無盡的悲涼。他騙她！什麼十八姨太太？他是早有心上人了，才故意那樣戲弄她。
「告訴你可以，把你欠我的還了，我就告訴你。」既然他無情，那就兩清了好了。
「好！」他爽快的答應，閉上了眼，等她動手。正如她所說的，這是他欠她的。
瞧著他那麼快的答應，她心里更痛，絕望的閉了閉眼，壓回眼眶中打轉的淚。顫抖著撿起的地上短刀，顫巍巍的抵在他胸口，久久不動。真的有機會殺了這個混蛋，為什麼她的手在抖，心在流血？下不了手。
許久不見她動手，他急著要去找月兒，睜開眼，面無表情冷淡道︰「不動手？」
「如你所願！」突然，她狠下心，緊握刀柄，咬牙向前一推，刺進他的胸膛，瞬間鮮紅的血迸流出。鮮血噴了她一臉，下意識的舌忝了一下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口唇中蔓延，她嚇得驚慌失措的松開手，連退了幾步。
他悶哼了一聲，拔出刀，眼神復雜的睇倪她，吃力的說了一句︰「你滿意了？」妖紅的鮮血順著修長的指縫流出，一滴一滴的墜落，在地上開出孤冷絕倨傲的紅梅花。
平淡的語氣和那時候一模一樣，深深的刺痛了她，正如一把刀狠狠插在心上，魂魄離體在外。盯著他痛苦的模樣，她不比他少一分痛。寧可受**疼痛也要償還，這樣的決絕無情，她看錯了，看錯了……
揚起沾染著他血跡的小臉，她粲然一笑，清冷出聲︰「你不是想問古月嬋去哪了？那我告訴你，她現在正在你大哥的新房里。呵！算算時間，她應該是在和你大哥在洞房，**一刻值千金！這樣的大美人有誰會拒絕得了？哪里還會想到你？」
「不！」赫連清榕發狂般怒吼，捂住耳朵，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跌坐在地上。胸口上不斷的涌出鮮血來，瞬間，染紅了大紅喜服。封玉璇看得心口一緊，不想在繼續說下去了。
「你沒事吧？我並沒有刺中你的心髒，只要快點止住血就不會了性命之憂。」她蹲，扶住他，柔和說道，眼中盡是不舍和心疼。
「滾開！」他一把甩開她，強撐著身子，朝門口走去。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他恨她！現在的他都自身難保，想去找月兒都無力了。一想到月兒會在大哥身下承歡，他的心仿佛被千萬把刀凌遲著，一分一分割據著他的心，撕裂粉碎。心口處的傷痛都不如心痛來得劇烈，緊緊的勒住，窒息得他喘不過來氣。
被他甩開的封玉璇沒有任何防備，整個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起，狠狠的撞向身後的床柱，檀木雕花喜床劇烈的搖晃了一下，「砰」一聲，她順著床柱墜落。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痛的五髒六腑都碎了一樣。撐著身子拼命的往前爬著，視線模糊的望著離去的背影，低聲呼喚道︰「別…走…別…」最後體力不支的昏厥過去。
赫連清榕由始至終都沒有回頭，蒼白這臉色出了房門，門外的青榆驚嚇的盯著他胸口的駭人的血色，急忙過來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少爺！你這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少爺洞房會是這樣子，真像進去殺了新房里的那個女人！管她是不是少爺的娶的新娘！
「扶我到蘭溪閣……」赫連清榕吃力地說著，話還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少爺！」青榆一聲想殺人的怒吼在夜里響起，驚起了別院後山林中棲息的群鳥，驚慌的展翅亂飛。
半掩的新房門，一個瘦小的身影悄悄的閃了進去。燭光照在那人圓圓的臉上，原來是丫鬟蓮心。新房里的場景讓她驚愕的怔住了。
身穿新娘喜服的封玉璇倒在地上，嘴角流著血絲，身體向門口方向撲倒。她旁邊的地上有一泊深紅的血跡，零散的一道血滴順著那泊血跡往門口出蔓延。房里的燭光忽明忽暗，搖曳在大紅的新房里，增添了幾分死寂的詭異。
「小姐，小姐，你醒一醒？小姐？」扶起地上的封玉璇，蓮心驚慌失措的大聲的喊道。驚恐的瞟了一眼那地上的血，緊緊抱著封玉璇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蓮心，是你……」封玉璇緩緩地睜開眼眸，眼前人影晃動，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個圓圓的臉上淚水直流，掉在臉上，熱熱的，濕濕的。
「小姐，你醒啦？」蓮心見她睜開眼，驚喜道，眼瞼上還掛著一滴淚珠，顯得楚楚可憐。「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洞房怎麼會成這樣？」
封玉璇掙扎著坐起來，看了一圈紅燭未滅的大紅新房，嘲弄的慘然一笑。胸口顫顫震動牽動五髒六腑，血氣上竄，喉中腥甜一口血憤了出來。
看到小姐吐血，蓮心瞪大眼，驚俱大叫︰「小姐！」封玉璇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跡，強站起來，朝門口走，「走，找他去。」
「誰？」蓮心小心的扶著她，腦筋沒轉過來，歪頭不解地問道。
「笨丫頭，是姑爺！」封玉璇好笑的敲了她額頭一記。
蓮心滿心委屈，不滿的瞅著小姐，埋怨道︰「他都把你打得吐血了，你還去找他啊？」小姐沒吐壞腦子吧？那怎麼辦啊？
封玉璇笑了笑，不說話，繼續朝外走。如果這丫頭知道她刺了他一刀，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說？
「小姐，怎麼去找姑爺啊？我們對這里不熟耶，要不找人問問？」
蓮心陪著封玉璇在花園里小石路上走著，周圍風吹草動，發出「沙沙」的響聲恐怖的緊，不自覺的緊貼著小姐。
「真是個笨丫頭，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讓我們問呢？」封玉璇瞧著前方房屋穿透出的微弱燈光，腳下不停的往前走。她想現在所有的人應該都去了一個地方，燈光最亮的地方也就是他所在的地方。
很快，封玉璇就找到了蘭溪閣，里面燈火通明，不時的有人影在窗紙上晃動。
「站住，不準進去！」一個守門的人喝住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