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風雪歸 第四十一章緣終聚

作者 ︰ 花難一笑

又是一年大雪天,漫天雪花飄舞,晉水城的雪天,別有一番韻味。

昨夜一場大雪,清晨,雪滿大地。遠處群山峻嶺起伏綿延宛如一條巨大的雪龍,欲騰空而起。冬夏常青的松柏和柏樹,堆滿了蓬松松、沉甸甸的積雪,壓彎了樹枝,「踫」的一聲,轟然墜地,摔開了萬道銀光。

近前的杉樹上,掛滿了刺滑滑,亮晶晶的銀條兒,冰凌如錐。沿湖的道路上,布滿了這樣的景象,瓊枝玉葉,粉裝玉砌,

如此壯麗景色,天地之間好似渾然一色,好一幅瑰麗雪景。

晉水城里的第一富貴家封家,封家家主封正彥帶著一家大大小小再加上丫鬟僕人十多個人,出門觀賞今年的第一場雪。今年賞雪的人特別多,還有一些奇裝異服的外地人,很是熱鬧。

最先跳下馬車的孟落依,急沖沖的跑到半月湖邊,指著不遠處的紅梅樹大呼驚嘆︰「好美啊,快看那邊!一排的紅梅樹,像火一樣,美呆了。」

「落落,不要跑那麼快,小心滑到。」二夫人在後面大聲喊道。一不小心,腳底一滑,身體向後仰,眼看就要跌倒。旁邊伸出一只大手扶住她的縴腰,才得已站穩。二夫人扭頭一看,原來是站在她後面的封正彥。

「老爺。」二夫人在封正彥的懷里嬌羞一笑。

封正彥溫和一笑道︰「小心點。」

封亦澈看到娘的出丑樣,忍不住在一旁偷笑︰「娘,你還說表姐,結果自己到是快滑倒了。」

「臭小子,你竟敢笑話你娘!」二夫人見兒子笑自己,上前就要敲他腦袋。不想封亦澈變機靈了,見娘要敲自己腦袋,腳底抹油,忽的溜了。

「啊——」一聲慘叫,封亦澈跌了一個狗爬式,惹得眾人哈哈大笑,連一向沒什麼笑容的封玉璇也不給面子,抱著洛兒笑彎了腰。

「走走,去湖邊賞雪去。」最後封正彥出來替二夫人解圍,引了眾人去湖邊。

湖邊有數棵梅樹,傲然綻放,遠看像火,近看果然如煙似火,美極了。小小的一朵,傲然立于枝頭,晶瑩剔透,在大雪中顯得分外嬌艷俏麗。

「娘娘,花花。」洛兒從封玉璇的懷里伸出小腦袋,滴溜溜的大眼楮看著梅樹,咯咯的笑著。

此時二夫人抱著的雪兒也開心的笑著,指著梅樹叫︰「花花。」

「對,是花花,是梅花。雪兒長大後也要像梅花一樣,傲立風雪中,燦爛綻放。」二夫人溫柔的笑道。

「二娘,雪兒還小,肯定是不懂的。」封玉璇看到,回過頭笑說。

這時一輛華麗雅致的馬車,從道路上走過,一陣風吹過,吹起了車窗的簾幕。驚鴻一瞥,封玉璇臉上的笑容瞬間定住,日思夜想的清俊容顏時刻都在她心里忘也忘不了。再見猶如驚雷震顫,心止不住狂跳,激動欣喜千萬分。

面對封玉璇而站的二夫人看到封玉璇突變的面容,驚慌的花容失色,很是擔心的問︰「璇兒,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別不說呀,你要急死二娘啊!」使勁的搖晃她,卻不見反應。

此時封正彥听到二夫人的驚叫聲,轉過身,看到封玉璇的異樣神色,不自覺生起幾分擔憂之色。

「璇兒,你這是怎麼了?」

孟落依,封亦澈和一眾的家僕頓時也都圍了上來。

「玉璇表姐,你怎麼啦?」

「姐姐,你不要這樣嚇我們了?」

「小姐……」

「……」

听到眾人的擔憂聲,封玉璇回過了神,呆呆的看著遠處馬車,顫聲問道︰「剛剛那個馬車上的是什麼人?」

「剛剛那是听雪山莊的馬車。」見她終于說話了,封正彥頓時舒了一口氣。他剛剛也在看那輛馬車,雖不常見這種豪華精致的馬車,但那雪狀紫色圖徽標志他還是認得的。

听到听雪山莊這四個字,她激動萬分,死死的抓住爹的衣袖,緊張的問︰「爹,是南陵的听雪山莊嗎?」懷里的洛兒早就被一旁的女乃娘抱了過去。

「是啊,南陵是很大地一個地方,晉水城只是一部分,听雪山莊就在晉水城的城南。十幾年前建起龐大勢力,山莊的主人更是神秘,至今沒人見過。」封正彥娓娓道出多年來一直很神秘的事情,眼里有著一份敬佩,完全沒注意到女兒此時的異樣情緒。

「真是听雪山莊,是你嗎?真的是你……」封玉璇喃喃自語,眼睜睜的看著馬車消失在遠處,而忘了攔下來。

此時,如玉蝶的雪花,又飄了下來,細小而密集,越來越大,似飄如飛,飄飄悠悠。

封正彥看天空又開始飄雪了,還越來越大,沒有要停的趨勢。

「回去吧,雪又下起來了。」所有的人都朝馬車停靠的地方走去。其他的游人見雪下大了,也回去了,但還是有兩三個人,不怕雪大,在雪地里嬉笑打鬧,樂不思蜀。

「走吧,姐姐,回去了,你看洛兒沒有你抱都哭起來了。」封亦澈看姐姐還呆愣著不走,忙拉著她向馬車走去。

站在馬車旁的女乃女乃抱著洛兒等在那里,懷里的洛兒此刻哭的滿臉通紅,很是傷心,女乃娘無論怎麼哄都沒辦法讓他不哭。見到哥哥哭了,二夫人懷里的雪兒也跟著大哭了起來。兩個孩子都哭了起來,圍眾的人見此很是焦急煩躁,但也不敢出聲抱怨。

封玉璇听到兩個孩子的哭聲果然不再傻待著了,忙上前去安慰。兩個孩子一見娘親過來,立即不哭了。眾人見了很是神奇,一陣唏噓。

「爹,我們回去。」封玉璇一臉燦爛笑容的對封正彥說道,眉宇間隱隱透出喜悅之色。

封正彥見她喜上眉梢,定有什麼好事,「璇兒,有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禁不住心中疑惑,問出眾人皆想知道的事。

封玉璇神秘一笑不語,當先上了馬車,喊道回府,眾人被勾起的好奇就這樣被涼在一邊,心里不舒服但都識趣的不追問,回了府。

翌日,封玉璇在家人的疑惑下,帶著洛兒和拿上著墨玉令牌坐著馬車去了听雪山莊。

馬車慢慢的走在山道上,因為大雪積壓,山路很是不好走,行得很慢,幸好路面較寬,不然早就翻車了。

封玉璇抱著洛兒,一聲不吭的看著窗外的雪景。丫鬟紅杏也不敢打擾,默默的坐在一旁,不時的逗洛兒玩。

「小姐到了。」沈全在外面喊道。

下了馬車,封玉璇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听雪山莊,深呼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在這里等我。」言罷,抱著洛兒走上前。

「咚咚咚」的敲了幾下門,很快門就被打開,一個年輕的小廝走了出來。

「這位夫人,請問有什麼事嗎?」小廝看到封玉璇略顯訝異的問。平時都很少有人來,現在大雪天的竟然會有人來,真是奇了。

「你們家主人可在?」封玉璇試探的問一下,聲音輕柔,怕驚醒懷里安靜睡著的洛兒。

「我家主人不見客,夫人請回吧。」小廝一口回絕,算是回答了她主人在莊上的事。

被回絕,封玉璇也不惱,笑著從懷里拿出墨玉令牌,遞了過去︰「你可認得這物?」小廝一看,驚愕不已,這不是雲主子的隨身令牌嗎?

「我家主人在,夫人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一聲。」說完,那小廝就要進去卻被封玉璇攔住。

「等等,我不進去了,你把令牌和這個孩子給你家主人,他自然明白,我在晉水城封家等他。」遞過令牌和洛兒給他,隨後回到馬車上離開。

那個小廝一頭霧水盯著抱著的孩子,驚奇的發現這孩子長得好像雲主子,抱了孩子關上門進去。

雲雪院中白梅樹下,一個身披白色貂裘的人,斜倚在軟榻上,微闔著雙眸,頭微偏,隨意扎束的一頭如墨青絲,閑散落的長發飄落在榻上,隨意而安然。

那小廝小聲喊了一聲,那人就睜開了眼,幽深的眸中一片平靜,俊美的容顏毫無瑕疵,溫雅淡漠。

「什麼事?」冷冷地嗓音清亮動听,悠長的目光一直盯著飄落的白梅沒轉過來。

小廝單手遞過令牌,說道︰「這個是剛剛一個人讓我給你,還有這個孩子。」說罷,又瞧了懷里的孩子一眼,暗嘆︰真像啊!

雲塵這才轉過頭去,驚見那墨玉令牌,抬頭看那個孩子,激動得失了一貫的平靜,抓著小廝問︰「人呢?她現在在哪?」

「主子,那位夫人回去了,她說你看到就會明白,還說她在晉水城封家等你。」小廝如實回答,把手上的孩子遞給了他。

孩子一經雲塵的手就醒了,睜著烏溜溜的大眼楮瞧著雲塵,好奇的拉著他的長發,雲塵吃痛的瞧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模上他粉女敕的臉頰,眼里竟是溫柔之色。

「吃,洛兒,吃吃。」洛兒抓起他的手就放嘴里啃咬,還開心‘咯咯’的笑了起來。

雲塵跟著也笑了起來,如玉蓮花開清塵絕美,此人正是死去已久的赫連清榕。

見走來的青衣男子,雲塵心情大好說道︰「青榆,準備一下,明天到晉水城封家接少夫人回來。」

「是,少爺。」

一樹白梅雪中飛舞,如雙飛的雪蝶,翩翩起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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