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瀾神色奇異,連遠遠站著的容海也忽地大步走近。
喬小北還在嘔著,嘔得昏天暗地,直不起腰來。
東方瀾久久地睨著她,忽地閃電般撈她入懷,一手勾起她下巴。神情略冷,黑瞳眯起︰「才跟著我二十天,這麼快就有?」
「啊?」她抬頭,愕然,然後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猛烈搖頭,「不是。」
她說的被某人自動忽略,十分鐘後她被帶進一個大醫院。先進婦產科,最後轉向普通門診。東方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先生,你妻子有過敏性咽喉炎,如果踫上秋天這種比較干燥的季節,早晚間會常常有喉嚨發癢作嘔的癥狀。」醫生有點好笑,「這不是懷孕的癥狀。一般懷孕作嘔很少會有干嘔現象,只有進食時才會有孕吐反應……」
醫生未說完,東方瀾面色陰鷙,大步離開,頭也不回,撇下喬小北。還是容海主動上前,把怔呆了的喬小北帶回酒樓。
這一晚,東方瀾一直沉默不語,只是到了上床睡覺的時候,一再履行他作丈夫的權利。
她生澀,不懂情愛,更承受不了他狂肆的需求。只覺得痛,傲氣的人兒死命瞪著他的瘋狂,倔強地不出一聲。
他有如困獸,就是不放她。有著強健體魄的年輕男人把她折騰得半死半活,年輕的她體力不錯,只得痛得半死不活還得承受他的強硬索要。
「東方,我們會有孩子。我們還年輕。」她終于低喃。聰明如她哪里不知道她遭罪的原因是什麼。可是才二十天,他想怎麼樣,哪有這麼快懷孕並能檢驗出來的?
「別吵。」他有些不耐煩,隱隱有著狠厲。
「你總要留著我的命生!請你現在放開我,你現在的放開就是對我最大的仁慈。東方……」她幾近心涼。她只是個女人,不是個機器。
「契約第三條,我要求的事你必須乖乖服從。」他細長的眼狠狠眯起,「履行妻子的義務也有意見?」
「不敢。起碼你找的是我而不是外面的女人。」淡淡一笑,笑不及眼。不再作聲,慢慢地平靜下來,眼眸轉開,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也沒有半句話。乖乖地躺在他身下,合了眼,承受著他的狂風暴雨。
凌晨時,她喃喃著合上眼楮︰「東方,我還年輕。才二十二歲呀,才嫁給你二十天,你想要怎麼樣?如果不合意,你讓我離開A市。我喬小北謝謝你。如果再放我,我再也不會回來了。真的……」
聲音漸漸變細,終是什麼也不再有。
她終于忍受不住他的瘋狂暈厥過去。大紅空調被間,只有張毫無血色的容顏。
許久,東方瀾從她身上離開,走到陽台。抽煙,一根接著一根地抽。一直抽到太陽初升,他才走進浴室胡亂地沖洗了下,上床補眠。床再大也有限,一個側身,面前雪白的小臉映入眼簾。這張臉上既有汗,又有淚。早沒了平時的清雅淡定。
她光光的身子蜷縮著,似有些怕凍,拼命拉著被角遮向胸口,修長勻稱的腿搭在被子上,縱使狼狽,可年輕的美麗仍然誘惑無限。
她的身上全是他的氣息。
「起來!」他命令。
可是狼狽的人兒貪睡,亦無精神,壓根兒沒有听到他說的只言片語。
聞著這些氣息怎麼睡得著。東方瀾翻來覆去,等到太陽照到窗戶還瞪著她。終于心里不甘,一手撈起她,光光地抱向浴室,卻又轉回來扔她進被窩。
他咬牙切齒︰「喬小北,休想讓我服侍你。」
喬小北累得根本顧不上不舒服,踫著被窩就自動把自己卷進去,打起了微微的小呼嚕。
他看著看著,神色復雜。翻身上床。身體一踫到她,喬小北又蜷縮起身子,往一邊滾去。
他戲謔地笑了,很好,連睡夢中都懂得怕他了。他身為丈夫的威嚴達到了頂峰。不錯。不過她休想這麼舒服。讓他空喜一場她一睡就沒事了,怎麼可能這麼舒服。她越躲,他越不讓她躲。長臂一伸,就把害怕他的女人摟入懷中。半壓著。
這樣睡著才舒服。但只片刻,他皺眉翻身下床。
喬小北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一身痛,內外都痛。掙扎著坐起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看看窗外,太陽正斜斜地照著,從窗戶的玻璃上反射進來,刺得她眼楮生生的疼。
幾點了?
沒有時間,她的手機被東方瀾當垃圾扔了,連卡都被沒收。靈光一閃,她想起來了,想必東方瀾昨天早就跟在她後面,說不定連陸書鴻的號碼他都看到了,所以為了他東方瀾嬌妻不出軌,連電話卡都沒收。
真霸道的男人。
霸道的男人呢?她這才想起他,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眼楮突然定住——他的筆記本電腦也不見。
東方瀾離不開這個筆記本,他辦事就靠它。這只說明一件事,東方瀾離開了。
她的無意嘔吐給了他希望,她的咽喉炎毀了他的希望。于是這心高氣傲的男人受不住了,憋著的氣全發在她身上。他只記得契約,忘了契約之後的真相——再怎麼說,她已經是他合法妻子,必須共同進退的一對,一條繩上拴著的螞蚱。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好,他離開就是對她最大的仁慈。掙扎著坐起,發現櫃台上留了一張紙︰小北,醒來找我。我帶你回A市。
這不是東方瀾的字跡,也不是東方瀾的語氣。容海留的。
容海啊!她模著字條緩緩笑了。這個男人是真心對她好。
淡淡笑了。不急,再待兩天吧,她想要自由的生活兩天。橫豎他說是七天,她就把這七天過完。相信東方瀾看到她晚歸時都沒有話說。
拖著疲累的身子沐浴,然後披了睡衣,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陽台,她看了會太陽的余暉,感受著天地間的寬闊和浩翰。好象體力回復了好些,這才噙著淡淡的笑容走到落地窗口的電話機旁邊。
「大堂嗎?我要一份早餐。」她的聲音嬌弱無力,那一瞬間喬小北覺得自己快變成了汪苗苗。
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回音,她懷疑電話壞了,拿到眼前左看右看,好象沒問題呀?
「小姐,你沒有事吧?」電話那邊終于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
「那個,我沒有事。」喬小北有些不悅,大清早地問她有沒有事,好象把她當成了神經病,「請問,你听不懂中文嗎?」
「小姐,我們現在只有晚餐,沒有早餐。」電話那邊郁悶極了。
「啊?」喬小北不明白。臉色倒漸漸變了,「請問現在幾點?」
「晚上七點。」對方告訴她。
睡了一天一夜?喬小北緩緩掛了電話。許久才回神,步履艱難地走向衣櫃,里面果然沒有東方瀾的衣服,連內褲都沒留下。
悄悄坐下,倚著床邊,對著鏡子,看著鏡中一室的繁華,繁華間有著面色蒼白的她。淡淡地笑了。
「幸好。」嬌柔可愛,完全不是那個淡雅的小女人,「東方,謝謝!幸好你提早這樣對我。要不然,我才真無活路。」
她只是個平凡的小女人,當然懂得欣賞好男人。結婚二十來天,東方瀾面容如仙般邪魅,心思就如大海般深透,是個可以不斷探索出新亮點的男人。這種極品男人她喬小北不會欣賞麼?她只見過陸書鴻那種鼠目寸光的男人,咋一出了山谷見到大海,震憾一日比一日強烈,更何況成日里身心的交纏……
女人永遠會對她第一個男人有著莫名的情愫啊!她常常會有剎那間的恍神,許久才移開對他的探究的眼眸。有時候懷疑,她是否真的有那麼愛陸書鴻……
趁早懸崖勒馬,長吁一口氣,竟盈盈笑著拿起電話︰「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