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北終于明白,男人可以不要臉,可以流點血,可以挨點罵,但是一定不會委屈自己的下半身。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室內,蒙朧而曖昧的氣息漸漸充斥了整個房間。原本看著天花板的明眸緩緩移向擱在胸前男人的胳膊,它緊緊貼著她豐盈的胸口,上面有數條她的抓痕。他受了皮肉傷,可是他得逞了。
有精力的男人再冷也迷戀蝕骨纏綿。床上的東方瀾和白天人前的東方瀾截然不同。要是大白天的東方瀾發出爽朗的笑聲,A市大概都會震動。
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要人給她「按摩」——他替她按摩了一整夜,捉弄她霸佔她。她尷尬不已反抗,結果除了送他點血痕,依然羊入虎口。
「回家。」懶懶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看不到他的神色。不過修長的手正不規矩地輕彈著她的豐滿,伴著他低低的戲謔的笑聲。
「嗯。」她听到赦令般飛快爬起,沐浴好完畢,等他。邊合計著什麼時候要把他或者容海甩開,去醫院看看月事一個多月沒來是否正常。「懷孕」兩個字眼她小心地避開了,想都不想。回過神時,東方瀾已站在面前。
早晨的男人顯得慵懶,舉手投足間隨意瀟灑,高大得像座山,頭發掉了點在額前,邪魅迷人。喬小北心里有些壓迫感,瞄了眼生生收回目光,人面邪魅,獸心更強。失控的東方瀾可是頭暴獅,深圳的那個夜晚她永遠也忘不了,切身之痛有如烙印深刻。偶有熱忱也被回憶澆涼。
新婚夫妻相挽——其實是東方瀾半摟著喬小北走出悅林酒樓時,小露和小珠驚異地「哦」了聲,和東方瀾躬身問「總裁好」,卻無視東方夫人。這頗有含義,無非是對喬小北的鄙夷。這是喬小北結婚後第一次再見到兩個同事,明知這兩人鄙夷是表面現象,真正對她卻是羨慕妒嫉恨。
女人一生最大的轉折就是結婚,誰不想嫁個有財有勢年輕帥氣又沒有花邊新聞的高富帥男人。東方瀾條件無一不是少女心中的滿分男人,相親數月,當真讓A市女人都盯上了這熱餑餑,這兩人不也曾經把東方瀾當成了夢中情人,在清風中大談愛慕相思?
卻無人知道她無愛婚姻中的尷尬,不知道東方瀾的無心與無情也捉弄。
問聲好,微微點頭,喬小北跟著東方瀾離開。走了十步遠毫不意外地听到小露和小珠在後面吐痰的聲音。微微一僵,身上覺得冷風吹過,心里生生地疼。她們的不屑扯開了她心里那條脆弱的縫——今生不知道有沒有能依賴信任的人。
東方瀾突然停住︰「怎麼了?」
沒想到他注意到了她細微的不安,喬小北淡淡一笑︰「沒什麼,走吧!」
他緊緊蹙眉,忽然大步牽著她回悅林門口,命令兩個美女咨客︰「喊林領班來。」
喬小北微微蹙眉,他要干什麼?
小露一見總裁吩咐立即眉開眼笑,得意地瞥了眼喬小北,一扭一扭走進去。不一會果然把林小小帶了出來。林小小一見東方瀾就躬身︰「東方先生?」
「從現在起別讓我們再看到這兩個女人。」東方瀾冷冷地,細長的黑瞳犀利地掃視著,「我希望下次再到悅林時,林小姐下面再沒有沒素質的員工來質疑我夫人。」
「總裁——」小露和小珠異口同聲,花顏失色,兩雙劇毒的眼同時瞪著喬小北。
這不關她的事。喬小北無奈搖頭。這兩人只知道她喬小北出身低微,卻不知道她已站在東方瀾身邊,輕視她等于挑戰了東方瀾的權威。那個在外面一貫維持著霸道風範的男人可不留任何機會讓人藐視他。
「總裁——」林小小也在瞪她,不過這女人畢竟在酒樓模爬滾打多年,狡猾善變,二話不說應承老總把兩人帶走。
坐上車,快到迎風小苑時喬小北才低低說上兩個字︰「謝謝!」
他笑了,喬小北愕然,不知不覺撫上心口。冰山再這樣笑下去她遲早會患心髒病。他不知道他笑起來比冷漠時更可怕麼?
他修長的手懶懶地搭在方向盤,別有一番味道,讓人移不開目光︰「不錯,你我是別人眼中的外人,可你是我的內人……」忽地停住車,勾起她不巧的下巴,犀利的眼眯緊,「既然是我內人,這世上能欺負你的人只有我東方瀾。」
她別開眼,不看他那雙洞悉人的黑瞳,氣悶,有些恨,低喃︰「就不能不欺負我。」
他似沒听見,抽回手放回方向盤專心開車,向來抿緊的唇勾起,冷肅深沉的男人忽然變得有點男孩,得意洋洋趾高氣揚。
偏頭望窗外,當作沒看到冰山的笑容。明天國慶,天氣開始步入深秋,要穿厚毛衣了,而她還什麼都沒準備。更重要的是上流社會的服裝她沒接觸過,不知該怎麼選。真煩人!
一到家東方瀾就進屋子。喬小北被庭院中的汪苗苗相邀,加了個杯子,陪她一起喝那難喝得要命而能益氣補神的藥制的蜂蜜。
「你的日子越過越好,而我快被藥毒死了。」汪苗苗難掩心中的酸澀,雙手托腮,嬌弱飄逸,有種隨時要消失的感覺。
喬小北淡淡看著高空上尋找自己歸宿的大雁有些出神,許久才記得回話︰「苗苗,心情好才是真正好。」
汪苗苗不再說話,不時喝上一口,一手支腮,眼楮圈巡著喬小北。深幽的眸子寫滿心事,有些憂郁有些高深,沉默得讓人不安。
這當兒別墅的電動門開了,一輛普通的國產轎車開進來。沒有開到車庫,進來就停了,車門飛快地打開,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頗有派頭地下車。
蜂腰豐胸,皮膚細白粉膩,眉眼風流,女人看了都回頭。
汪晴晴?據她自我介紹是專職做情婦的女人,據容海所說是東方瀾第二任戀人——正姿態萬千地站在車門口,一手拿著小小的圓鏡子照著,一手輕抿秋風眷顧的頭發。
「晴晴——」汪苗苗飄了過去,親熱地抱住了她的手。
「哎呀,還是這麼纏人。真不知道容瀾怎麼敢把你帶在身邊。」汪晴晴軟軟地埋怨著,還在照鏡子理頭發。
「他不帶的話,我會哭呀!反正我真的愛哭,想點事就掉眼淚。」汪苗苗一點也不難為情,嬌嬌的柔柔的,這模樣就是炸平A市也沒人忍心責難她,「而且我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如果不死在他跟前他會自責的。」
「真是個林妹妹。」汪晴晴白她一眼,「容瀾不是賈寶玉也能受得了你。上輩子一定欠了你。」
「我也覺得。」汪苗苗柔柔地笑了,又舒心又得意。
「晴晴好!」來者是客,喬小北素雅而立,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