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源要納妾的事情不多時間便在這小小的院子里傳開了。一時之間說什麼的都有。好的壞的,有的沒有的,總之是紛紛傳言。也有說老爺這把年紀還納妾的,也有說,巧芫這就飛上枝頭做鳳凰的。
柳氏听到這個消息也是震驚壞了,自己和張姨娘兩個找老太太解決事情,可是老太太就是這樣解決的嗎?雖然說自己和張姨娘都不是爭寵的人,可是作為女人,這心中總還是希望老爺能對自己好一點,老爺沒有別人的時候,偶爾還會正眼看看自己和張姨娘,現在外面一個,家里在弄進來一個,讓自己和張姨娘還怎麼活下去?
柳姨娘想著,心中總是覺得憋屈,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來這樣的事情了?老太太就是如此的對待自己和張姨娘這兩個跟著老爺十幾年的妾室嗎?她真的就不拿自己兩個做人嗎?
柳姨娘想不透,抬步就穿過院子找到張氏。
張氏這會兒也是听到了這個消息,正一個人坐在窗戶前面暗自流淚。張氏怎麼都沒想到老爺外面才剛納了一個,這會兒倒是又要在家里納一個,以前的時候,自己比別人年輕一點,都沒能爭過,現在兩個更加年輕的妾室進門,自己還有見老爺的機會嗎?說不爭寵不過是無可奈何的話,誰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對自己好一點?
「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柳氏看著張氏掉眼淚,只是問道。
「沒有,風吹沙子迷了眼楮。」張氏忙就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
「都是自己家姐妹,你瞞著我干什麼?我們不過就是這個府上的兩個可憐蟲罷了,你哭一哭也是應該。」柳氏如何不明白張氏的心思,只是自己一貫以來眼窩子深,不管怎麼樣都不哭也就是了。
「你我是命苦,這麼多年了,在這個家里一點的地位都沒有,不受寵愛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老爺再度納新人。」張氏也不瞞著了,只是悠悠然嘆一口氣說道。哭不過是想讓自己心里好過一點,可是哭完了這心里還是這麼難受,如今自己也算是知道這滋味不好受了。
張氏這時候倒是想到了當初岑慕雲,她眼看著妾室一個個的進門,心中的難過必然是比起自己今日要強上百倍千倍吧,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到了最後能依然決然的和離,也許她這麼做是對的,起碼到了今日這樣的局面下,心里不會難過。她現在倒是在京城過著自己舒舒服服的日子,就只可憐自己這兩個留下來的人了,要人沒人要地位沒地位,就是連將來給自己女兒的嫁妝也是沒有。
「這事兒是老太太定下來的,只怕是誰都不能改變了,索性我和你都是沒有得寵過的人,了不起還是像以前一樣的過日子就是了。不爭了不搶了,就算是進門多少個人也是無所謂了。」柳氏也是灰心喪氣了,從來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老爺就算是去外面也很少進自己和張氏的屋子,如今有了新人,自己兩個也算是徹底的沒地位了。以後就指望著自己的女兒能有個好人家,能好好的做別人的正室而不是妾室。
「原想著老太太能規勸老爺兩句,讓老爺不要和那青樓的女子牽牽扯扯的,誰知道,老太太居然動了心思又要給老爺納妾,其實想想一個也好,兩個也好,總是差不多,他們過他們的日子,我們還是過我們的日子。」張氏拭去眼角的淚水,強顏歡笑的說道。
「老太太的心中總覺得是自己的兒子好,就算是當初夫人在的時候,老太太也不見得回護夫人一次兩次的,何況是我們。好在你我還是有個女兒在身邊的,就算是再怎麼也不至于寂寞到發瘋。」柳氏都懶得笑了,只是懨懨的說道。
「你說的可不是,不過我就是覺得,今時不同往日,老爺這邊可沒有之前那樣強硬的靠山了。往日,就算是老爺有什麼稍微過了的地方,總是有人給老爺開月兌,可是如今大不一樣,說不得有人就等著老爺這邊出點兒什麼岔子才好。」張氏憂心忡忡的說道。
不管自己是不是得寵,有一點不能改變的就是,自己這一輩子都是趙家的人,趙家興旺自己好,趙家衰落了,自己的日子也難過,所以從心底里,張氏還是希望趙家好好的。就算是老爺只做這個小小的縣太爺,也總比抄家來的好。
「我總覺得,老爺這些錢的來路大概是不正,又或者那院子和人都是有心人給老爺送過來的。」柳氏也不是沒腦子的人,要不然這麼多年也不能平平穩穩的在趙家活過來了。
「這話你可別說,要是給有心人听見了,反而要說我們的不是,到時候不一定說我們兩個沒有容人的量,不想看著新姨娘進門什麼的,老爺這邊就不好交代了。」張氏忙就噓一聲,讓柳氏禁言,現在不比以前了,以前每個人一個院子,想說什麼也能自由一點,現在到底是不一樣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隔牆有耳啊。
柳氏忙就朝著外面看看說道︰「是,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如今不是沒有外人嗎,要是有我也不能這麼說了。」
「妹妹說的,何嘗不是我擔心的,只可惜的是,不管是不是我們都管不了,老爺那邊我們的話未必能听一句。」張氏搖搖頭說道。
對于自己的丈夫,早就失去希望了,張氏也沒有打算去規勸,不過就是想著自己家的老爺能好好的,讓自己和女兒有個依靠也就罷了,只是如果照著這樣的發展,只怕是自己將來的生活和女兒以後的生活都有危險了。
柳氏听了,也不再說話,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也早沒有早年爭寵的心思了,只是有惺惺相惜,相互憐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