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宜雖然對老太君的決定不能苟同,甚至是覺得好笑,可是卻也沒說出來,這時候要是自己說了什麼,老太君怕是就更加不開心了。罷了,這事兒自己還是裝成悶葫蘆算了,什麼事兒讓老爺去辦,他們畢竟是母子,好說話,自己是兒媳婦,到底是有許多的不方便了。
寧子玉也不贊成自己母親的話,什麼叫做委屈了芮雪,她要是自己不願意,何苦要自己找委屈受?何況這事兒可是她自己弄出來的,卻不是別人給她造謠,就算是為此受罪,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這事兒說來說去受委屈的就是晴嵐了,她好端端的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要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想來心中也有很多不甘願了,她這會兒不知道有多恨芮雪。
偏偏老太君私心太重了,還口口聲聲說的是芮雪出身高貴,做了平妻受委屈了,這可不是在堵她的心嗎?這孩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不在意,可是自己能看得出來她心中對于自己的遇到的這些事情,還是在乎的。
寧子玉陪笑著說道︰「老太君,依著我的意思,我覺得老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這件事兒既然晴嵐不同意,墨軒也不同意,那麼我們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好不好?要是真的把芮雪娶進來了,只怕是就要毀了這幾個孩子的生活。這事兒,說起來不光是芮雪委屈,晴嵐和墨軒兩個人何嘗是不委屈的。老太君難道不清楚這事兒為什麼會鬧成這樣的原因?」
「晴嵐有什麼委屈的,晴嵐是什麼出身她自己不明白?有那樣一個父親,那樣一個母親,又是個庶女,當初做我們家的媳婦還不是看在奕郡王的面子上。可是你再看看芮雪的出身,多麼的高貴,如今她願意自降身份,做墨軒的平妻,已經算是十分委屈了不是?」老太君還是覺得是自己的外孫女兒委屈了︰「你再想想,要是和芮雪他們親上加親了,對于我們家墨軒將來不是也有好處?有了這樣一個強有力的後台,他的仕途怕是風生水起。」
寧子玉鎖眉,真是想不到,老太君心中居然有這樣的想法,難道說今時今日自己家的地位還不夠高,還需要找個有後台的媳婦來增加分量?何況,要是仔細說起來,晴嵐的後台也很硬啊,誰說了一個沒落了的家族的庶出女兒就該是沒有後台的?老太太既然還記得她當初同意是因為奕郡王的關系,那麼今時今日,奕郡王自然還是她的後台了。
「老太君,雖然說芮雪出身高貴,可是,晴嵐也未嘗是沒有後台的,您怎麼不想想如今的奕郡王對晴嵐是什麼樣的態度,全部的人大概都是知道的,奕郡王對晴嵐那是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何況,除了奕郡王府,還有慶國公府,今早上早朝我听說了,靜妃娘娘已經再昨天晚上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可是皇上的長子啊,皇上膝下荒涼,至今不過是有一個女兒而已,這孩子在皇上的心中地位自然是高的很,說不一定就是將來的太子了。靜妃娘娘也已經被皇上冊封為靜貴妃了,等皇子滿月以後就舉行冊封禮。」寧子玉試圖用這些理由說服自己的母親。
可是人心中的想法一旦形成了,豈是如此容易就能說服的,老太君看看寧子玉,笑了,然後說道︰「都說你是精明人,怎麼到了這會兒反而糊涂了,你想想,則芮雪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嫡出的親生女兒,自然侯府的人不管怎麼說都會顧念她,可是晴嵐就不一樣了,雖然說有奕郡王和慶國公府、靜妃娘娘做為後台,可是奕郡王畢竟不是她的親生父親,現在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對她好些,可是將來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還能這麼對她好?人都是有私心的。慶國公府和靜妃娘娘就更是不用說了,畢竟可不是他們家的人,將來就算是有心要幫襯也是要排在自己家人後面的,那什麼時候能輪的到。」
老太君自己覺得自己想的是很有道理的,再怎麼親的外家也比不了自己家的人,這一點上芮雪和晴嵐的地位就有了天差地別了,自己這兒子當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寧子玉見母親固持己見,也當真是沒辦法了,只能賠笑說道︰「老太君,也許是我們都想的太多了,墨軒這孩子從小就不喜歡入仕,要不是因為小時候和皇上有些交情,只怕是就是皇上也未必能讓他做些事情。何況,娘親應該知道,誰的幫襯都比不了皇上的幫襯,皇上喜歡墨軒這是朝廷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墨軒如果有意思要走仕途之路,又怎麼會還需要別人幫襯呢?」
「就算是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這事兒到了如今也是只能這樣了,芮雪和墨軒的事兒只怕是很快就要傳開了,到了那時候,墨軒和芮雪兩個的名聲可就毀了。有玉佩為證,他們可是私定終身的,這事兒傳出去了,墨軒也就罷了,雖然名聲受累,可是好歹也是個男子,對芮雪可就不一樣了,她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兒家,這名聲有了瑕疵,將來可如何嫁人?你就算是不想著這孩子,你也要想著你妹妹啊,要是這孩子名聲毀了,你妹妹以後可如何過?」看著自己的兒子也不同意這事兒,老太君這會兒也是有些著急了,要是真的不能進門的話,芮雪今番這代價也就太大了。就算是她做了錯事,可是畢竟也是自己的外孫女兒,自己真的就能忍心看著她最後落的淒涼?
原來芮雪為了能達到目的,這一次倒是也一反常態,不顧自己的面子了,只是沒有瞞著別人和老太君說這個話。原來芮雪想把事情鬧大的原意,也是和讓自己的父母能把自己嫁給寧墨軒做平妻,芮雪知道,父母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屈居別人之下,因此如果不是這事兒鬧大了,就算是老太君這邊能願意,自己的父母也不能願意。所以,只要事情是鬧大了,父母為了顧全侯府的顏面也不會反對了。卻未曾想,如今居然是寧墨軒不同意,那麼如果寧墨軒不同意這事兒,並且否了芮雪和他有情意,對于芮雪的名聲影響就更大了。老太君可不能讓這樣的事兒發生了,要不然這孩子將來只怕是就只能一輩子青燈古佛度殘生了。
老太君這話說出來,寧子玉也是無話可說了,是啊,這事兒在芮雪有心為之的情況下,要傳出去一定很快的,如今這府中估計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如果鬧的大了,怕是不日就將傳遍京城,難不成寧國公府也要成為京城的笑話?可是如果要這個事兒就此罷了,只能是按照老太君說的做,才能保全兩家名聲啊。
看著寧子玉有些遲疑了,淑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原想著寧子玉能為了兒子媳婦做主,可是如今看起來,為了家中的名聲,寧子玉大概也是要妥協了,要是這樣,對晴嵐這個孩子不是也太殘忍了?芮雪那孩子可不是容易相與的,做平妻必定不是她的目的,一個女孩子,為了達成目的連自己的名聲都能用來威脅人的話,將來會做出什麼事兒,誰都不知道,晴嵐這孩子是不是能應付得了也是未知的事情。何況老太太這里還有一個翠羽,這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說,她和芮雪兩個聯合在一起的話,晴嵐該怎麼辦?今天的事兒已經看的很明顯了,翠羽這丫頭絕對不會對自己的以前的主子有多少忠心的。
「我看這樣吧,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定下來的,不如我們都想一下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要注意的,畢竟就算是他們成親,這事兒該鬧大的還得鬧大。墨軒的脾氣老太君和老爺也不是不知道,要是他不同意,就是綁著他也不會成親的。再者,晴嵐這邊也是問題,這孩子我看性格和墨軒倒是一樣,也是 的很的人,不容易說服。」淑宜想了想說道。
「還能由得他們做主,這家里的長輩都還在。」老太君始終覺得這些事兒是由自己做主的,至于寧墨軒和趙晴嵐,他們只有听的的份兒。
「母親,這話你其實說的也不對,這事兒不管怎麼說,其實您也是明白的,是我們家的不是,晴嵐本身並沒有什麼錯,要是鬧的大了,對奕郡王府,對慶國公府我們都是不能有交代,何況,現在還有個靜貴妃,要是鬧的大了,只怕是也會站出來為晴嵐說話。」老太君不是在乎寧家的名譽嗎?不是在乎各家的勢力嗎?難不成他就當真願意讓這是個鬧大,鬧的人盡皆知?到了那時候,吃虧最多的,可是寧家。
老太君听了淑宜的話,也低頭沉思了一下,可不是,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對寧家的名聲也是大有損害的,說不一定又會和當年的趙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