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皇上說雖然多日不見王爺,心中十分想念,可是今日政務繁忙就不見您了,等改日閑下來定然請了王爺入宮來一起用膳敘舊。」奕郡王在皇極殿外等了好一會兒,這才出來一名年紀稍微長一些的太監恭恭敬敬的對奕郡王說道。
「煩勞公公稟報皇上,就說本王今日就算是等的天黑也要見皇上一面。」奕郡王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人不信。
「王爺,您還是回去吧,我看著皇上今天心情不好,怕是您說什麼皇上也未必會听。再說了,王爺就算是再怎麼有著急的事兒,今天還是先壓壓吧,等皇上心情好了再說也是一樣的。」這老太監面有難色的說道。
「公公有所不知,今日本王來確實是有要緊的事情,否則,也不至于就這樣火急火燎了。所謂救人如救火,晚了只怕是耽誤了性命。」看看趙晴嵐泫然欲泣的表情,奕郡王心中也是越發的著急了。皇上今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以往自己來,可是從來不曾拒而不見。
「王爺今日來,卻是為了誰的命?能讓王爺看得上的人,只怕也不是一般的人吧,這人倒是個有福氣的,想來王爺願意相救,皇上總不能不看王爺的面子。」老太監笑著說道。
「實不相瞞,原是為了本王的女婿,所以才會請皇上無論如何恩準面聖,若是一般的人,本王當真也是不會跑這一遭。」奕郡王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似乎從來沒想,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女婿,若不是心中真的就當成是自己的親女婿,如何能有這樣的底氣。
這老太監听了,倒是十分意外,半晌也沒明白過來,這朝中上下誰不知道,奕郡王沒有子嗣,故而笑著說道︰「王爺您這不是說笑了,這朝中誰人不知道,您都沒有女兒,哪里來的女婿,您就算是要救誰,也不能這樣隨意的說,要是皇上听見了,不一定會更加生氣。」
「公公此言差矣,誰說本王沒有女兒,這不是嗎?如今就在本王身邊呢,今日隨著本王進宮為的就是來救夫婿一條命,所以還請公公再為通報,如能順利見到皇上,本王對公公也是感激不盡。」奕郡王也不打算虛以委蛇,所以,倒是直接說道。
這老太監在吃驚以後,這才想起來,王爺是沒有親生女兒,可是這段日子一直說是要收了王妃的女兒做女兒,求皇上賜予郡主的封號,可是皇上一直都覺得王妃的女兒是罪臣之女,要是做奕郡王府的郡主著實是有些傷了奕郡王的面子,所以並沒有同意。今日中午時候,寧國公府的世子寧墨軒確實是闖入宮中,對皇上出言不遜,因此被皇上下旨關入大牢,那位寧世子好像就是王爺的女婿,這麼說起來,王爺此舉倒也不是無緣無故。
皇上一怒之下只是把人關起來了,倒是沒有想過這事兒王爺會忽然就參與進來,也是,既然王爺都有讓這女子做郡主的心思,自然的對于她夫君蒙難就不能不管。不過所謂天威難測,皇上究竟是什麼心思還真是不知道,罷了如今自己還是再進去一次,冒著被皇上責怪的危險把情況說清楚吧,畢竟皇上對于這位閑散王爺那是十分尊重的,要是因為自己通報不及時的緣故讓君臣二人有了別的想法,怕是到了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王爺稍等,我這就進去再通報一次,如果皇上還是不見,我也就無能為力了。」這老太監拱手對奕郡王說道。
「既如此,就多謝公公了。」奕郡王忙就笑著說道。
不多時,這太監再次出來說道︰「王爺,皇上宣召您進去呢。」
「多謝公公,公公的恩情,本王記下了,等這事兒處理好了,定然專門請公公喝酒。」雖然對方不過是個公公,可是奕郡王知道,這樣的人是得罪不起的,說不一定一句話就能扭轉局面。
「王爺不必客氣,我也是盼著王爺能救出人來,畢竟可是一條命啊,為了一點小事兒,丟了性命真的是不值得。」這老太監一邊說話,一邊就帶著奕郡王和趙晴嵐二人走了進去。
趙晴嵐隨著奕郡王走到了大殿,雖然是第一次進宮,可是趙晴嵐到底是沒有心思看著宮中的景致如何,皇上處理政事的皇極殿又是如何的巍峨,甚至是沒有心思去猜測皇上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是年輕還是年老,是俊美還是丑陋。這些都和她沒有直接的關系,她心中心心念念想著的,只有如何才能救出自己的丈夫,趙晴嵐不知道,如果寧墨軒不在了,自己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只求皇上能念及爹爹以往的功勞,將墨軒無罪釋放,這就是自己最大的福分了。
「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奕郡王拜倒在地上,趙晴嵐見狀也忙就跪在地上。
「王叔,朕說過了,你見了朕自是不必這樣大禮參拜。」皇上看看奕郡王身後的女子,只是緩緩說道。一邊說話,一邊就走到了奕郡王的身邊要拉了奕郡王起來。
皇上心中雖然好奇趙晴嵐,可是趙晴嵐是低著頭的,所以皇上兵沒有看清楚趙晴嵐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也猜不透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能讓寧墨軒不惜抗旨也要護著與她的一段情緣。如今就是連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王叔也所以執意要為了這個女兒來求自己,如果說眼前這女子沒有什麼魅力的話,自己著實是不相信的。
「皇上說過免臣下跪,只是身為臣子,這原是應該的。何況臣今日來也是為了求皇上,故而,臣不敢起來。」奕郡王跪在地上,就算是皇上已經親自來攙扶,他也是直直的跪著,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是開門見山的對皇上說明來意。
皇上這會兒的心情說不上很好,早上起來就一直都不能順心,偏偏有人不知好歹的直接闖宮見駕,而且是抗旨不遵,可是這會兒看著奕郡王卻不能生氣。
奕郡王和當今皇上之間原是有些淵源,當今皇上登基的時候年紀尚小,雖然有大臣輔佐,可是到底是主少國疑,再到後來的時候有些藩王就起了不臣之心,故而勾結外邦,想要謀朝篡位。索性是有奕郡王這位曠世的英雄,力挽狂瀾這才能力保皇上天下安穩。平息叛亂之後,皇上心中卻也難免要擔心這位兵權在握的大將軍有別的不該有的心思,故而只是一再說要重賞。豈料,奕郡王的心思並不在仕途榮華上面,皇上許下的所有賞賜都被奕郡王拒絕。而且是上書皇上,將手中的兵權盡數交還到了皇上的手中,甘願辭官歸隱不問世事。
皇上只恐人說是自己薄待功臣,因此到了最後只能賞賜虛爵,讓奕郡王以異性郡王身份永葆安詳,除了入宮請安以外,可以不理會任何事情。就算是已經時隔多年,可是皇上年少時候對于奕郡王已經形成的尊重卻半點也不見減少,反而是越來越重了,因為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把權勢榮華看的如此之輕,從當年辭了官職到如今,奕郡王沒有插足任何一件朝中的事情,這就打消了皇上心中最後的疑慮,也算是成全了奕郡王的一世榮寵。
「王叔嚴重了,您有什麼話只管站起來說就是,朕能幫王叔的自是會幫著王叔,你與朕又何須如此客氣。」皇上雖然已經知道了奕郡王此來的目的,可是到底是裝傻充愣,只等著奕郡王自己說出口。
這寧墨軒果然是被自己給寵壞了,因為幼時就相識,所以自己對寧墨軒素來是寵信有加,豈料這小子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對自己沒有半點的尊重,直說是要自己收回聖旨。聖旨是說收回就能收回的?何況,這可是太後的交待,收回聖旨,如何對太後交代?不就是多娶一個女人回家?喜歡就寵愛一點,不喜歡就養在家中也就罷了,何至于如此?
「皇上容稟,臣之前上書皇上,要收了趙晴嵐做女兒,請皇上按照王府的慣例賜予郡主稱號,只是皇上一直都未曾應允。可是不管皇上是不是應允,臣卻是一定要這個女兒的,不管她是不是郡主都一樣,都是臣的女兒,所以只要是女兒有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自是不會坐視不管。」奕郡王定定的看著皇上說道。
皇上听了這話,倒是笑了,也真是這女子的福氣了,听說以前的時候,她的親生父親對她不好,可是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好父親,也算是補償了。
「莫不是王叔今日是為了這個事兒來的?朕是沒有同意王叔的請求,只因為這趙晴嵐雖然是王妃的女兒,可是也是罪臣趙靜源的女兒,所以朕以為這樣的女子做郡主有些不合適,而且,王叔還年輕,將來會有自己的孩子也未可知,因此朕的考慮也是有道理的。」皇上笑著打斷了奕郡王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