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的真是舒服!
鳳非鸞雙眼睜開一條縫,在心中由衷的感嘆著。
咦?這是什麼?
某女模了模搭在自己腰上的東西,眼里漸漸清明,昨夜的記憶接踵而來,然後嘴角不自覺的越揚越高,微微揚起腦袋看著自己身側熟睡的人,見到那緊蹙的眉頭,剛剛才揚起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撅撅小嘴,側了側身子,從被窩里抽出雙手襲上君無痕的眉頭輕輕的撫平。
「真是不乖,睡覺都要皺著眉頭,都不可愛了!」
目光突然落到左頰上那道由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心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垂眸看了看依舊熟睡的人,猶豫一下,玉指微微顫抖著落到了那道扭曲的暗紅色疤痕上……
如果她沒有看錯,這道疤應該是利刃所致,從如今的印記來看,當時的那一刀應該已經傷及骨頭,可以想象,當時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而那之後,毀容,瞎眼,腿殘……無論是哪一種打擊都足以擊潰人的心智,偏生這些東西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間一個天之驕子成了過街老鼠,可以想象那時的他承受了多少苦痛,多少委屈。
眨眨有些發酸的眼楮,鳳非鸞再次揚起嘴角,俯身在那道傷口上留下一吻,只不過那笑容里少了適才暖意多了抹嗜血。
她發誓!他曾經受過的苦痛,她定要那些欠他的人統統的還回來!劃他一刀,她便要那人皮開肉綻,罵他一句,她便讓那人千夫所指,譏笑他一眼,他便讓他果奔臨汾!讓他們知道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是貼著她鳳非鸞的標簽,想要欺負也得看看她同不同意!
「你這個別扭傲嬌的老大叔,別人欺負你你要記得還回去,而不是偷偷的縮回自己的殼里,那樣的話,別人才不會覺得你好欺負!」
輕聲嘟囔幾句之後,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腰上的手挪開,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拿過君無痕擱在屏風上的衣裳胡亂一裹便貓著身子朝外面走去。
門合上的聲音隱隱傳來,床上本該熟睡的緩緩睜開眼楮,空洞的雙眼直直盯著床幔,半響,才側過身子望向門口……盡管眼中沒有任何倒影……
手,不自覺的撫上被她吻過的那道連他自己都不願意踫觸的疤痕,冰冷的刀尖劃破肉刺進骨的寒意仍然還在,只不過,卻多了一抹柔軟的暖意。
剛剛理智上明明告訴他,應該睜開眼阻止她的動作,可是他卻不願,就如同昨夜,他明明應該推開她,卻控制不住自己將她擁進懷里,十五年來,昨夜是他唯一能夠睡到天亮的一夜,他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卻止不住的奢望……奢望這份溫暖不會轉瞬即逝……
嘴角輕揚,一抹苦澀在唇畔漾開,微微搖搖頭。
他這是在做什麼?強求?與天相爭?……他怎麼忘了十五年前他就丟了這份資格……
……
「王妃,你……你這是做什麼去了?」
喜兒一大早跑來房間叫鳳非鸞起床不想卻沒有見著人影,正要去找人,沒想到就在門口遇上了頂著鳥窩披著不合身的男裝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外面走近來的某人。
「還能做什麼?睡覺啊!」
鳳非鸞走進屋,順手解下君無痕的衣裳準備換上自己的,喜兒緊跟其後,好奇的將那件男裝拿起來細細打量著。
嗯,有點眼熟,好像見誰穿過……是誰呢?
腦中一抹訊息閃過,喜兒張大嘴巴,指了指衣服再指指鳳非鸞又看看門外︰「小……小姐,你,你該不會是用強欺負王爺了吧!」
千萬別是那樣啊!要不然她還有什麼面目去面見父老鄉親啊,面對王府的上上下下……嗚嗚嗚,她現在告訴她家她不是鳳家出來的丫頭行不行啊?
鳳非鸞正在打腰帶上的結听見喜兒的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一滯,扭頭對著她眨眨眼楮︰「你覺得很王妃有那麼饑渴嗎?」
又是這種無辜的表情!
喜兒心中警鈴大作,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沒有,絕對沒有!」才怪!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次見面就給人家來了個驚心動魄、別出心載禮物!哎,現在想來她真有些後悔,要是當初沒有一溜了之,那麼激動人心能夠見到不說,現在也不用連自由之身都搭了上去!
「好吧,看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本王妃不跟你計較,還不快點過來幫本王妃梳頭!」
鳳非鸞白了喜兒一眼,兀自在銅鏡前坐下。
「咦?」喜兒揉揉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鳳非鸞︰「小姐,你穿這麼華麗做什麼?」
剛剛她一直都在盯著王爺的那件衣裳,都沒有注意她們家二小姐居然穿的這麼招搖,粉紫色的抹胸百褶裙,胸口處隱隱勾勒出幾朵牡丹花紋,腰間一條緋紅的腰帶隨意垂下,外罩一件與腰帶同色的纏枝牡丹外袍,牡丹的花(和諧)瓣兒皆是以金線勾成,剛好與裙上的牡丹相呼應,衣襟處以銀線繡著雲紋,光滑細膩的錦緞泛著絲絲柔和的光芒,精致大氣,一眼便知價值不菲。
鳳非鸞有一種想要咬死喜兒的沖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該不會是忘了本王妃今天要去干什麼了吧!」
喜兒歪了腦袋略想了一下,雙眼倏地閃著精光︰「哎呀呀,對啊!王妃今天可是要好好認識一下府中的人呢!喜兒馬上給王妃梳頭,保證能夠讓王妃閃亮全場。」
說著話三兩不走到鳳非鸞身後,腦中迅速勾勒出想要梳的發飾。
鳳非鸞咂咂嘴,不想打擊喜兒的興頭。還閃亮全場,靠,當她是去參加非誠勿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