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不管學校讓哪位老師帶自己的課,帶自己的班主任,都不會像自己干著那樣盡心盡力,竭忠盡智。因為人家只是幫忙,工作責任還必須由自己擔負。
再說,請假兩個月,時間夠長的!學校同事們並沒有忘記他,在他出院回家僅僅十天之後,就及時到家里來看望了他;而他總不能長期游離于學校之外,讓學校領導、同事和學生們覺得,他和他們生分了吧!
就這樣,在那樣一個春和景明、風和日麗的午後,余俊賢吃過了午飯,簡單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就起床起身,簡單洗漱之後,和媽媽打了聲招呼,出了家門,信步投東,慢條斯理,晃晃悠悠的向著沙窩初中走去。
現在,已是暮春時節。
無論是田間地頭,還是路邊山坡,先前爭奇斗艷、競相開放的各種鮮花,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到處是一片青翠欲滴、郁郁蔥蔥的景象。
田間是正在拔節抽穗的小麥,先前燦若黃金的油菜花已經被正在孕育的籽粒所代替。
山坡上,到處是深淺不一的濃濃淡淡的綠色︰墨綠的,是翠柏;女敕綠的,是櫟樹和灌木叢。
大自然的一切生物,這時候都是那樣的生機勃勃,活力無限;為什麼自己的境況,現在偏偏就這樣青黃不接,不死不活的呢?余俊賢邊散步,邊看景,邊默想。
當他走進校園里的時候,絕大多數同事們正在上課。校園里,陳若林校長、李夷吾主任和為數不多的幾位教師,圍著兩位正在整修花壇的工人師傅談天說地。
意外地看到余俊賢走進了校園,大家呼啦一下子圍了過來,慌忙給他讓了一個座位,讓他坐下;然後,問長問短,噓寒問暖。
「這兩天感覺怎麼樣?」
「手術做過之後,胳膊腿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康復訓練是第一位的,必須加強鍛煉!」
……
正說著,下午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聲響了起來,下課了。
不一會兒,坐落在校園四周的所有教室里的學生們,在教師走出教室後,就像一只只小鳥,嘰嘰喳喳叫著,撲扇著翅膀,先後飛出了教室,紛紛站在教室的前後門口,遠遠地向校園正中老師們集結的地方張望著。
從教室走出來的教師們也紛紛向這里走來!
「喲,老余,出來轉轉,活動活動?」
老余不老!這樣叫的,都是余俊賢的同齡人——那幫年輕教師。
平常在一起這樣叫慣了,後來也不管有沒有老教師和領導在場,大家依然這樣叫;使得一向不苟言笑的陳校長,有時高興起來,也會隨著年輕人「老余」幾句。
倒是真正的老教師,沒有人這樣稱呼他們。
這樣叫著,親切!隨和!自然!
「沒事多鍛煉鍛煉,對著哩,有利于手術部位的功能恢復。」
「如果需要,實在不行,也可以再續一個月的假。畢竟,身體是一輩子的事啊!」最後,陳若林校長關切地說。
「沒事的,這幾天我感覺已經好多了!就這兒,已經很感激大家了,籌錢的籌錢,代課的代課,我怎麼好意思再續假啊!」余俊賢態度誠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