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吧,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事情)」(一些關于我內心深處的東西)
燈沒有開,有鋼琴,有小提琴,也有電子合奏,有男聲的前奏歌唱從里面透露出來。
又是一首音樂伴隨著打擊鼓開始,「咚咚達,咚咚達」,極其緩慢的敲擊在听眾的心中,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請蒙上我的,眼楮,指引我路走。」
「讓我玩個,相信你的,游戲。」
燈光重新打開,只有一個投影燈,恢復休閑裝的長發男孩坐在五頭鼓的中間,每秒鐘,右手重,左手輕,還有一個輕輕的腳踩,難以置信的這麼激情的樂器從他的手里,就變成如此淒婉的感情宣泄工具,他是魔術師嗎?
如果他是,他也是這世界上,最孤寂的魔術師。
「喔…別怪我,如果你因相信而遍體鱗傷。」
又一道投影燈射來,是那個擁有神奇聲線的女孩,這個時候她的聲音再次演變為二十歲的未果女人,眼楮里面,有濃的化不開的深深感情,不用言語,只需要眼楮。
她的目光,卻是一直在看著那個男孩的。而後這個男孩。卻是在看向台下地某個女孩的。
「愛我…」
「就在這一刻不…停的愛我…」
「愛我…愛我…」
「不要什麼承諾。」
「就讓快樂著火…」
「愛我…」
「只要記住愛我。」
舞夕站在吳思嘉地身邊,那觸手可及的地方,可中間卻有千溝萬壑。哪怕她一伸手就可以踫見他。
不管是不是在看吊在劇場邊緣的大型透射電視,還是隔著遙遠的距離觀看現場,那些听眾已經完全沒有想法,舞夕已經留下淚水,這樣深情心酸的樂曲又一次讓他們的跟著舞夕的眼淚行走,他們實在太難以想象僅僅只要兩個孩子,怎麼就會表達出這樣的感情地。
台下的初中生們只被感染,並未深陷。因為他們並未經歷過這樣的大起大落,刻骨銘心。身邊有異動,他們馬上就有所知曉,扭頭一看卻是卞宜,吳文靜和愛瑪換回普通的衣服回來了,而她們的身後,有一名戴著墨鏡,擁有嬌美臉龐,身段玲瓏的長發女孩。
看起來和自己大不了多少歲數,卻要戴墨鏡?
本應該有人笑出聲來。但是這些初中生們沒有一個能笑得出來。
「你們好,我是東方秀利,很高興認識你們。」東方秀利摘下墨鏡,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露出她頑皮調皮的眼楮,本來她走來的時候極有韻律,給人的感覺是個很穩重地女孩,可是當近距離一看的時候,腦袋里面卻只能想到古靈精怪四個大字。
「我想認識一下,你們誰是陸婕…等等等等。讓我來猜哦。」東方秀利看了看圍過來的孩子們,最後指著當中眼楮神色最難以捉模的女孩道,「你是陸婕?」
郭瑩搖頭。
「那,你是陸婕?」東方秀利望向另一個已經呆滯的女孩。
施文娟搖頭。
只有最後一個選擇了。東方秀利把目光移過去,她看到了那個滿臉激動神孩。
「是你?」
陸婕趕緊點頭,還加了一句︰「以前我們見過的,就是在車廂里面,還說話了…」
東方秀利眼楮亮了起來︰「哦,對哦,等等,別動。你別動。我想看看你。」說完她戴上墨鏡,真的靠近陸婕。圍著她走了兩個循環,先是嘆息,然後又是大笑,隨後又是嘆息。
「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呢,當時就沒注意,原來是真的…唉,小舞你們就輸給…啊,你現在都這麼大了啊,認不出來,不錯,我很看好你…」東方秀利流利的中文說著陸婕根本就听不懂的台詞,「那誰是高邵勛?」最後一指看起來似乎最健壯地黃建明︰「是你?」
眾人把目光掃向陸婕身邊的那個男孩。
「哦,哦,你是高邵勛。」東方秀利對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嘖嘖兩聲,「你也長大了嘛,很好,不錯,我也很看好你!能讓他吃癟的家伙和我就是同一戰線,哈哈!」
眾人不知道東方秀利在說什麼東西,你望我,我望你,平日里面幻想著見到東方思舞要如何如何,可是當她們真地出現的時候,而且如此之近,他們反而不知道要干什麼了。
陸婕小心翼翼的靠近卞宜,東方秀利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的行為,卞宜眼楮里面的警告意味已經十分嚴重了,陸婕最後是怯生生的停在了她前面不遠處︰「卞…卞宜?還記得我嗎?我是陸婕,以前我們見過的。」
卞宜面無表情,不點頭,也不搖頭。
郭瑩附到陸婕耳朵邊上︰「別理她,她就是那樣,好像誰都欠了她錢似地。」
「我和她以前認識地,她個性早知道,她不是這種人。」陸婕有點厭惡的看了郭瑩一眼,不再搭理她,繼續對卞宜道︰「你忘記了嗎?」
「沒有忘記,另外,你不要和我說話!我不想和你說話。」卞宜道。
「哈,沒有忘記真好,我們做好朋友好嗎?以前我就特想和你做好朋友了。你記得嗎?高邵勛都不是你對手哦!我特想成為你那樣地。」陸婕道。
「那是以前!」高邵勛突然插道,「現在就未必!我現在是武術冠軍,不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了!」
卞宜不接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對高邵勛露出嘲諷的笑容,然後,對著他伸出右手,勾勾手指頭!
「你!」被一個女孩看扁了,而且還是他一只似乎在懼怕的女孩,高邵勛惱羞成怒就要撲上去,被陸婕一把拉下了。
「邵勛。你不看看這麼多人呢!這麼沖動!」
高邵勛左右看了看,還好台上地表演十分精彩,周圍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這群孩子。
「哼!」高邵勛扭過頭去。
「卞宜你不要在意,邵勛他平時不是這樣的…」陸婕還要接下去,卞宜卻插話到︰「平時我看你也是這樣幫他擦吧,一個小P孩子我根本不可能放心上!」
陸婕趕緊伸手去抓,還好動作快,高邵勛氣得滿臉通紅,最終還是周圍人多他沒敢如何,扔下一句我去衛生間離開了。
「就這點氣度?和他比。就算在修煉上幾千年,也別想比的上!」卞宜淡淡道。
這句話怎麼今天好像听的特別多遍了,陸婕搖搖頭,卞宜和高邵勛看來就是天生的八字相克一樣,看來她也在氣頭上,陸婕也不敢多去招惹她,轉移了話題對東方秀利道︰「剛剛我听見小舞說要請卞宜他們做幫手,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倒是現場的所有學生都想知道的,全部都拿眼楮看著東方秀利地嘴唇。
「這個嘛…。」東方秀利為難道,這個主意完全是舞夕的意思。看來卞宜的份上她才來這里表演,否則她自己是決計不想甩吳思嘉的。
在她看來,她承認吳思嘉是有點才華,有點能力。但這個和她對人的看法無關,她看人向來是如何就是如何,從小時候第一眼看他就不順眼。這幾年來,她都是旁觀者,她看到舞夕,看到卞宜這樣的深情他好像都死了一樣沒有一點點付出,甚至連個「謝謝」都不說,自然對吳思嘉沒有什麼好感。也就老是和他對著干。耍惡作劇。
「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卞宜插話道。
這回倒是東方秀利,吳文靜她們驚奇了。卞宜通常可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
「因為…我很喜歡東方思舞啊!」陸婕兩眼放出炙熱的擁戴,從包包里面翻出一張卡片道,「看見了麼?這個是東方思舞後援會的高級會員才擁有哦,每年我都用壓歲錢交會費呢…要是我也能和便宜一樣被邀請去幫忙,不,就是站在台上一分鐘,不,一秒鐘!我也死而無憾了。」
听了陸婕的華,卞宜,東方秀利地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古怪。愛瑪好似發現了非常好玩的事情,追問了一句︰「那你最喜歡里面的誰?」
「這還要說嘛?當然是最神秘的思啊!」陸婕信誓旦旦,把和吳思嘉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另外還把手里的後援會高級會員卡翻給東方秀利等人看,上面的所屬︰思幾個大字特別顯眼。
「哈哈…」愛瑪和東方秀利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麼了?」陸婕實在不懂他們再笑什麼,對卞宜追問道︰「好卞宜,你告訴我嘛,是不是你要去參加音樂錄制?那你幫我要一個思的簽名好不好?要不然,你偷偷拍照,告訴我誰是思,我不告訴其他人,我發誓!!」
「我們不會去幫忙的!」卞宜突道,打斷了陸婕的瞎想。
「可是舞夕剛剛都這麼說了…」
「她騙你地。」
「那你們剛剛在台上唱的那麼好。」
「那是後台有假唱。」
「那現在的吳思嘉呢?」陸婕指著大屏幕上面,吳思嘉敲鼓的大特寫,「這不可能也假地吧?他一定會被選上的,我去問他幫我忙好了…」
「不要去!不要告訴他你喜歡思」卞宜喊了一聲。興許是聲音有點大了,周圍地人都驚動了,埋怨了看了這群不懂事的孩子一眼然後又重新看向舞台。
「為什麼?」陸婕眨著眼楮。不解。
「因為…因為…因為這是謊言!」卞宜道,「小舞說謊了,她是為了大家開心才安排的這樣主持對話,其實根本就沒有人會被選上,是這樣地吧?秀麗?」
東方秀利看了看向她望來的卞宜的眼楮,嘆了一口氣,點頭道︰「是這樣地,陸婕。不會有人被選上地。所以吳思嘉也不可能見到思了。」
「這樣啊…好可惜…」陸婕失望道,不過馬上又神采奕奕,對東方秀利道,「那秀麗姐姐,你給我看看他的照片好不好?」
「沒有。」
「真地什麼都沒有?」
「這個…有是有的。」她地活力好似永遠也用不完,東方秀利不忍繼續欺騙這個純真的普通女孩,正想干脆說出實話,但是又有一道目光望了過來,她只好接道,「但是我們公司是有制度的。對于我們組合,他是走神秘路線的,所以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
「那你能告訴我一點點他的事情嗎?比如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長的會不會帥…」
「這個…這個…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的嘛,那些街邊的小冊子,肯定比我知道的都多,什麼喜歡地顏色啊,喜歡的食物啊…」
「那不真實,我想听秀麗姐親口說的。」
「這…」周圍的同學都在看著她,她求助的看向卞宜。卞宜蠕動了一下嘴唇,終究是和平時一樣,面冷心卻軟了點頭應允。
東方秀利松了一口氣,回答道︰「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但是也很自閉。」
「自閉?為什麼?」陸婕睜大眼楮,「難道天才都是自閉的?」
「可能和他的家庭環境有點關系,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他總是在自責,總是在負擔責任,總是活在過去和自己的想法中。」東方秀利說出了她的理解。
「怎麼听起來像是個很孤獨地人一樣,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陸婕皺著眉頭搖頭道,「那你們不是都陪著他嗎?不管他在怎麼孤獨。應該也會開心的吧?」
「陸婕。你不了解他。」東方秀利嘆口氣,「我說過。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東西,平時他是經常笑的,你絕對無法知道他是一個孤寂地人。我有問過美國知名的心理醫生,他們的刨析回答都是統一的︰這樣的人在無數的沉浮事實中已經淬煉出遠非常人的心理素質,正常來說每一個人都有雙面性,而且每一個人都可以控制的非常好。但是他地這個癥狀是非常深刻地表現,可以用根深蒂固來形容,那是掩埋在心里最深處的東西,他可能遭受過非常波折地事實。是的,這是一種心靈疾病,如果嚴重的話,就會發展成幸福觀扭曲,認為孤獨就是幸福,就是一切,對于他們來講有個只有他一個人的家,最多養個寵物就足夠,也可以說是害怕,所以他會很理智的處理感情問題,把有可能發生任何深層感情的萌芽全部扼殺在搖籃里面。但偏偏在外人面前卻十分正常,那是因為他已經認為他擁有的孤獨比任何人都幸福,而正常人的認知卻應該是︰有家人,有孩子,有房子,天倫之樂,這樣才是幸福。」
東方秀利的話有點讓同學們難以接受,這和他們對思的認知是在相差太大。
「那…你的意思是,思有這個病?而且很嚴重?」陸婕小心翼翼低低的問道。
「是很嚴重,但是…」
「但是…?」听眾們似乎找到了希望。
「但是有一個突破口。」東方秀利道,「醫生說,造成這樣的人都是感情傷害,而通常傷害最大的,能扭轉一個人處事觀念的,不是**傷害,而是感情傷害。這傷害的造成有可能是父母的關系,也有可能是情人的關系,甚至有可能是朋友的關系,這個現象在現代社會發生的是在太頻繁,太復雜了。如果想讓他回復正常的幸福觀,那就必須要有這麼個人和事來打開他的心門,說起來很簡單,但是這樣的病人能頂住壓力不自殺,那無一不是心智堅忍的人物,沒有長年累月的呵護關懷,沒有日積月累的真心相待,那是不可能恢復的。」
卞宜背過身體,肩膀微微聳動,讓別人看不見她的表情,陸婕等人的鼻尖也有點發酸,接問︰「醫生有沒有說需要多久?
「少則十數年,多則數十年。」東方秀利嘆氣道。
「要這麼久…竟然要這麼久…難怪他的創作,尤其是傷感作品都這麼的…思會有多大?二十歲?三十歲?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十數年?數十年?」
眾人都跟著陸婕的這些一連串問話陷入了沉默,台上的歌聲這時候卻正好清晰的傳來,這次在場的同學們似乎能感受到一點其中的感情。
「時間的陀螺…」
「寂寞的傷口…」
「幸福總停在…喊痛的時候…」
「難道就沒有捷徑可以走嗎?他太可憐了。」陸婕道。
「有!」東方秀利肯定的點頭。
「是什麼?」全部人異口同聲。
東方秀利解釋道,「世界上有一個東西,是唯一在後天上才可以經歷的東西,不管有沒有先兆,或潛移默化,或突如其來,總之這個東西對每個人都很重要。如果他的這個東西到來了,得到回報了,那麼很快就可以恢復正常。」
「是什麼東西?」
東方秀利盯著陸婕,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愛,情。」
眾人默然,要讓一個認為孤獨就是幸福,並且因為害怕受傷害就要扼殺任何深層感情的人得到愛情?談何容易?沒準還沒有數十年的關心來的容易。
黃建明間眾人全部都魂不守舍,知道機不可失,迅速在某些杯子里面撒了一些藥粉,入水即溶,然後端到眾人的面前…
「大家渴了吧?這事听得好郁悶,喝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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