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佳又是一只手給一只腳穿鞋,另一只手拉著包肩帶,嘴里叼著面包片蹦跳著撞來撞去趕去學,正好和走進屋子的穗佑擦身而過。薛佳瞥了他一眼,心中想著真不知道這家伙怎麼就能每天那麼早在院子里面發呆,定是他每天呆呆笨笨什麼事情也不用做,哪像自己課做到半夜三更的原因。
門口幾個女孩都在等她,往常嘰嘰喳喳個沒完的先藝眼圈有點重,一臉郁郁寡歡的模樣。
「怎麼啦?小公主昨晚沒休息?」
薛佳笑道。周圍的女生忙給她狂打眼色。薛佳立時會意。
先藝家境坎坷,很小母親去世,和女乃女乃一起生活,父親太過操勞經常病倒,這個時候先藝就要負責照顧家庭,而自己父親也會吩咐自己給她家送藥。
「是不是昨天晚看看多啦?」薛佳冰雪聰明立時轉移話題,「這次又是看什麼?《笑傲江湖》?還是《鹿鼎記》?」
先藝對中文格外鐘愛,據說.也是托偶像東方思舞的‘思’身份曝光所致,從第一眼見到就一發不可收拾,至今已經鑽研了兩年,那天見到穗佑丟失「香囊」一眼認出來的就是她。
先藝稍稍恢復了點精神,牽強露.出一個笑容道︰「是《重生之再來一次》,一本人模人樣的九流華夏小說,隨便看看挺好玩的…」
薛佳哦了一聲,後面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爸爸又生病了。我昨天決定…」.先藝嗚咽了一下,眼圈又紅了少許「我還是休學…」
幾個女伴嚇了一跳,薛佳等人趕緊相勸,但先藝確.是哭出聲來再停不住。
「薛佳,你的午飯又忘記帶了。」穗佑用張紙墊著手急.沖沖把飯盒捧了出來。幾個女孩同時把眼楮移到他身。
「我包盒子的蝴蝶結呢?」薛佳驚道。
「我找不到…」穗佑皺著眉頭道,「你房間亂七八糟的,.內衣褲扔了一地…」
「你偷進我房間!?」薛佳又羞又怒。
「那不然怎麼辦?.你每次都是把這些東西放在房間里面啊。」穗佑振振有詞。
「意思是你經常偷進我房間!!??」薛佳眼楮立刻掙的大大的。
「呃…這…這…」穗佑啞口無言,一顆汗從額頭滴了下來,還好他是閉著眼楮的,否則定能看到薛佳已經處在暴走邊緣。
「你還看到了什麼?」薛佳突然語氣溫柔道。
「你知道的,我不能多看東西,除了內衣褲和滿桌的‘吳思嘉我愛你’,我發誓,其他我什麼都沒看見!」穗佑連忙解釋了兩句,又搖頭道,「但是薛伯父櫃的有說,女孩子應該用合適的胸圍,你為什麼要把胸脯束縛起來呢?會影響胸部發育的。」
「薛!穗!佑!!」薛佳再忍不住,大叫三聲,抬腳就踢了出去「我和你此仇不共戴天!!」
穗佑被踢到一邊,不解道︰「你又干嘛啦?這麼凶以後怎麼嫁人?」
「你還說!」薛佳氣急敗壞,把穗佑揪到牆角一陣猛打。
幾個女孩頓時笑的要趴到地去,先藝也破涕為笑。
不一會薛佳滿足的拍著手回來了,把那包裝紙拆了隨手一扔…卻被先藝一把抓住!
「誠招演員,要求不高……」
幾個字印入眼簾。
幾個女孩見先藝看得出神都湊過頭去…
「先藝,你不會是想…?」薛佳一頓,旋又憤怒的把頭扭向皺著眉頭沒事人一樣往家里走去的某男生,「穗佑!你哪來的這個廣告紙?」
「你房間地板拿的呀。」說完頭也不回走了進去。
薛佳一愣,這才想起來,昨天放學回家的時候一個美女姐姐就硬塞給自己,然後被自己隨手扔到口袋里,回家後月兌掉衣服的時候估計落在地了。
「薛佳!我決定了!我要去試試看!」先藝突道。
「傻丫頭!這廣告來歷不明的,別沖動啊!」薛佳大驚失色,隨後又氣道,「穗佑這混蛋,就給我添亂!」
「不,我決定了,這也是個機會,不然……我就真的要休學了…」先藝越說聲音越低。
幾個女孩都是一陣沉默,薛佳卻突然道︰「既然你要去,那我也去!」
先藝愕然道︰「你也去?」
薛佳把先藝的手握在手里,柔聲道︰「我們是好姐妹嘛,再說了,我黑帶一段,有實力參加全國性的武術比賽呢!就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幾個女孩也紛紛表態也要一起去其中一個家境較為富裕的女生拿出手機撥打了面的電話號碼
……
「……報名成,請各位確認報名的人員屆時準備好個人表演參加面試」
○○○○○
跆拳道課,所有學生圍成一個「口」字形,老師站在中間講課。
「跆拳道是我國重要的一門格斗術,本學期期末跆拳道成績將會計入你們的體育課成績和道德課成績里面!」體育老師身纏著黑帶,下面的學生一陣叫苦連天。法律規定只有取得黑帶資格才可以擔任教練指導。而座位下的學生們則是黃綠藍什麼初學段位都有,但最高也就到了藍帶,藍帶是4級,距離黑帶還有非常長的段位要走,所以薛佳身纏著的黑帶一段刺繡就特別顯眼。從一出場就一直被這個班,那個班的男男女女學生偷瞄。
薛佳早習慣了,而且滿心思都是早報名的事情,現在正和幾個女孩聚在一起商量後面的事情怎麼辦。
老師在中間比了幾個動作,見到下面有學生竊竊私語,都沒有認真听課,伸手就點在薛佳身︰「你!叫什麼?」
所有的同學霎那間住口。
被老師抓到開小差,又當著這麼多人被叫起來,薛佳就算神經再大條也是小臉一紅,在周圍各式目光中道︰「老師,我是薛佳。」
「你黑帶一段?」
「是。」
「你來給大家示範一下八型中的天地型!」
「是。」
薛佳走台,從平行預備開始,旋動左腳以弓步做左下月復防御,進右腳以弓步做右正拳胸前攻擊……跆拳道八型是黑帶一段必修考二段必備,天地型共有19「動」,為八型中最少動作的一型,但是難度卻不見得就少了,薛佳大約兩秒做出兩動,力量和姿勢兼備,顯然下過一番夫。
「停!」
「哈!」
薛佳應老師聲音定在第14動,天地型要求從第六到最後一動,每一動都要吐氣開聲,本班和周圍其他班的學生早就已經看的傻了,薛佳的姿勢就固定在「進右腳以弓步做右正拳胸前攻擊」這個姿勢。
「你這個動作比起前面兩次,力量變大了,為什麼!?」
這是天地型的第三次重復的右正拳攻擊動作。老師出口問道。
「因為十三動,以三七步左內腕側防的時候,敵方舊力已老,新力未生,這時候出拳效最大!」
「那麼第十五動你打算怎麼做?」
「十五動右內腕側防是天地型里面唯一和右正拳連續餃接的防御動作,要出十五動就是十三動的防御後,第十四動沒有成的前提,但是十五動我要露出破綻,不做完全完美的防御。」
「為什麼?」
「因為從十六動開始一直到最後一動都是攻擊動作,只要對方中計我就可以施以狂風暴雨的連打!」
「非常好!各位同學記住,跆拳道不僅是格斗術,還是一個鍛煉頭腦的武術!」老師贊許了兩句,看著薛佳接道,「但是學習跆拳道還要注重品行和道德的修養!」
薛佳臉一紅,答道︰「是。」
老師微微一笑接道︰「下去,按照你的水準,可以去考黑帶二段了。」
下面的學生都驚訝出聲,黑帶一段15歲以才可以拿,薛佳才高一,已經具備了二段的實力,在學校里,街道都可以橫著走了。
薛佳收勢後和老師鞠躬敬禮下台,回到座位後對周圍的女伴板著臉孔,但是語氣卻難掩欣喜道︰「我想到面試那天怎麼辦了!」
「怎麼辦?」
「我們一起來表演跆拳道!」
「才不要…」
「為什麼?」
「我們都沒有薛佳你這樣的實力啊…」
「那怎麼辦?」
「跆拳道……我想到了!我們來個女子組合,去來個歌伴舞!我們還有一個月時間,薛佳這麼棒,給我們一點動作的指導,到時候我們幾個就做綠葉,先藝你認真點把你襯托出去就好啦!!」
「哈哈…就這麼辦!!」
……
○○○○○
一名女孩站在「五仙姑」深山內的某個隱蔽的自然山體平台,一動不動,一陣微風吹來。
「唰嗤」「嘁喳」「唰嗤」
腰間長二尺六寸二分的大典太,似乎出現了,但是又合了,一片飄落眼前一丈外樹葉從中而分。
「你終于學會了。」另一名身穿和服的成年女子,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把名刀大典太,就算做你的禮物。」
「你就算給我大典太…又有什麼用呢?」女孩面對視線內的景色,視線微微地慢慢地抬起來,看著遙遠的天空,明明漂亮溫柔恬靜的不可方物,但是她整個背影卻霎那間淒楚淒涼起來,「不要說大典太,即使給我全世界又有什麼用呢?我心中也不會歡喜的。」
「小舞…」和服女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來這兩個女子,一個是舞夕,另一個就是早智子。兩年前早智子用了激將法,所有女孩都為了不讓吳思嘉的心血白流奮發圖強。其中舞夕就為了打敗早智子,跟著她學習這個奇妙的拔刀術。
當年舞夕偷制作圖的時候,本來在逃走的船應該是已經死的,或者被帶走,是早智子當時放下了她。
這個謎團也被吳思嘉的遺中提到了。如今的早智子,整容後隱姓埋名,做為舞夕等人的閑暇保鏢而生活。
她似乎也得到了她一直向往的平靜幸福。
「這拔刀術,哥哥這麼多年想不明白也確是有原因的,原來是和華夏以前許久以前少林寺失傳的‘長拳’有關。」為了學會這門刀術,舞夕這幾年一直在鑽研華夏文化,「‘長拳’是少林的每一個弟子都要學習的入門夫,但是真正在古時候的少林,‘長拳’是七十二絕技里面的一項。‘長拳’並不是現代理解的這樣簡單,真正的內家夫‘長拳’,是一種‘柔拳’。意思是一種偏柔的夫,哥哥的‘寸拳’,又或者‘無影腿’等等都是一種剛強的夫。所以哥哥才想不到這拔刀術的奧妙。」舞夕把手里的大典太微微抽出一點點,森冷雪白的刀身倒映著自己安靜皎白的面容,「和哥哥的‘寸拳’不一樣,‘長拳’的力量是‘甩’出去的,人體的每個關節,肌腱相連,當使用一定的力量和角度去‘甩’的時候,關節就會月兌離,只靠肌腱相連,這就是早智子姐姐的拔刀術能衍生距離的奧妙。」
「學成這樣的‘長拳’和‘拔刀術’,也需要極大的毅力,最初當是要忍受甩月兌關節,之後又要迅速回拉的過程,真的很痛苦……」舞夕頓了頓,眼中有了露水,輕輕道︰「但比起哥哥心中的苦楚,這又算得什麼呢?即便我現在知道了這個秘密,又能怎麼樣呢?我就想這樣從山跳下去…」
「小舞!」早智子大驚。
「不用擔心,我不會跳的。」舞夕擦去眼中的淚水,淒迷地微微一笑,仿佛古畫里面走出來的古美人一樣恬淡羞然道,「在我小時,曾听到哥哥說起不少奇怪的事情,其中他就有說到自己的小學要去哪里哪里,初中要去哪里哪里,就好像在訴說未來的自己生活一樣。如今我要做為哥哥活下去,他說到的,他想到的,小舞也要陪伴他走下去。」
「小舞你…」早智子更驚,眼前的舞夕…不會是因為淒苦到了極點瘋了?
「小宜,文靜,範姐…她們嘴不說,但是每天晚我都听到她們在哭,我知道她們以為哥哥死了。」舞夕道,「但我卻總覺得他還活著,哥哥怎麼舍得我們天天難過。每天早,每天夜里,在眼前,在夢里,我看得見感覺得到,在這里…在我這里。」舞夕幸福的捂著自己的心髒部位道,「我知道他沒有離開,每天他都穿越千里萬里來到我身邊,打開我心中的大門,告訴我他沒有離開我,不論這個距離有多遠,我深信他定會回來見我,就算一生一世我也要等下去,等到那一天,等到他來接我的那一天,只要到了那一天,再多苦我也心中歡喜地。」
早智子扭過頭去不忍在听,心中眼中都滿是淚水。她都不敢想像要是連這個幻想也打破了,舞夕就算不用跳崖,也絕對即刻心碎而死。
「我也相信思嘉沒有死的。」早智子哽咽,看了看她腳邊的山崖道,「那麼小舞你現在呢?跟我回家?拔刀你學會了,但是還有步子你沒有學會,這個刀術必須要配合木屐才能有‘縮地成寸’的奇效。」
「這個慢慢在學…」舞夕回過身,微微一笑,「我想要去學呢!」
「學?」
「嗯。哥哥曾經說過了,‘到了高中,他就要和以前一樣,去三明九中讀,把以前那些個人皮狗樣的老師教訓一頓’。」舞夕一句話學的有模有樣,連神態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所以小舞也要去看看三明九中。」
「好,好,學就學,怎樣都好。」早智子心疼愛憐的看著她點頭道,兩個人步出平台…如今,早智子也再不用隱藏自己對舞夕的關心了,她確是把她當女兒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