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拔雲城主
李興淡淡道︰「我是青雲城的人,這一切,是分內之事。」
朱禁點頭︰「說得是!」
接下來,朱禁指揮眾人救治傷員,清點損失,打掃戰場。李興並未離開現場,率領前鋒營鎮守原地,誰也不知道,武凌會不會發起第二次攻擊。
青雲城內,敲鑼打鼓,不知是哪個好事之人,把李興的畫像貼在城牆上,上面書有「青雲城大英雄」六字。
三位使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如今危難已過,他們都要轉入地下。
城樓之上,李興和他的前鋒營正在休整。一路急行,馬不停蹄,然後立即加入戰斗,他們都已經筋疲力盡。面前放著青雲百姓送來的美食,眾人胡亂吃了一些,都閉目養神。
夜深了,四野一片安靜。戰場已經打掃干淨,只余下淡淡的血腥氣,在夜風中彌漫。
前鋒營的猛士,突然有一個睜開了眼,盯住李興,沉聲道︰「我沒死!」
接下來,第二人,第三人,陸續睜開眼,他們陸續說出同樣的話︰「我沒死!」
只有身為前鋒營戰士,經歷過殺戮的人,才知道這句話包含的意思。一入前鋒營,有死無生!但他們已經打了兩場大仗,不僅活了下來,而且就在不久前,硬生生驅逐了幾千人的敵軍!
李興微微睜眼,露出笑容︰「是的,我們還活著。」
「一切都是主人恩賜!」那第一個說話的猛士,向李興跪拜,若沒有李興的旋龍殺陣,若沒有李興的萬夫不敵之勇,他們便活不到現在。
「多謝主人!」
所有的五十名猛士,起身拜謝李興。
李興微微點頭︰「都起來,我們是同生共死,不需要感謝。」
眾人坐回原地,李興思索了片刻,說道︰「今日一戰,武凌退兵,你們未來有何打算?」王子興曾答應,勝利之後,前鋒營中的人獲得自由。
「咱們誓死追隨主人!」諸人異口同聲地道,語氣堅決。
李興心中歡喜,面上透出一絲豪情︰「好!來日,我與你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干!」
眾人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王子興已經得到了朱禁傳來的消息,武凌軍退走。他萬萬想不到,前鋒營居然可以驚退武凌軍。原本,他只打算讓李興堅守青雲城,等待大軍開到。
「這個李興!真是太讓我意外了!」坐在大廳中王子興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憂。青雲城解圍,他已經不需要再去了,直接將大軍開赴玄武城。
廳中,馮唐拈須,沉吟道︰「大帥,李興此人大才,若能留用,必是一大助力。若不能為我所用,須及早除掉。」他亦知李興與王揚間的恩怨。
王子興擺手︰「既是大才,此值用人之際,我又豈願殺他?只是,此子心性與眾不同,想要拴牢他,十分困難。」
馮唐問︰「屬下有一計,可讓李興甘心效力。」
王子興眼楮一亮,忙道︰「講!」
馮唐笑道︰「男子一生追求,無非功名、利祿,只要大帥能夠給他這些東西,他有什麼理由不臣服呢?」
「具體說。」王子興來了興趣。
「首先,他救下青雲城,大帥必須親自去謝他,讓三十五城的人都知道,大帥賬下出了這麼一位英雄。再封其為一城之主,此為功名!其次,給予美人、財帛,封賞土地,此為利祿。要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此子雖為大才,卻也不能免俗。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他必會全心全意效忠大帥!」
王子興听後,緩緩點頭,說道︰「我也曾這樣想過,但我方才說了,此人心性與眾不同,這一招未必有效。不過,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能這樣嘗試了。」
武凌侯治下的範圍,喚作柳西。王子興統治的三十五城,則稱柳東。皆因兩大勢力範圍之間,有一片長長的柳樹林。
柳西,碧月城內,一名中年男子,獅鼻闊口,神態威猛。此刻,他一臉怒氣,神情駭人。
「一群蠢材!七千人居然拿不下區區一個青雲城!」他拍案大怒,面前,幾名將領,五名國士都低下頭。
中年人,正是方侯武凌。
武凌緩了緩怒氣,厲聲問︰「那人是什麼來歷?」
一人上前,回道︰「侯爺,那人名叫李興,練血十重。柳東青雲城人,出身三義園。其父李自然,曾是柳東的風雲人物,目前下落不明。」
「什麼?一個練血十重的人,可以殺死練氣二重國士?胡說八道!」武凌騰地站起身,一臉震驚。
「消息來源可靠,李興確實練血十重。三個月前,此人還僅是練血五重。」那屬下補充道。
武凌緊鎖雙眉,忽道︰「去請使者!」
……
天亮了,青雲城被晨陽照得一片橙黃,前鋒營的人一早被朱禁接入城主府,設宴款待。青雲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被請來作陪。
這些人見到李興之時,無不稱呼一聲「李總管」,神態無比恭敬。
三義園的人也來了,李英、白平渡、陳勁松三位家同時出現,李杰等子弟也都出現。
諸人坐畢,朱禁站起身,高舉酒杯,大聲道︰「李總管有萬夫不當之勇,若不是他,若不是前鋒營的兄弟們,青雲城將死更多的人,落入敵人之手,遭受殺戮!今日,我們要謝李總管,謝前鋒營!」
「謝李總管!謝前鋒營!」
李興站起身,前鋒營的人也都站起來。
他微微一笑,端酒環敬諸人,沉聲道︰「李興在三義園長大,生于青雲城中。昨日所做一切,不僅是奉命行事,也是保衛家園。這聲謝,李興不敢當!要謝,就謝我身後這群兄弟,干!」
一杯酒下肚,外面忽有人傳道︰「方侯有詔!」
眾人顏色一整,紛紛站直了身子,迎接王子興詔書。
一名詔侍捧詔入廳,掃了一眼眾人,打開詔書,宣讀道︰「青雲城,三義園李興,自領前鋒營之後,屢立戰功,作戰勇猛。本侯慎思之下,封其為拔雲城主!賞美婢十名,玄晶五百,八百萬大錢。並著青雲城主朱禁,于青雲城內,建鐵像一座,以彰李興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