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因為喜歡,才會霸道(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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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我事先已經得到你爸爸媽媽的同意,才去拜訪的!」
元昱說的時候,還是那個樣子,目光炯炯直勾勾地瞅著她。甚至,因為勾起的唇角無比的性感,比起平時,囂張得更加地讓夏芷凌惡心。
夏芷凌連瞪他的功夫也省了,因為他比自己要高,仰著頭說話除了特別累之外還讓她非常地不爽。
「元昱,你是火星來的吧?我和你非親非故,你無端端地去拜訪我爸媽,圖什麼?」
元昱輕笑,「沒圖什麼,他們是睿睿的外公外婆,我作為後輩,去探訪一下,很應該吧?」
元昱特意將關系繞遠了一圈,巧妙地避過他與夏芷凌的關系,因為他終于發現,只要一提自己和她的關系,她就特別敏感極容易炸毛。
夏芷凌不搭理他,目光投向鬧哄哄地從教學樓里走出來的學生。因為是排著小隊,學生是從樓梯道里走出來的,每個班級都由走最前面的小孩子舉著班級的名號。
夏芷凌看見自己兒子的班級,操著小步就迎了上去,元昱跨兩步與她並肩走著。見夏芷凌不搭理他,他也誤趣地沒有開口。
因為他們「一家三口」前一陣子見報率太過地頻繁,他和夏芷凌一走到夏睿的班級前面,便有幾個小朋友回過頭大聲地喊。
「睿睿,你爹媽咪來接你了!」
都說童言無忌,听到孩子們的嬉鬧,男人是掩不住一臉洋洋得意的喜色,臉皮薄的女人則臉色陰了下來。
夏芷凌雖然很討厭這個稱呼,但她一個成年人,總不能較真地攔著人家七八歲的孩子跟人家解釋說我們不是一家人吧?
夏芷凌頂著不太自然的神色,到處張望在隊伍中尋找兒子的臉孔。這時夏睿已經從隊伍中跑了出來,眼珠滴溜溜地找著夏芷凌,先是朝她甜甜一笑,繼而跟隊列旁的老師道別︰「老師再見!」
小鬼背著小書包撒開腿屁顛屁顛地朝夏芷凌跑過來。
「媽咪!」夏芷凌半蹲著,將飛撲過來的兒子擁在懷里,母子二人嘴對嘴地親了一口,由始至終,母子二人均行動一致視一邊的元昱如透明空氣。
元昱卻也不惱,好像還挺享受母子二人給他的冷落待遇,半眯著眼心情不錯地怡然站立著,目光停在兒子和夏芷凌身上,就像大多數沉默寡言的好父親好老公一樣,安靜包容地呆一旁。
等夏芷凌站起來牽著夏睿的手離開,他也放緩步子伴在夏睿身邊和著兒子的小步伐走。
一路上,夏芷凌和夏睿極有默契地說說笑笑,元昱一直沒有插嘴,只是像稱職的保鏢一樣沉默相伴著。
直到走到車子旁,元昱才開口。
「睿睿,爹今天要去陪你回外公外婆家,你要不要坐爹的車?」
夏睿這才抬起頭正眼望了一下高大的男人,又望了一眼男人那輛拉風的紅色限量版法拉利。男孩子的天性都是愛車的,而夏睿始終只是小孩子,看到心怡的車子,來不及掩飾,目光一下子就變得明亮起來。
小鬼的目光貪婪地落在車子上,但他向來比起同齡人多了不少理性和克制,在媽咪和心怡的車子面前,他絕不能背叛媽咪。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的激烈斗爭之後,夏睿堅決地將目光收了回來,耍酷地搖搖頭。
「不要!」
說著,牽著媽咪的手繞過惹眼的法拉利在夏芷凌那輛白色的奧迪旁停住腳步。
元昱看著母子二人上了白色的奧迪,自己也彎著唇角上了車,尾隨著夏芷凌的車子駛離了學校。
路上,元昱心情愉悅,修長的手指和著播放器里飄出來的音韻輕拍著方向盤。他心里不無得意,雖然,兒子不肯坐自己的車,但起碼,沒有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張著混身的刺像個小刺蝟般冷眼對他說︰「我沒有爹!」。
而且,無論是夏芷凌還是兒子,剛才都沒有對自己自稱爹的說法表示抗議,那是不是表示,在母子二人心里,已經默認了他這個爹的身份了?
雖然,他是睿睿爹這個身份誰也改變不了,但經母子二人親口承認,顯然意義不同。
白色的奧迪里,夏芷凌趁著紅燈的當口,模模兒子的頭。
「寶貝,你最喜歡的車子,就是法拉利吧?其實,你坐坐沒關系,你爹……嗯……他看來還是挺喜歡你的!」
夏芷凌討厭元昱,但她也知道,這種恨夾雜了很多因素,她不想將這種帶著主觀的感覺轉嫁到兒子身上左右兒子的觀感。
元昱是兒子父親這個既定的事實已擺在面前無法改變,她唯有希望兒子在接下來的日子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樣,享受這些年來缺失的父愛。
「我不要!我是喜歡法拉利沒錯,但開車的人太討厭了,法拉利也變得不拉風了。」
睿睿直陳自己的想法,夏芷凌噴笑。想起下午到賬的七千多萬巨款,大部分,其實算是兒子的資產吧。
「呵呵,寶貝,你現在比媽咪有錢多了,要不,媽咪幫你買一輛?」
夏芷凌開著玩笑,夏睿亮晶晶的眼楮轉了幾下,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媽咪,那個男人,沒有賴帳?真的把錢給你了?」
夏睿心里的小算盤「 啪 啪」地打得可響了,他可是為了這筆錢,才願意忍辱負重去陪那個討人厭的男人。
「寶貝,他不是那種會賴帳的人!」
夏芷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今天在兒子面前怎麼淨幫那男人說好話?
但她不能否認,元昱人雖然霸道囂張毫不理會她和兒子的感受,但重逢以來,他給她的感覺,都不是一個會逃避責任的男人。
「哪他當初為什麼扔下媽咪一個人?」
夏睿氣呼呼地說,一想到媽咪含辛茹苦地獨個將自己拉扯大,他就止不住對男人的恨意。從他懂事起,他就沒覺得自己非得像別的孩子一樣要有一個爹,到現在,他的想法還是一樣。
「寶貝,六年前,媽咪並不知道有了你,就獨個出了國。所以,在我們回國之前,他應該並不知道有你這個兒子。」
夏芷凌告訴兒子這個六年來一直避而不談的事實,並不是想為元昱說好話,讓兒子原諒元昱。
而是因為,她看過兒子不經意間流露出那種陰冷帶恨的目光,太陰沉可怕。她只想兒子天真無邪地活著,不想兒子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從此帶著恨意生活。
夏睿听了夏芷凌的話,咬著牙不作聲。
夏芷凌無聲地伸手揉揉他短短的發茬,也不再說什麼。兒子的思維比起成年人要天真一些,比起孩子又要成熟一些,她能做的,只是將事實告訴他,至于要怎麼分析和消化,就得看他自己了。
車子停在大廈前,元昱的車子緊隨其後停了下來。
夏芷凌猜不透元昱此舉的真實用意,就像當初,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將自己告上法庭,最後卻不是為了爭撫養權,而只是要求一周一次的探視權一樣。
這個男人,有著和常人完全不同的思維方式,她無論怎麼想,也猜不準他真實想法和目的,因此,她決定不再去考慮他非得到爸媽家里拜訪的意圖。
夏芷凌和夏睿下了車,沒有特意要等元昱,但男人手腳極麻利,只消一小會,就從車里提了大袋小袋的物品邁著大步追到了電梯前。
電梯里面,夏睿扯著夏芷凌的手臂說。
「媽咪,下周我們學校辦運動會,你能請假來看我比賽嗎?」
夏芷凌點點頭,「嗯,當然,寶貝比賽,媽咪一定要去給你加油打氣的。」
夏睿很開心,隨即又說。「太好了,朗叔叔也說了,要去給我加油打氣呢!」
夏芷凌沒想到兒子會突然提起商雲朗,怔了一下,目光不由得瞄了旁邊挽著大袋小袋物品的男人一眼。
側面看過去,男人俊氣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腰板依舊挺得筆直。
夏芷凌只當元昱並不介懷,其實她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元昱,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在心里卻已經將商雲朗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遍了,然後又在心里不停地自我安慰。
NND,姓商的你這小子是閑得蛋疼還是什麼的?我兒子的運動會你他媽的跑去摻和什麼?再怎麼折騰,睿睿也只是我元昱的兒子,而不是你商混蛋的兒子!
元昱雲淡風輕的表情一直維持到電梯門打開,他欠了欠身,讓夏芷凌牽著兒子先走出去,他尾隨著兩人身後。
夏芷凌根本不去想元昱會不會遭遇父母白眼之類,只是擔心爸爸會被元昱氣到。但剛才在車上,她打了一通電話回家,媽媽確切地告訴她,是爸爸答應元昱上門拜訪的。
夏芷凌想不明白,爸爸明明比起兒子更加地恨元昱,卻是為什麼,要答應見他,而且還選擇在家里呢?
門一打開,夏睿便像出籠鳥一樣跑進屋里,將小書包往沙發里一扔,人便往廚房里跑,邊跑邊大聲嚷嚷。
「外公外婆,我回來了!」
葉詠文听到聲響,笑著從廚房里探出頭。「喲,是我家小祖宗回來了呢!」
「外婆,你今天弄什麼好吃的?」
睿睿一溜煙就鑽進了廚房,處在發育時期的孩子,在學校里又玩又鬧的,消化得特別快,這個時候,夏睿已經餓得前胸貼肚皮上了,聞到香味,自然馬上就往廚房里鑽了。
夏芷凌听著廚房里傳來媽媽和兒子的對話。
「唉喲小祖宗呀,你得先洗手再吃呀!」
「外婆,你的手藝太贊了,太香了,我忍不住了嘛!」
……
廚房那邊是歡聲笑語,客廳里,卻氣氛怪異,因為這時的元昱,已經放下大袋小袋的物品,正坐在客廳里,而本來已經戒了煙的夏杰就坐在他對面,這時正悶著頭吧唧吧唧地抽著悶煙。
夏芷凌坐在夏杰身邊,不放心地看著他。爸爸有心髒病,她怕元昱那霸道的性子,急起來說了什麼難听的話會氣到爸爸。
客廳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靜,空氣像突然間稠密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牆上的掛鐘「嘀嗒嘀嗒」地走著,每一下,都像拔在夏芷凌緊繃的心弦上,在她耳邊發出嗡嗡的轟鳴聲。
「夏叔叔,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們都受累了!」
在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元昱直視著夏杰先開了口,態度誠懇還帶有點低聲下氣的意味。
夏杰將手里的煙按在煙缸里擠熄,眼神復雜不發一言地盯著元昱。
到這個時候,夏芷凌大概想明白爸爸無法拒絕這個男人上門拜訪的想法了。估計爸爸是怕元昱發起瘋來會對自己和兒子做些不利的事,在社會里混久了,自然知道,權勢是多麼可怕的一種力量。無論是誰,縱是再有骨氣及尊嚴,卻終究改變不了雞蛋踫不得石頭的硬道理。
元昱見夏杰不說話,又徑自往下說。
「夏叔叔,過去的事,都是我的錯!才讓凌子和睿睿流落國外多年,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華麗的話都沒法彌補凌子和睿睿還有你們這些年所受的苦。所以,我沒敢奢望夏叔叔和葉阿姨原諒我,只是請求你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盡一份我該盡的義務。」
夏芷凌沒有想到,那麼霸道傲慢的男人,會主動認錯,並將過往不完全屬于他的責任一籃子全攬到他自己身上。
夏杰眼里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很顯然,夏杰也和夏芷凌一樣,對元昱這種低姿態的做法有點意外。
夏杰接到元昱的電話時,也曾想過,對方如果盛氣凌人地出現,他要怎樣不失威嚴地對付那樣的大人物。卻萬萬沒想到,元昱會以如此低的姿態爽快地攬下過去的一切錯失。
不得不說,在開庭之前,夏杰對元昱這個男人是恨得入骨,因為是這個男人,讓自己最愛的女兒平白受了這麼多苦。
現在,這份恨意並沒有消減半分,但對這個男人的觀感,卻有了絲微的改變。
夏杰這幾十年不是虛過的,自然知道,有太多像元昱這樣處在權勢頂端,隨處留情、風流債欠下一樁又一樁的男人多如牛毛。但能坦率地認錯,勇敢地擔起責任的男人卻寥寥無幾。
元昱和女兒過去的瓜葛,他是不知道,女兒也從不肯說。但無論是誰對誰錯,在夏杰心里,自然全是元昱這小子的過錯!
「元總,悅耳動听的話,只不過動動嘴皮子就能說出來,不費吹灰之力。但我女兒和外孫這些年所受的苦、挨的痛,卻是用身心在承受。原諒不原諒,不是我和她媽的事,是小凌和睿睿的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只要小凌和睿睿過得快活,我和她媽媽就能安心。所以,你不用在我們身上花什麼心機,這些討好我們的表面東西,沒有用!」
夏杰將視線從元昱身上移到放在客廳里那一大堆的物品上,不用想,里面肯定都是些價格不菲的禮品吧。
夏杰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夏芷凌听得滿心感動。而元昱,並沒有因此而顯得受傷,卻是連連點頭。
「夏叔叔,我很感激你和葉阿姨沒有用掃帚來招呼我,就算你們真要那樣,我也毫無怨言。如果我今天的出現讓你們不快,很抱歉!這些物品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夏叔叔如果用得著就留下來吧。」
話說到這份上,元昱見好就收,也不再多解釋什麼,只是站起來朝夏杰微微躬了一。
「夏叔叔,今天打擾了,改天找個機會,我們再約去吃頓飯吧!」
夏芷凌見他是起身告辭的意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還以為他會死皮賴臉留下來吃飯,她還暗地擔心,飯桌上會是怎樣的尷尬氣氛。
夏杰仍舊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繃著臉微點了一下頭,也不挽留。元昱倒也不覺得難堪,大方地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高大的身軀塞在廚房窄小的門口里,夏芷凌听到他很有禮貌地對媽媽說。
「葉阿姨,今天打擾了。」
然後又听到他對兒子說。
「睿睿,爹先走了,星期六早上的約會,別忘了哦!」
夏芷凌只听到自己媽媽悶悶地「嗯!」應了一聲,卻沒有听到兒子的回應,估計,是給了元昱幾個大白眼,或者是冷冷的哼哼!
她也不想理會這個男人,但過門都是客,她終究是礙于臉子站了起來,將元昱送到門口。
元昱出了門,夏芷凌正要將門關上,卻被他用手抵住門,頭突湊近她的臉,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龐上,她本能地別開臉,以為他要說什麼難听或肉麻的話,卻接著听到他用低沉磁性的聲音說。
「凌子,周六見!」
說完,大手放開,高大的身影快速地轉了身,大衣的衣角隨著他軒昂的步子揚起衣角,一派灑月兌之風,不過幾秒鐘時間,他人已鑽進了電梯里。
夏芷凌眨了眨眼,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拍拍額頭,人如墜霧里︰這個元昱,和她之前見識過那個霸道惡劣的元昱,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電梯里面,元昱掏出電話,按下一串號碼。
「喂,丁校長嗎?我是元昱,听說你們學校下周舉辦運動會?」
「啊!元總您好!對呀,元總消息真靈通。听說,您家公子有參加好幾個運動項目呢!」
電話那頭的丁校長連忙說。
元昱一手悠閑地插進褲袋里,眯起雙眼。
「對,沒錯!我就是听我那寶貝兒子說的,這樣吧,我贊助一百萬給你們校方辦運動會,作為父親,我也想去給我家寶貝兒子加加油,那座位方面……」
丁校長是何等敏銳厲害的人,居然沒被這突而其來的好運給砸傻,倒是被砸得無比機靈。
「那實在太感謝元總對我們學校的大力支持,座位方面,我會安排最好的貴賓席給您和您太太的。您還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就是了。」
丁校長才懶得理這兩位是不是正式夫妻關系,反正八卦雜志上吹得天花亂墜,卻不見元總出面澄清,必然,元大總裁是默認了夏芷凌的正室身份了。
元昱顯然對丁校長的表現很是滿意,彎起唇角糾正著丁校長的錯誤。
「不是兩位,是六位,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也會去的。」
……
這晚,元昱接到鄧芳婷的電話。
「哥,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和振宇哥喝杯酒。」
元昱抬眼望望坐在對面對著電腦本本敲打著鍵盤的女人,考慮了一下,點點頭。
「行,幾點?啥地方?」
鄧芳婷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一听就知道是想要借酒澆愁的狀態。
「十點,老地方?」
元昱抬起手腕看看表,「好,呆會見!」
掛了電話,元昱對那女人說。
「今天有點急事,明天再補上吧。」
……
十點鐘,勁情酒吧某VIP包間內,元昱如約而至。
一打開門,便見到鄧芳婷正舉著杯作豪飲狀,而崔振宇一手掰著鄧芳婷的手腕,嘴里正念叨著。
「芳婷,你別這樣牛飲呀,現在這時勢,你喝醉了,那帳可是全歸到你昱哥頭上去了呀!」
元昱心里大贊崔振宇夠義氣,隨手關上門,也搭過話。
「臭丫頭,你宇哥說得沒錯,你別淨往我頭上栽贓,我和你解除婚約的事,可是還沒滿一個月呢,你就給我這負心漢留一條活路吧!」
鄧芳婷將酒杯「呯」地一下擱桌上,透明的液體四濺,濺在縴手上「嗒嗒」往下滴,鄧芳婷卻毫不在意,抬起頭紅著雙眼,委屈地問。
「哥,你說這世上的男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樣有著一副鐵石心腸?還是他根本就對女人不感興趣?」
元昱將外套月兌下扔一邊,一在鄧芳婷身邊坐下,揉揉她一頭蓬松亂飛的酒紅色短發。
「丫頭,那男人是誰?值得你為他這樣?」
崔振宇倒了一杯酒遞給元昱,「別問了,我問了快一個晚上了,她死也不肯松口說是誰。」
元昱倒是奇怪了,鄧芳婷這丫頭他從寫著她長大,雖然是名門千金一名,人卻特單純豪爽,對感情的事向來都撇撇月兌月兌,比男人更灑月兌。
現在,這個丫頭居然不單開始為了一個男人郁悶了還學會了遮遮掩掩,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任憑元昱和崔振宇怎麼問,鄧芳婷卻死不肯開口說那男人的名字。
末了,鄧芳婷被逼問得煩了,強打起精神便將話題一轉直指元昱。
「哥,別說我了,你被我‘甩’了之後,最近好像過得特別的愜意呀!」
崔振宇一听,來了精神了,連聲附和。
「哈哈,芳婷,我跟你說,你哥現在表面看著,還是那個元大總裁,但他的心呀,已經換了一個了,再也不是你所認識那個不為所動,不被任何人所左右的那個鐵石心腸的元大少了。」
鄧芳婷瞪大眼,顯然不相信崔振宇的話。
「怎麼可能!振宇哥,你就唬我吧,如果我哥會動心,我早兩年就成了元夫人了,還能輪到別人?莫非,是他那個什麼初戀情人?」
元昱被崔振宇和鄧芳婷當作下酒料來調倪,也不辯解也不反駁,亦不惱,只是悠悠然地呷著酒。
崔振宇笑嬉嬉地說。
「芳婷,你沒看新聞?他現在是一個五歲天才兒童的爹了。」
鄧芳婷前些日子被父母以散心為由強行送出國去旅游了一段時間,這兩天才回來,一回來,她就忙著去追她的心上人去了,元昱那些鬧得沸沸騰騰的事,她還真的全被蒙在鼓里。
其實,鄧家父母及她身邊的朋友是故意將元昱的事情都藏著,鄧芳婷才會一直被蒙在鼓里。現在听崔振宇這麼一說,她頓時忘了自己的郁悶,細細追究起來。
崔振宇是唯一一個知道兩個人為了騙過父母才訂婚這個真相的人,所以,見元昱也不阻撓,便繪聲繪色地將整件事件經過陳述了一遍。
鄧芳婷听後,不由得嘖嘖稱奇,對自己的苦悶已經忘得一干二淨。
「哥,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個奇女子,我怎麼從來都沒听你提起過?我只知道你有一個難忘的初戀情人,卻從來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個超越初戀的女人。跟我說說,她是怎麼樣的女人,能讓你以身相許?」
以前,鄧芳婷和崔振宇總是取笑元昱是童貞之身,那家伙也從來不反駁,于是,兩人只當他從不對任何人動真情,是因為對初戀情人那份感情太過地深厚以至于一直以來念念不忘。
而元昱從沒跟人提起過,和夏芷凌其實不過是意外的一夜,所以,崔振宇和鄧芳婷一樣,對這個暗渡陳倉給元昱生了個寶貝兒子的夏芷凌同好奇。
元昱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晃著杯里的酒,酒色之中,夏芷凌的臉容浮在上面,朦朧間,又與白衣女子那張臉孔重疊。
元昱這才醒覺,自從重遇夏芷凌之後,他已經很少再想起那個白衣少女。
「丫頭,你別听你振宇哥胡亂吹噓,事情沒你們想像那麼神奇。」
元昱難得地被提起初戀情人卻不炸毛,鄧芳婷和崔振宇交換了一個「不神奇才怪!」的眼色,鍥而不舍地追問。
「哥,給我說說嘛,再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前未婚夫’,我甩了你之後,很是內疚,你就告訴我,你過得很好,那我的內疚就會少點!」
鄧芳婷拽著元昱的手臂,恢復她大大咧的形象,耍起嘴貧來。
元昱被拽得身子亂晃,晃得頭也暈了,卻又不想將心底那份連他自己也理不清的、蠢蠢欲動的情愫說出來與人分享,最後,只得抬手再次揉亂鄧芳婷的頭發。
「丫頭,你不用內疚,你哥我有兒子了。再也不用被我媽念,不娶你就得絕後什麼的了。」
鄧芳婷雖然也好奇那天才小子的事,但女人的好奇心,往往更偏向自己的同類。
「哥,我不是說那小家伙的事,我說的是那個女人的事。」
元昱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鄧芳婷,不知是在介懷、還是連他自己都沒弄清楚,那個女人,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麼。
「那女人能有什麼事,她不過是我兒子的媽咪而已!」
鄧芳婷拋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崔振宇也搖搖頭,端起酒喝了一口,涼涼地說。
「是呀,那不過是你兒子的媽咪!卻鬧騰得我們的元大總裁整天睡不著覺,最後還特意找了元氏出版名下最出名的女性心理學專家、最暢銷女性書籍的作者馬麗明來給自己上課!」
鄧芳婷笑起來,為自己這個終于開竅的哥們開心不已。
「哈哈,想不到,我們所向披靡,讓對手聞風喪膽的元大總裁,居然裁在一個小女人手里。而且,還得花這麼多的小心思去費心討好,振宇哥,這真是我認識的元大少嗎?」
元昱今天的心情很好,被兩人這樣輪番揭底取笑,卻還是極好涵養地喝著酒。
那一洶一洶慢慢品著的酒,在口腔內肆虐著他的味蕾,隨著淡淡的酒香,與夏芷凌母子的溫馨點滴拌著酒意鑽進他的血液里,漸漸地讓他渾身血液沸騰陶醉不已。
任兩人如何調笑,元昱只是氣定神閑品完酒回味完心頭那點滴的溫馨,愜意過後,才淡淡地開口。
「如果喜歡,費心討好又何妨?」
崔振宇又與鄧芳婷使了個眼色,狹隘一笑。
「昱,你就老實承認你喜歡那個叫夏芷凌的女人,不就行了?」
元昱眯著眼目光迷離,「她是睿睿的媽咪,我自然喜歡她!」
……
夏芷凌因為有了元昱給她的那筆巨款作為後盾,辦起事來也更加地果斷,第二天,就以高薪挖角了十名設計師,相應地,合作的施工隊伍,也商談好從原來的一支擴大至三支。
夏氏的人員一下子從原來的四十多個迅速增至六十多名,夏芷凌忙了一早上的公事之後,下午,她終于騰出時間給搬家公司打了個電話。
她昨晚跟爸媽提起搬家的事,兩老十分高興,也覺得一家人一起搬到新的別墅更便于照顧。
而夏芷凌這麼心急,自然是為了商雲朗和元昱。
這兩個男人,無論是誰,夏芷凌都鐵了心要與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的。但若繼續住在公寓里,無論是商雲朗還是元昱,都很容易打擾到她,與父母一起住,兩人無論如何都會有所顧忌。
第二天,搬家公司的車一大早就到了樓下,夏芷凌特意請了一天假監督搬運人員將家里不多的物品搬到車上,商雲朗可能是被外面吵雜的聲音給驚動了,打開門一看,當場呆了。
他急沖沖地跑到夏芷凌的公寓內,將正在收拾東西的夏芷凌拽到一邊,眼鏡之下,少有地眼神慌亂。
「凌子,你要搬家嗎?」
夏芷凌極為不忍地點點頭,「嗯,我爸媽一直在念叨,說我和睿睿住在這邊很不方便。再加上我現在越來越忙,經常加班,睿睿雖然懂事,可終歸是個小孩子,搬一起住,我爸媽也好幫忙照顧一下。」
商雲朗臉上寫滿失落,呆在原地好一會,探究的目光落在夏芷凌臉上。
「凌子,我爸爸來過G市,你知不知道?」
他試探著,心里隱約猜出些什麼。這段時間夏芷凌對他的刻意冷落,原來不是錯覺!
前一段時間,他明顯感受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開始變得溫柔變得不一樣了。他還暗自竊喜,以為機會越來越近了。
想不到,那點改變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自從他爸爸來過G市之後,她對他的態度變得更客氣更疏遠。初初,他只以為是她為了官司的的事而煩心。現在結合她不發一言突然搬家的事來看,只怕她態度轉變是另有原因。
夏芷凌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低下頭假裝收拾行李以掩蓋眼里被識破的慌張。將幾本書疊進箱子里之後,她才抬起頭,眼里已是尋不到半分的異常。
「你爸爸嗎?我不知道呢,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也讓我請你父母吃頓飯盡地主之誼嘛!」
夏芷凌一臉遺憾的樣子,足以以假亂真。可商雲朗不是第一天認識夏芷凌,對她種種為掩飾情緒而做的小動作可謂了如指掌。
當下見她這樣輕松的回答,心里已明白,自己的爸爸,背著他,將他多年來所作的努力都給搞碎、撕毀了。
夏芷凌這個人很倔強很講義氣,利用朋友的事她本來就不屑去做。他也能想像自己爸爸會對她說出什麼讓她難堪的話,攤上她這樣烈性的女人,後果可想而知。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只得將事情挑明了。
「凌子,我想,我爸爸一定對你說了很多很難听的話吧!我對你的心意,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曾改變過。我知道,你不是貪圖虛榮的女人,而我,也從沒將我爸爸的基業放在眼內。從我出國留學那一刻起,我已經決定好自己的路,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留在研究所里工作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你,我才選擇現在這條路,是因為我相信,即使只憑我自己的能力,我也可以過得很好!」
商雲朗這些話,半真半假,但誰又能責備他,為了得到愛情,而稍稍撒點小謊這種行徑?
夏芷凌見商雲朗將話都挑明了,也不好再掩飾,只得走到沙發前坐下,她想,她有必要跟商雲朗說清楚。
「師兄,你是個內外兼備,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男人,你對我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愈是感激,我便愈不忍看你繼續這樣盲目地為我付出。師兄,你對我那份超越師兄妹之間的感情,到此為止吧。這樣,對你我都是一種解月兌。」
夏芷凌心里極累,眼里滿是歉意,要對眼前這個對自己和兒子百般溫柔呵護的男人講出如此殘忍的話,對她,也是極大的折磨。
但今天這話若不說絕,給他留了多余的幻想,最終,苦的人,也只是他而已。
商雲朗這些年來受的打擊和拒絕已不少,現在再听到這種決絕的話。心里也如突遭利刃狠刺般疼痛莫名,但他心里始終有著不死的希望,只要她一天沒嫁人,他就有機會絕處逢生。
「凌子,你不用勸我,我的心我的眼,在六年前見了你之後,已經再也看不到別的女人。我今天只是告訴你,無論誰用什麼方法,都無法阻撓我的心意。無論你搬到什麼地方,我也總會想盡一切辦法追隨你而去。至于我爸爸對你說的事,我大概能猜想得到,不外乎用商氏建業的繼承問題來要脅你。其實在幾年前,我已經和我爸爸為了繼承的事鬧翻了。沒有他,我依舊可以活得很好,你和我是同行,你應該知道,我的工作室發展勢頭有多強?凌子,請相信我,只憑我自己的實力,我也絕對可以給你和睿睿睿豐沃的生活保障。」
商雲朗將事情分析得很透徹,將夏芷凌所有勸說他放棄的話語都給死死堵住,到最後,夏芷凌只得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重新站起來去收拾東西。
「師兄,這事到此為此吧,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去上班了!」
她下著逐客令,卻不料,商雲朗卻掏出手機,拔了一串號碼。
「喂,小李?是我,我今天有事不回工作室,急事,你們打電話給我。不急的,先壓著,我明天回來處理。」
合上電話,商雲朗快速地擰起衣袖,不由分說地將夏芷凌推進睡房里。
「凌子,你去收拾衣服,這些重的物品,等我來收拾!」
夏芷凌被強行推進睡房,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只得專心地收拾起衣物來。
以前,她分明覺得,商雲朗溫文儒雅,行事溫婉,卻想不到,他其實也有如元昱一般霸道的一面。
還是說,只要是對上喜歡的人,誰都會變得這樣霸道?
這樣想著的夏芷凌,嚇了一跳,因為,商雲朗喜歡她,她是知道的,但元昱那討人厭的男人,對她的那份霸道絕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因為,他天性如此罷了!
這樣分析著,夏芷凌才松了一口氣,因為,她想像不來,如果元昱那樣的男人,真的說喜歡她,對她來說,該是多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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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季末憂殤丫頭的花花。
今天依舊萬更,之後,竹子會盡量堅持萬更的,這樣,大家看得也爽些。但更新的時間可能比較晚,像今天也是加班,所以晚了一些,這點,還望大家能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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