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舍不得放手
闊落的睡房里，很靜！
靜到，仿佛能听到三個人的呼吸及心跳。
夏芷凌沒有想到，這段時間以來開開心心地和元昱相處著的兒子，居然會對著元昱大聲吼出這樣的話。
而元昱更加愕然，他站在原地，那張向來霸道向森冷的臉孔，此時盡是無措！
這一刻，比起他這三十年來任何時刻都要感到驚慌無措。驚愕、無措的表情在俊臉上定格了好幾秒，反應過來之後，黑亮的雙眸黯然一片。
心里瞬間充滿了自責、內疚。
這段時間，他只想著如何讓母子二人接受他，卻沒想過，人心底那些坑坑窪窪的傷痕，哪是隨便用親昵的行動或是補償就可以撫平和彌補？
無論他承不承認，她和兒子的傷痛，很大一部分，都是他造成的。就算他現在竭盡全力想要補償，但這六年來夏芷凌或兒子所受的無形傷創，也許大到他用一輩子的努力都沒法撫平。
這幾年，元氏在他的掌舵下，成了行業的龍頭老大，而他，也早習慣了站在權勢的巔頂，名利及掌聲蓋過所有，慢慢地讓他生了錯覺——他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超出他的掌控，也沒有什麼對他而言是無法挽回的！
但現在的他，真切感受到胸腔內狂跳不止的那顆心髒是多麼的惶恐。
兒子剛才的話，仿是狠狠甩在他臉上的兩巴掌，將殘酷的事實擺在他面前。
從重逢那一刻起，兒子和她就一直超出了他的掌控！表面看著，兒子會對他說話會對他笑甚至肯跟他回家了；她也肯跟他通電話及視頻聊天；但這些讓他欣喜若狂的卻不過是表象，無論兒子或她，對他一直防著躲著在心房豎起一堵無形的牆，誰也不曾真正想要接納過他！
而那份看似唾手可得無比珍貴的父子情、以及他對夏芷凌那份懵懂未明的感情，他以為終究會屬于他，但兒子剛才喊出的話卻仿佛在彰示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元昱在兒子面前站得筆直，但只有他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讓自己不至于倏地倒下。他渴望能得到兒子和夏芷凌的信任，但事與願違，經過了這些日子，無論兒子或是夏芷凌，對他都充滿了抗拒和不信任。
人心就好比一個瓶子，你對他好對他的感情，就像往那瓶里注水。但不信任卻是瓶子底部的一個個洞洞，你不停地向瓶子里注水，但若瓶子穿了洞，即使注入再多，也是徒勞，瓶子始終裝載不了丁點水。
在這一瞬間，他終于明白，如果他無法將他親手戳破的洞洞修補好，就算他現在再怎麼努力，往母子二人身上傾注再多的感情，也是徒勞。
元昱漸漸理清心頭的雜亂，低頭看著不及他胸膛高的兒子，就那樣仰著臉，帶著王者的姿態瞅著自己。在他那雙原本清澈透亮的漂亮眸子里，因為他這個爹的過錯，染上了陰冷的色彩。
元昱慢慢地蹲了下去，單膝跪在兒子面前，手伸過去試圖將他摟進懷里安撫一番。
「寶貝……對不起！」沙啞的嗓音訴說著他這個失職父親的欠疚。
他元昱從來都認為，一個男人，說「對不起」很窩囊，很娘們！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就得想辦法彌補，只懂用言語去道歉，頂個屁用！
但現在，他發現，他內心所有難以言語的情感和欠疚，匯成的千言萬語，最後只能化成如此干澀的一聲「對不起！」
馬麗明曾對他說，在某種角度來看，他並沒有錯。因為母子二人在大洋彼岸所受的苦，他並不知情。
但這種自欺欺人的開月兌，並不能將他內心的罪惡感消去半點。特別，是面對兒子那雙本該剔透干淨的眼眸，他就更加難以開月兌。
如他所料想一般，夏睿迅速躲開他的手。之前熊熊燃燒飆升的氣焰，慢慢收斂成兩束小火苗，藏在眼底深處，垂在身側的兩只小手，緊攥成拳！
「我討厭你！我恨你！你離我媽咪遠點！」
這時夏芷凌已經走到夏睿身後，一邊溫柔地將兒子拉進自己的懷里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一邊神情復雜地抬眸望向那個半蹲著、一臉受傷表情的男人。
「你出去吧！我有寶貝陪著就行了！」
並不是她想要在男人傷口上撒一把鹽，而是她也是剛剛才認清一個事實︰兒子對這個男人的恨，是入骨的恨！
兒子的執拗程度，比起她還要強百倍。就算如何勸說，一時半會都很難將他心頭的恨意平復。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讓父子二人都冷靜下來。
元昱深深地看了她及兒子一眼，無聲地站起來，轉身朝房門走去，他的腳步依舊很有力，但他高大的背影、繃緊的肩膀，卻寫滿了落寞無奈。
門輕輕地關上，夏睿在夏芷凌的安撫下，終于肯上床睡覺了。
夏睿心里裝著事情，整晚都睡得不安穩，而夏芷凌卻因為吃了藥的緣故，睡得很沉。
半夜的時候，夏睿覺渾身燥熱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以為是暖氣開得太強勁了，但等他發現自己什麼時候又窩進媽咪懷里睡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熱源並不是空調，而是摟著他的媽咪。
他伸手模模夏芷凌的頭，燙得厲害，心里一急，皺著眉急忙下了床，床頭上沒有藥，他便急匆匆跑了出去，門一打開，卻見到一團黑影坐在門口一側。
「寶貝，怎麼了，是你媽咪又發燒嗎？」
那團黑影動了動，發出焦急的聲音，夏睿這時已沒功夫去跟這男人計較，乖乖地點點頭，「嗯，媽咪渾身燙得厲害。」
元昱連忙站起來跑進去，模模夏芷凌的額頭，又拿出額貼給量了一溫，額貼上顯示三十九度。
元昱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夏芷凌被這樣一折騰，迷迷糊糊就醒了過來，醫生給夏芷凌開了些退燒藥，元昱去倒了杯水看著夏芷凌吃完藥，見夏睿坐在夏芷凌身側滿臉擔憂地看著，小手一直握著夏芷凌的手腕不願松開。
元昱揉揉他的頭，軟聲哄道。
「寶貝，剛才醫生都說沒什麼大礙了，你快陪你媽咪一起睡吧！爹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喊我一聲。」
夏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第二天，元昱擔心兒子一晚沒睡好，大早就打電話到學校幫兒子請了假。等母子二人醒過來，夏芷凌總算徹底退了燒，在夏芷凌一再堅持下，元昱只得將母子二人送回夏家。
元昱在大門外看著母子二人進了家門，默然地鑽進車里開車離去。
夏芷凌牽著兒子進了家門，側耳听著車子發動的聲音，扭轉頭正好看見他的車子離去，低頭看看沉默的兒子，暗地嘆了一口氣。
……
夏芷凌在家休息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元昱發來信息，問她的身體好點沒，知道她沒大礙之後，就沒再像往常那樣沒事找事地閑聊，只是又發了條讓她注意休息的信息過來，就沒再騷擾她。
明明第二天就是周六了，他卻沒有提要來接兒子去玩之類的話。
本來，他這樣識趣的回避，無論夏芷凌或是夏睿，都應該覺得輕松才對。但吃過晚飯之後，夏睿就有意無意地，目光總是瞥向夏芷凌隨手扔在茶幾上的手機。直到夏睿快到點睡覺了，放在茶幾上的電話卻一直沒有響過。
夏睿磨磨蹭蹭地不願去睡覺，眼珠依舊不時地瞄向手機，卻跟夏芷凌撒著嬌，說明天是星期六，今天想看電視看晚一點。
夏芷凌沒有揭穿他，點點頭，陪著他看電視上正直播的戰況相當激烈的選秀節目。
夏睿平時並不愛看電視，回到家之後，也不用像其他學生一樣做家庭作業，一般的晚上，他都會看看書，玩玩游戲，要不就去擺弄他那些機器人。
最近，元昱送了幾個全新型號的機器人給他，他已經好多天都不玩游戲不看書，一回到家伺候完他的向日葵就往那機器人堆里扎。
但今天，他的卻不曾挪開過，一直就蹭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九點過了十分，夏芷凌的電話終于響了，夏芷凌懶洋洋地推推滿臉期待的兒子。
「寶貝，幫媽咪接電話。」
小鬼瞥一眼響個不停的電話，沒有動。
夏芷凌心里暗笑︰小樣！還挺傲嬌的嘛！
最後，還是夏芷凌接的電話。
「喂，凌子，你病好點沒？崔先生有今天打電話來，問睿睿什麼時候方便去看一下別墅？」
電話卻是葉桃打過來的，夏芷凌用眼尾看看兒子，那家伙正坐得端正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視看，估計，是正豎著耳朵在听呢。
「嗯，沒事了，今天辛苦你了。半山區那棟別墅的花園草圖，你晚點發我郵箱，明天我看一下。睿睿的事，我再自個聯系崔先生吧！」
說完公事，葉桃說想跟干兒子聊聊，夏芷凌將電話遞給臉上寫滿失望的兒子。
夏睿磨蹭到十點，終于熬不住了自動自覺地去睡覺了。一直到夏芷凌睡覺的時候，元昱的電話都沒有打來。
周六，夏芷凌陪著兒子在花園里給花拔草，明顯感覺到兒子心不在焉。
「寶貝，幾天前那位崔叔叔拜托的事，你下午要去幫忙看看嗎？」
夏睿抓起夏芷凌的手腕看看表，見指針指正十點，抬頭朝大門外的方向望了一眼，悶聲悶氣地說。
「嗯，好吧！」
崔先生接到夏芷凌的電話，有點意外，「啊？今天下午嗎？你家兒子沒有其他約會？」
夏芷凌覺得奇怪，這人不是一直很著急想讓兒子去看看嗎。
「哦，他不過是個小學生，能有什麼約會？還是說，崔先生不方便？那就改天好了！」
「不！不！我沒事，就今天下午吧！需要我來接你們嗎？」
「哦，不用那麼麻煩，我載我兒子去就行了，下午三點別墅里見，行嗎？」
兩人約好時間，下午的時候，夏芷凌載著兒子準時到了別墅大門外，崔先生已經在大門外等候。
崔先生見到夏睿，掩不住的一臉興奮樣。他笑眯眯地讓夏睿叫他崔叔叔，然後又跑到車廂後拿了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夏睿。
「睿睿，這是崔叔叔送給你的見面禮。」
夏睿望望自己媽咪，在得到夏芷凌的許可後才接過禮盒，崔先生又催促他。
「睿睿，你快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崔先生的語氣甚是迫切，一時間，夏芷凌還以為自己才是客戶，所以他才會如此殷勤地討好兒子。
夏睿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支仿真度極高的手槍，跟他在元家看的那些質量差不多。他在網上有看過這一款手槍的介紹，記得這是海外發行的限量版。
夏芷凌不懂這些，見兒子很開心地拿起手槍把玩，便連聲道謝，當下也沒去考慮這手槍的價值。
三個人進了別墅里面，崔先生便對夏睿說。
「睿睿，你就當這里是你自己的家，你看看喜歡那一間房間，里面的擺設要怎麼擺放，你全都告訴告訴叔叔，行嗎？」
夏睿已經听媽咪說清楚今天來的目的，知道這位崔叔叔家有位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很負責任地使勁點點頭。
整個屋子走遍了，夏睿說最喜歡頂層那一間大大的房間。那個房間因為是頂層，上面是圓形的玻璃房頂，一昂頭，藍天白雲眼前。
崔先生很高興地拿著掌上電腦，認真地听著夏睿說的，一點一滴的細節都給記錄了下來。
夏芷凌心里愈加地疑惑，總覺得這崔先生極不正常，他看睿睿的眼光，也充滿了好奇和探究，完全不像是讓兒子來幫忙，倒像是伺候自己家的孩子或是伺候少爺的樣子。
但這些疑惑，夏芷凌自然無法說出口，卻見兒子被新的環境下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心情好像變好了很多。
等睿睿在那間大大的玻璃房子里走出來，崔先生好像興致極高，又扯著夏睿的小手問。
「睿睿，如果這是你的家，你想要在花園或是其他地方加上什麼設施嗎？」
夏芷凌心想，這父親看來挺縱容孩子的，于是說。
「崔先生，你一定很愛你兒子吧？你兒子真幸福！」
崔先生笑得極奇怪。
「呵呵，睿睿也很幸福，不是嗎？」
夏芷凌覺得跟他並沒有熟到可以探討自已幸福不幸福，于是淡然卻不失禮貌地回應著︰「嗯，我兒子也很幸福。」
崔先生好像察覺自己多話了，連忙解釋道。
「夏總你別介意，我這人喜歡孩子，看著睿睿這孩子是打心里覺得喜歡。」
夏芷凌見他賠著笑的解釋，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扯著夏睿在屋里走了一遍，然後又在大花園里繞了一圈，夏睿倒是興致勃勃地暢所欲言，將自己的心底里那些小願望都大方的說了出來。
比如想在別墅後面建一個健身房，方便他請妙阿姨來教他武功。比如想在花園里建一個游泳池，夏天的時候可以天天去游泳。又比如他想養一條小狗……
夏睿似乎跟崔先生很投緣，由著崔先生問東問西，夕陽西下的時候，總算將別墅及花園的角落都走遍了，崔先生一臉感激地說。
「夏總，今天非常感謝你和睿睿的幫忙，不如，今晚就由我來做東，一起出去吃頓飯吧！」
夏芷凌對這個崔先生，已經起了戒備，總覺得他對兒子的興趣太過地濃厚，以至于夏芷凌心里隱隱地生了不安。
「崔先生客氣了，你是我們公司的貴客，能幫上忙我很高興。至于晚飯，就免了，我答應我媽要回家吃飯了。改天有時間，我再請崔先生吧！」
崔先生臉露失望。「既然這樣，就改天吧！睿睿今天給的建議都很好，我晚上整理一下，再發到你郵箱。」
夏芷凌收到崔先生的郵件時，已近凌晨，點開一看，寶貝兒子的想法和建議基本全部保留著，只作了小量的改動。
夏芷凌在視頻跟葉桃說起此事，葉桃還是不以然。
「這有什麼嘛！我干兒子本來就是天才兒童，他的眼光和建議絕對的信得過。」
夏芷凌只得說。「小桃，你就沒有一點為人母親的直覺和危機感！」
葉桃嬉笑︰「嘿嘿，我又沒當媽，當然沒有這份直覺和危機感。」
言外之意，就是事情和她無關，她只是看戲的意思。末了，她又補了一句。
「凌子，反正師兄和元昱你都不愛，如果這位崔先生你看著還喜歡，錢也有、樣子也帥，就將就著用著好了。」
夏芷凌瞪了好友一眼︰「你去死！既然你看著他既有錢有帥氣，就留你自己用吧Ｉ是別忘了，人家有老婆孩子呢！」
「呵呵，中氣可真足，看來，元大總裁照顧得不錯，你恢復得挺好的嘛！」
葉桃揶揄著，夏芷凌笑罵。「你還說，將我扔在那就不理不顧了，萬一我被人拐走了怎麼辦？」
「怕啥，無論是元昱還是展拓，都是高富帥，你被誰拐了都不吃虧！」
夏芷凌听著，怎麼覺得好友硬是想將她早早打包給賣了？
「對了，小桃，別淨說我，你自己呢？難道就沒有喜歡的男人？」
葉桃以前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後來卻因為對方移民無疾而終，這些年，好像對男人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所以，夏芷凌覺得她也沒有足夠立場游說自己。
葉桃無所謂地說︰「沒有！其實，如果元昱不是那麼花心，他倒是挺合我眼緣的。」
夏芷凌知道她不過是順口雌黃，感覺上，並不是真喜歡元昱，只是在提醒她，元昱花心的事實。
「小桃，你放心吧，我跟他真沒什麼！」
葉桃收起笑意，一臉正經地說。「凌子，別怪我不提醒你。昨天你暈倒的時候，他身後，就跟著那個那個新晉的歌手，最近網上炒得可熱了，都說她是他的正宗女朋友。」
夏芷凌聳聳肩膀，毫不在意的說。
「他應該也不年輕了吧，有女朋友甚至結婚都很正常呀！」
其實，葉桃是真的擔心過度了，夏芷凌連元昱今年貴庚都沒記住！
……
元昱好幾天都沒有再聯絡過夏芷凌，倒是商雲朗，幾乎天天往夏家跑。
夏芷凌不知要如何拒絕他，因為，他總是以來看睿睿的理由為名。
而夏家，好像除了夏芷凌，其余三位都極喜歡商雲朗。
這天晚上，商雲朗又來夏家看睿睿，然後，晚上理所當然地留下來吃晚飯。
吃過晚飯，商雲朗跟夏杰坐在客廳里下棋。夏睿坐在商雲朗大腿上，給商雲朗做軍師。
夏杰笑眯眯地看著外孫，一會又看看商雲朗。等商雲朗告辭之後，夏杰趁著睿睿去洗澡的時候，逮著女兒。
「小凌，雲朗跟我說，他準備將商氏建業的總部遷到G市，你怎麼看？」
夏芷凌發現，無論元昱或是商雲朗，都太聰明了，懂得利用她身邊最重要的人來給她間接施壓。
「爸，那是他的事，我沒什麼看法。」
「小凌，你媽以前跟我說，雲朗這孩子很好，我只覺得你媽很不靠譜！怎麼說，商家那樣的大戶人家，哪能接受一個帶著五歲孩子的兒媳婦呢！我可舍不得你和睿睿受半點苦，所以，我沒跟你媽一起瞎鬧騰。可現在這樣看來，雲朗是真的對你好，連這麼難的事都擺平了，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考慮一下？」
夏杰語重心長地勸著女兒，夏芷凌這才發現，她身邊所有她看重的人，居然全部一面倒地投靠了商雲朗，紛紛為他說起了好話。
「爸，這事你就別再插手了，一切隨緣吧！」
夏芷凌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只好用這樣的話敷衍著。
然後這晚，夏芷凌心煩很，又爬上那個單親論壇去看貼子，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
有些話，實在無法跟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傾訴，便在這上面發發牢騷。
有時，因為對方是不認識的人，彼此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反而能毫無芥蒂地說出心里話。在這上面，因為不知道對方的背景，大家都沒有偏見，更能暢所欲言。
夏芷凌上去逛了一會，漫無目的地看了幾張帖子。
然後，居然又看見那位無氣大傷先生在線。
夏芷凌想起上次那張帖子的事，不知為何，對這位仁兄有種親切感。于是便用站內消息的方式，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夏天︰嗨！最近好嗎？
元氣大傷︰非常不好！
夏芷凌一看，正猶豫著要不要問下去，對方又發了一條消息給她。
元氣大傷︰我被討厭了！被嫌棄了！
夏芷凌被對方的消沉嚇了一跳。
夏天︰是誤會吧？總覺得，你是個很疼愛老婆孩子的男人！好好溝通一下吧。誤會總會解開的。
無氣大傷︰不能算是誤會！是我的錯Ｉ能，已經無法彌補了！
夏天︰汗！你做了對不起你老婆孩子的事？
元氣大傷︰在她們看來，可能是，但我真的是無心之失！
夏天︰（模頭）放心吧，只要你還是愛她，我想，她能原諒你的！
元氣大傷︰愛？……
夏天︰不愛？……
兩人好像心有靈犀般，居然都明白對方這麼簡單的話中的含義。
元氣大傷︰我的朋友總說，我不懂得愛！
夏天︰從沒愛過？
夏芷凌心想，原來，還是有人像我一樣，沒嘗過愛人的滋味！但這位元氣大傷先生，怎麼看都像是深情款款的男人，居然沒愛過？
元氣大傷︰愛過！有過一個難忘的初戀情人！
夏天︰恭喜你！比我好點，我連這個都沒有！（咧嘴笑）
元氣大傷︰你說，我要放棄嗎？
夏天︰你舍得嗎？舍得，就放手吧！
元氣大傷︰……
夏天︰？！……
元氣大傷︰果然，我是舍不得！
夏天︰那不就行了？
元氣大傷︰謝謝！你是個很溫柔的女人！
夏天︰錯！我是個母夜叉！（壞笑）
那一晚，因為這位元氣先生的事，夏芷凌倒是忘了自己的煩惱事了。
第二天，她精神不錯地回到夏氏，不一會，接待處說有人送花給她。
花送上來，一看，居然又是元昱送的花。明明，之前已經停了一段時間了，現在怎麼又來了？
夏芷凌拿出電話直接拔了過去。
「元大總裁，你的花送錯了地方了吧？」
元昱磁性的聲音在話筒里傳來，「錯了嗎？錯了，你就拿回來給我好了，反正，我就在你家隔壁而已！」
夏芷凌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了，于是沒好氣地說。
「算了，我懶得說啥，你愛送是你的事。反正你錢多得用不完。」
「嗯，我的錢是用不完，中午要一起吃飯嗎？睿睿的事，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兒子這幾天的反應，夏芷凌全看在眼里，也覺得有必要跟他談談這個問題。
「好！找個安靜安全的地方吧！」
元大總裁是八卦雜志的新寵，她夏芷凌可不想看到明天的早報上，登著夏芷凌與某新晉歌星爭寵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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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小迷糊111東方沁雪雲楓陌fj3009幾位親親的寶貴票票。
逐一親一個！
另外，竹子發現了一件很悲催的事，最近XX留言區的留言總會無故被吞，之前小雪丫頭的留言還有今天陌陌丫頭的留言都無故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