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亮滑過一個個樹梢,緩緩的向西移去,兩個時辰,終于熬過去了。
「呼!」傾寒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癱軟在岸邊,閉著眼楮,仰起頭,舒緩這種劫後余生後的緊張。
十三年了,自她重生後三歲那年起,每隔三個月,她就要忍受一次這種筋脈盡斷的痛楚。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惡心的家伙將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撕裂,沒一寸筋脈隔斷,再一次次的重生。
此刻的的她覺得自己就如同那盜取火種的普羅米修斯一般,那紋絡就是那只可惡的鷹,一遍遍的侵蝕她的身體。
但是她比普羅米修斯要無辜的多,普羅米修斯好歹還偷了火種,可她什麼都沒做,卻要受這種煎熬!
要不是她一直用內力護著心脈,早不知道會死過多少次了。
只是奇怪的是,沐家整個家族,只有本家的人才會有這種紋絡。雖然在當年,那些紋絡瘋狂了一次,可之後的十年來,再也沒有出現過類似的事。
就如同一個普通的刺青一般,完全沒有威脅。卻不知為何,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會經受這種痛苦。
除了當年爺爺透露的哪一點消息,這些年她查遍了所有書籍,也找不到原因。
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卻會有些殘缺模糊的影像,在每次發作時都會出現,但是她完全抓不住。
心底的直覺告訴她,那里,一定會有一個答案的。
「媽的。」爆了一句粗口,傾寒揉了揉不見傷痕,卻虛弱異常的身體。
壓子清洗了一遍身上的血跡,傾寒腳下踩水,向著岸邊游去,岸邊一套月牙白的華貴男裝靜靜的躺在草地上。
原以為死了就死了,雖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怎知居然穿越到了這個不知名的世界。
更無奈的是,前世她是孤兒,沒想到今世不僅不是了,居然還出生在了一個小豪門里,權力爭斗之下,她就成了今日安遠男爵境內第一豪門,沐家的直系「嫡孫」!
好在她並不介意自己是男是女,所以女扮男裝起來,倒也沒有那麼多的別扭情緒。
手一抓,衣服落入手中,傾寒一把就朝身上罩去。
「咦?怎麼衣服有些大?」看著將自己套進去,卻不露手不露腳的加大版衣服,傾寒驚訝的挑挑眉。
這••••••不是她的衣服!
莫非這地方不是她一人?可是她明明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的波動!
不待她細看,腳下一種溫熱而堅硬的觸感,讓她的動作猛的一頓,詫異的垂頭看了過去。
待眼楮適應了繚繞的霧氣,眼下的景色毫無遮掩的映入眼底。
英挺的劍眉濃黑上挑,一雙漂亮的鳳眼,此時正滿含怒氣的瞪著她,墨黑的眼底夾雜著深海般的藍,幽深不見底。
刀削俯刻般稜角分明的臉,就如同上帝完美的藝術品,玫瑰花瓣一般血色的薄唇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