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琪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黑影便驟然撲身而來,順勢將她一拽,兩個人便一起滾落到路邊的溝渠里。
滾落的同時,林若琪單薄的衣料被撕破,稚女敕的肌膚被蹭破了皮,墜落到溝渠里的時,她是處在下方的那個,瘦削的脊背便磕踫到堅硬的石塊上,頓時痛得她驚呼出聲。
「啊——唔唔……」
嘴巴驟然被人用手捂得死死的,林若琪眨了眨大大的眼楮,發現自己身上趴了個男人時,本能地掙扎起來。這個男人的手勁很大,幾乎讓她昏厥過去,驚慌失措的她只好閉緊了眼,對身上這該死的男人好一陣瘋狂的拳打腳踢。
老天啊,她不會是遇上搶劫了吧?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該相信姬烈辰的話,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任她好一陣捶打,身上的這個男人仍如銅牆鐵壁般一動不動。
哼,他要是敢對她怎樣的話,她一定會跟他拼了,畢竟她也算是練過跆拳道的人……呃,雖然只是上過一兩節課……
想到這里,林若琪心里忽然有些發毛,絕望的她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又對制住她的那個男人一陣狂打。
「該死的,別打了!」
頭頂上傳來虛弱的卻略帶怒意的聲音,捂住她嘴的手,力道松了松。
「不打可以,但,但是先說好……你,你不能把我怎麼樣!」嘴巴得到空閑的林若琪,腦子還算清醒,知道和對方談條件。
「你只要不出聲,我就不會把你怎麼樣。」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林若琪因為精神緊張,沒有覺察出對方受了傷。
雖然他這麼說,可一直被一個陌生男人這麼死死壓著,是件非常尷尬的事。她正想動,對方卻只用一只手就把她兩只縴細的手腕固定在頭頂上方,另一只手又將她的嘴捂住。
她欲哭無淚地瞪著對方,恰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找到沒有?確定是往這個方向來的嗎?」
「去那邊看看,老大說了,只能抓活的。」
「那家伙受了傷,應該跑不遠,快點!」
……
林若琪怔忪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剛才他明明是有氣無力的樣子,此時卻猶如一只警覺的獵豹,一動不動地聆听著四周的動靜,漸漸地那些腳步聲走遠之後,男子的神情才松懈下來。
原來,他是在躲人。他是逃犯嗎?應該不是,剛才那些人說什麼「老大」,難道是被黑社會追殺……
林若琪忍不住打量起這個男人︰刀刻一般的臉龐,濃眉緊蹙,皮膚黝黑,野豹一樣深邃的黑瞳,目光冷冽,男人味十足,只是他鼻子與上唇之間的那一縷胡須,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看夠了嗎?看夠了的話,你現在可以走了。」男人犀利冷冽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
林若琪心里一抖,直覺這個男人脾氣很可怕,復又覺得很生氣。
明明是你把我拉到這臭水溝里,撞得我一身都是傷,還在本小姐身上趴了好半天,現在一副很拽的口吻讓她滾蛋,這都什麼德行?!
林若琪不由得怒了,用手使勁推拒他︰「死變態!你不讓開,我怎麼起來?」
而此時,趴在林若琪身上的男人冷如風,雖然表面看起來平靜無波,但那雙豹眼卻在暗暗凌厲地打量著林若琪。
秀氣的臉蛋,小小的身子,感覺傻傻的,脾氣也不太好,不過挺翹的鼻子和嘴巴倒是挺迷人的,因為生氣而變得紅彤彤的面頰讓她看起來還算可愛。
冷哼了一聲。對閱「女」無數的他而言,這樣的相貌算不得上乘,不過一個平凡無奇的小女孩,竟然還反被她說成是「死變態」……
身子微微一側,讓她罵罵咧咧地爬起來,這女人連起身的姿態也那麼難看……剛才他抱了她,還真是便宜她了。(要是林若琪知道冷如風是如此看待自己,一定會氣得吐血的。)
冷如風模了模大腿上的刀傷,還好傷口並不是很深,只要不傷筋動骨,這點小傷倒是無所謂。眼下,趁那幫人返回來之前趕緊逃走才是要緊事。于是,他咬緊牙關,想要爬起來。
眼楮的余光卻在此時,看到地上一塊反射著黃色光暈的不明物體。他伸手拿過來,原來是一塊玉佩。待他仔細看清楚玉佩的模樣時,冷如風臉上的表情大變。
玉佩破損了一半兒,盡管如此,但色澤圓潤,虹光縈繞,通透成半月狀,正中央是鸞飛鳳舞的雕花圖案,一看就知道這玉佩有些年代了。
重點是︰這玉佩分明就是他在找的那塊玉佩!
應該還有一半兒才對,冷如風拂開地上骯髒枯萎的落葉,果然在一個小角落里找到玉佩的另一半兒。
一定是剛才滾落下來時,不小心把玉佩摔壞的……
「這是……那個女孩兒的?難道她就是……」
冷如風忍住大腿上的刀傷,想要立刻追上去找林若琪問個究竟,可他剛剛站起來,就發現遠處一輛加長版純黑勞斯萊斯緩緩地順著公路駛下山來,停在林若琪的腳邊。
冷如風愕然︰「她……認識姬烈辰?」
——我是天使的分割線——
林若琪邊走邊瞅了瞅身上的傷口,嘴里嘀咕著「真倒霉」、「真晦氣」之類的話。被那個男人粗魯地拉著往地上一滾,只那麼短短一會兒時間,身上就多出來這麼多擦傷,還真疼……
遠遠地仿佛听見車輪胎壓在柏油路上發出的啪啦聲,林若琪抬頭一看,一輛豪華勞斯萊斯緩緩駛近,到了她跟前,流線型車身不著痕跡地穩穩停下。
車窗滑落,帥氣逼人的男人側首看向她。
僅僅只是一眼,看到她全身髒兮兮,頭發和衣服上還沾染了些許落葉的模樣時,眉頭緊蹙,深瞳微眯。
「你怎麼這副鬼樣子……該不會是掉山溝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