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正思索著的林若琪眼前一暗!
帶著幽幽淡淡的冷冽香氣,高大的身影突然從後面整個將她包住,白色的襯衫被窗口的風吹拂起來,掀起一彎漂亮的弧度,衣角隨之飄過她的眼側,她條件反射地退後,背部卻被堅實的身軀擋住,男人低低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還在想怎麼逃嗎?」
林若琪渾身僵硬……
不用說她也知道對方是誰。這說話的口吻……還有這股香氣,她記得剛剛在某人的臥室里,那張兩米多寬的大床上,他摟著她睡覺時,就聞到一股這種淡淡的幽香。
有點像藿香薊,又有點兒像野薄荷……總之,很好聞。
而且從現在對方這種佔有性的擁抱,和愈發往她耳鬢邊湊近的姿態來看,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她不明白他為何會采取這種略帶一種「攻擊性」意味的姿態出現在她身後,微微一側臉,躲過他的嘴唇。她還清晰地記得在特護病房內,他惡劣地用嘴唇劃過她臉頰的行徑……
「呃……我,我沒想逃。」當務之急,就是先耍賴,「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現在?」姬烈辰仰頭看了看窗外的雨勢,似乎在考慮「出去」的可能性。
他的懷疑,使林若琪自己也覺得這理由有點牽強。
連連搖頭否定︰「不,不是……其實也不用出去走走,呃……我只是覺得外面很漂亮……」她慌里慌張地指了指窗外。
居高臨下的高貴男人似乎沒有理會林若琪的說辭,只是盯著她慢慢道︰「你穿著這麼點衣服,不會覺得冷嗎?」
耶,冷?還真是有些冷,他不說她還沒注意到。沒想到,他這麼細心,竟然注意到這一點……
(真實情況是︰幾位侍從經過身邊,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穿著半透明狀睡裙,中心空檔的林若琪,被姬烈辰猛甩幾個眼神過去,紛紛戰戰噤噤走開……)
林若琪忍不住掬了掬胸前的衣襟,驀地發覺胸前一片空蕩蕩,這才驚覺一件事。
糟糕!她的玉佩呢?
後知後覺,先天神經線容易短路的林若琪同學,這才發現自己的玉佩給丟了!而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里把玉佩弄丟的!
姬烈辰看她突然神色緊張,納悶地問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林若琪搖搖頭否定︰「不是,是……」
「是什麼?」他蹙著好看的眉峰問。
「是我的玉佩……不見了。」
「什麼玉佩?」
「是我從小戴在身上的一塊玉佩。你有看見嗎?黃色的,大概這麼大一塊……中間有一只鳥,像是鳳凰的圖案。」林若琪開始慌神了。
自己的身世一直是個謎,而那塊玉佩對她而言,就像是打開她身世之謎的鑰匙。雖然,她並不能確定那塊玉佩有這樣的價值,但是從小這塊玉佩就戴在身上,它的重要性不亞于一張身份證!
姬烈辰怔了怔,他很確定昨晚上替她換衣服的時候,是沒有見到過這麼一塊玉佩的。
「你確定,來我家之前,你都有戴在身上嗎?」
「我確定!」林若琪略有些不悅,他好像在懷疑她說的話是否屬實似的。
姬烈辰挑眉看了看因為生氣,臉略有些泛紅的林若琪,他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片刻思索後,做出決定。
于是,整座城堡開始鬧騰起來,所有下人們都被召集到大廳內,希伯宣布了姬少爺下達的命令。
內容只有一個︰尋找林若琪的玉佩。
至于林若琪,卻被姬烈辰趁此機會帶到城堡外,撐著一把雨傘漫步在雨中……
美其名曰︰找玉佩!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玉佩可能是掉在山腳下的山溝里了?」姬烈辰皺著濃眉問道。
「……或許是吧,我……不確定。」林若琪回想了一下昨天掉進水溝里的事,猜測有可能是掉在那里,當然她並沒有說得很詳細,尤其是撞見一個大男人的事直接跳過不說。
姬烈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吩咐希伯把車開到了山腳下,替她撐著傘,任她跳進水溝里翻找。而希伯開著勞斯萊斯,在遠遠的地方候著。
找了許久也未果,其實她本就不抱什麼希望……
林若琪從水溝里爬起來,抬頭眺望了一遍這個雲深霧鎖的世界,深深地明白了,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逃跑什麼的,都是扯淡。
于是,有些氣餒了。真倒霉,來這樣的地方,連寶貝了多年的玉佩也弄丟了……
開始打從心里埋怨起身邊的這個男人,雖然他時時刻刻跟在身旁替她撐著傘……
她索性走出姬烈辰撐著的那把傘外,踩著路邊的積水,弄得水花四濺,一路下來,凡是有她所經過的地方,都開滿了水晶一般的水蓮花。
「你過來,別淋濕了。」他遠遠地說。
她卻像個孩子,自顧自朝前走著,走著,毫不理會姬烈辰異樣的眼光。
細細的雨水像飛絮、像雪花,落在了她的頭發上、臉上和衣服上,像一粒粒小水鑽綴滿了全身。
她突然轉過身來,遠遠地將手圈成環狀,朝他喊道︰「雞十六,你知不知道你很霸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弄丟我的玉佩!你還我玉佩……」
似乎是喊累了,她蹲下,裹緊了濕漉漉的衣服,自怨自艾地團成一個更緊的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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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玉佩對她來說,是種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