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風怎麼也沒有想到,姬烈辰以死人的姿態藏匿起來,卻又在大庭廣眾之下以這般姿態出現!
心有不甘,從沒有想過會讓姬烈辰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把她奪了回去,他想要追上去,但姬烈辰的手下卻伸手攔住了他。
而林若琪所奔向的男人也伸出了雙手,展開成一個「大」字形。姬烈辰高挑的身材加上這個動作顯得更加引人注目……
林若琪在眾人錯愕的注視下,急切地跑到她的丈夫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拉下來,仰頭用力地親吻他的嘴唇。
這樣直接熱情的反應自然是換來對方更加狂烈的回應!
姬烈辰單手撫著她揚起的脖子,低頭深深地吻著她的嘴唇,火舌在細女敕的唇齒間戀戀不舍地摩挲著……
試圖咳嗽兩聲打斷二人的冷如風被完全無視,冷如風的臉黑得更難看了……
林若琪一直吻到脖子發疼才喘著氣停下,在姬烈辰懷里扭動著身子站好,面朝著他兩手捧住男人的一張俊臉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
姬烈辰微笑著問,「老婆,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冷如風一個人帶你出來,要不然我哪有這麼容易救了你?」
是啊,她是怎麼做到的?
林若琪嚶嚶地邊笑邊哭,「我說我要嫁給他……」然後就等著冷家人來自動攪局……
姬烈辰擦掉她臉頰上的眼淚,感嘆道,「老婆,我發現你越來越壞了,我不應該叫你老婆,我應該叫你小巫婆了……」
林若琪撲哧一聲笑出來,可眼眶里的眼淚卻越笑越多,終究說出自己真正想說的話,「老公……我想你了。」
「有多想?」他與她額頭相抵,絲毫不顧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立刻地引來眾人的側目。
她臉微微紅潤,喃喃低語,「……很想很想的那一種。」說完,繼續笑,繼續哭。
「傻瓜,你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他替她擦掉眼淚,打橫抱著她走出冷如風的視線,在眾目睽睽下演繹了一下浪漫的公主抱。
毫不介意地輕笑道,「這麼一鬧,大概有人該認出我是誰了吧。」
林若琪愕然,「那可怎麼辦?」
「沒關系,這件事用不著我們倆煩惱。」姬烈辰在她額間親了親,他又說道,「走,我們回去!」
林若琪被姬烈辰擁著轉身,冷如風的聲音即時響起,「若琪!」
足下一頓,她轉過頭去。
冷如風看似知道有這麼一天似的,視線凝定在林若琪臉上,冷凝的眸內淡寒如霜,線條分明的臉卻異乎尋常地勾起一抹唇弧,「小桃,你答應嫁給我,只是一場騙局嗎?」
聞言,林若琪微微一怔。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听錯了,看錯了。
冷如風的話聲中怎麼可能會帶著淡淡的痛楚和酸澀,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薄恨?而他的神色看上去,又為什麼像似很落寞一般?
騙局嗎?毋庸置疑,她的確是騙了他,她壓根兒就沒真心打算嫁給他……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覺得有些難過……
她幽幽地答,「對不起,我早已不是你的小桃,而是身為姬烈辰妻子的林若琪。」
聞言,冷如風的身子僵了僵,唇角扯出一個很不自然的弧度……
雖然是被人攔著,可他並沒打算追過來的意思,仿佛喪失了動力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他那似疲憊不堪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也罷,你走吧……」
已無話可說……
轉身,他離開。
她竟然……還是選擇了姬烈辰!
胸腔內堵得幾乎無法呼吸,走過安全通道的轉角時,撐住牆面的雙手因用力過甚而使修剪整齊的指甲邊緣泛白成紫色。
終究,還是只能把她拱手讓給姬烈辰。
這個答案他早就預料到了,和他在一起,她未必能幸福。可他一直那麼堅持著,只為了那一個承諾,背負了那個承諾十幾年,他從沒有想過要放棄……
可她卻忘記了他,愛上了別的男人……
思及此,冷如風收回雙手背靠在牆邊滑落至地上。就為了那個承諾,他苦苦追尋了這麼多年,他不知道自己追尋的到底是一種愛情,一個承諾,還是一種溫暖的感覺。
或許,又什麼也不是……
但他心里卻很清楚,那麼多年他真正覺得快樂的時光,就是在孤兒院時和小桃一起的那段時間……
那年,他十歲,有一天孤兒院新來了一個小女孩兒。
那個小女孩兒他見過,之前在廚房里被人責罵他偷吃生日蛋糕時,就是這個叫做小桃的女孩子袒護了他,還送他蛋糕吃。雖然蛋糕最終沒吃成,可她粉撲撲的小臉蛋卻被他深深印刻在腦海里。
他很好奇,為什麼她會被人送來孤兒院?
後來才知道她父母幾天前去世了,有人把她送到了孤兒院。她剛來孤兒院的時候,和他以前一樣,一直哭,一直哭,不但孤單沒有朋友,還常常被人欺負,所以他就自動擔負起了保護她的任務。
才十歲的他,還不理解「責任」的真正意義,只是每每看到她被他救了之後,對著自己甜甜一笑的表情,讓他很開心……
有一天,小桃被其他孩子欺負,意外地從樹上掉下來摔傷了頭部,是他急急忙忙把她送到醫務室照顧了一天一夜。
他記得那天晚上有一個老人家來看小桃,正好他趴在小桃身邊睡覺,老人家送給他和小桃一人一塊玉佩,說這是天生一對的龍鳳配,以後即使兩人分開了,只要見著這個玉佩也注定會在一起,老人家還要他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小桃……
小桃在醫院里睡了三天三夜,可惜她出院的時候他不在場,而她出院時也不知道是被誰接走的,總之後來他們倆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分開了。
這一分開就是十幾年,直到半年前他在盧登堡一號的山腳下,重又遇見她……
有時間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他總是得不到她的愛?
是因為十幾年前,他錯過了她?
亦或,根本就是命運放棄了他?
又亦或,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我是天使的分割線——
直達車庫的電梯內。
瞟了一眼身旁大叔大嬸竊笑不已的目光,林若琪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姬烈辰的胸前,悄聲跟他說道,「老公,放我下來好不好?別人看見了會笑話的……」
「你懷孕了,我抱著你有什麼關系。」姬烈辰不以為意地說。
旁邊一同搭乘電梯的大嬸,五十多歲的年紀,頭發依舊烏黑,精神很好,看著他們倆樂呵呵地笑,「姑娘,你好福氣啊,你老公對你這麼好,真是個好男人呢。要是我也年輕個二十歲,肯定也找他這樣的。哈哈哈——」
林若琪听了,一張臉更是紅透了,但看在姬烈辰的眼楮里,卻是誘人的「白里透紅」。他暗忖,所謂小別勝新婚,大概就是說的他現在的心情……
大嬸看了看姬烈辰那兩道膠著在林若琪臉上的視線,更是羨慕不已。
「老婆子,你也真不害臊,都這把年紀了,還敢做白日夢!」旁邊的大叔不樂意了,明顯是在吃醋。
「嘿,我這是在替他們小兩口高興,你瞎說什麼!」
叮一聲響,大叔大嬸所在的那層樓到了,兩人吵吵鬧鬧地走出梯門,可兩雙手卻仍舊是相互攙扶著的。
林若琪看了,不由自主地抱住姬烈辰的脖子,偎依得更緊,卻什麼也不說。
他垂首淺笑,唇角的笑意更濃了……
終于到了負一樓,姬烈辰抱著林若琪,穿過停車場,來到一輛邁巴赫前。
希伯正候在後邊,見到林若琪的第一眼,忍不住驚喜呼出,「少夫人!您還好吧?」
和姬烈辰是小別勝新婚,和希伯可就是許久沒見面了,林若琪自然是欣喜無比的。姬烈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來,她剛落腳就不小心打了個趔趄,驚得希伯和姬烈辰都手忙腳亂地拉住她。
「老婆,你小心點兒!」
「哎唷,少夫人,可別摔著咱小小少爺 ……」
林若琪穩住自己的身子,眨了眨大眼楮,「你們……都知道我懷孕了?」
「那當然,少爺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救出你呢,要不是因為手頭有另外的事兒耽擱了,怕是那日你被冷如風抓去的時候,他就要單槍匹馬跑去救你了。」看得出來,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救出林若琪,希伯很是高興,說的話也不自覺地多起來。
林若琪蹙了蹙眉間,轉頭看向姬烈辰,抱怨道,「又想逞能了?別以為自己是奧特曼或是超人,也別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以後要是還這樣一個人就風風火火跑去干傻事兒,丟了性命,那我可就真要嫁給別的男人了。」
「你敢!」姬烈辰立刻火冒三丈,「你老公我人還好好活著呢,你敢咒我?!好啊,該懲罰!」
說完,狀似恨得牙癢癢的模樣,作勢要去打林若琪的。
林若琪趕緊投降,「別!我懷了寶寶,你不能體罰我!再說……」
微頓,她不好意思地看著身旁正笑得合不攏嘴的希伯,訕訕地說,「再說……人家希伯還看著呢。」
姬烈辰的唇角,緩緩翹了起來,真是幾日不見愈發覺得自己的小妻子可愛起來,而且懷了孕的她,更增添了一份韻味,似撒嬌,又似**,不做作,卻勾人的緊。
頓時,喉頭不自覺地一緊,臉都繃得緊緊的了。
轉頭看向希伯,眼神故意散發出慣常的那抹倨傲之態,淡聲說道,「希伯,你有在偷看嗎?」
希伯在姬烈辰身邊呆了那麼多年,自然是對他的暗示心領神會的,立馬視線左右飄蕩,「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沒看見沒看見!」
姬烈辰滿意地笑了笑,在林若琪的臉變得更紅之前,打開車門將她抱進車後座,自己也緊隨著坐進去。
林若琪還沒來得及說話,剛張口嘴想要問他,這車是要往哪里開,怎知話剛到嘴邊,就呆住了。
眼楮瞬間睜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男人正垂著眼瞼的狹長眼眸,忘乎所以地就把嘴對上了她的唇……
和之前在走廊上,在眾人面前的親吻不同,這一次是帶著明顯的渴望重重輾轉地吮咬著她的唇瓣,火熱,激烈,狂舌溫柔且霸道地肆意橫掃她口內每一寸馨甜。
唔,就是這種滋味……
其實也不過才半個多月沒踫她而已,但那種感覺太想念了,太甜美了,太**了……
雖然知道希伯就站在車外,可姬烈辰還是忍不住想要繼續,繼續,繼續深入下去……
而林若琪的感覺也同姬烈辰一樣,才剛剛見面而已,就被撩撥得情難自禁了。
她暗自咒罵著,卻又萬般享受著他的親吻。他的舌宛若游龍,舌尖輕而易舉撬開貝齒之後,仔仔細細**了一遍香甜的原野,然後就目標準確地咬住她的小舌尖,重重地挑逗起來。
驀地,他重重咬住她的下唇,引來她的一聲嬌呼。
林若琪終于回過神來,卻發現面前的男人竟然在偷笑,那惡魔般的脾性展露無遺……
她突然明白過來,他就是想要看她這副被他撩撥得身不由己的樣子。這廝,真是越來越欠收拾了!
趕緊掙月兌他的桎梏,紅著一張臉自行扣好搭扣,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故意板著臉罵道,「希伯還看著呢,別沒臉沒皮的!你不要臉沒關系,我可不想以後沒臉見人!」
姬烈辰知道每每她這般動怒,多半就是害羞了。
他也不揭穿她,再則也擔心她身子,剛才那麼一親一模,也把他這心撓撓的饞勁兒給解了。
他笑了笑,雙手替她把衣服整理好,又在她臉上輕輕地捏了捏,這才說道,「傻瓜,你以為我真的會當著希伯的面和你車震啊?我這還不是跟小孩子吃不了糖咬一咬解解饞是一個道理。不過……」
話到一半兒,他突然邪惡地一笑,那張起先在希伯面前還假裝高傲少爺相的姿態,現在已化身惡魔了。
林若琪看得頭皮發麻,「不過什麼?你能不能不要只說一半兒?」
他神秘地眨了眨眼,卻道,「回去再說!」
不理會她的逼供,姬烈辰徑自出聲喊道,「希伯,開車!」
「是!少爺!」
——
希伯一坐進車里,姬烈辰那副折磨人的惡魔形象立馬就恢復了一貫的優雅貴族風。
他伸手,側首微笑著看她,與她十指相扣……
這是他與她在一起時,最喜歡的握手方式,十指相扣,仿若十指連心……
林若琪也不由自主地回首看他,與他四目相對,看他閃現的無限溫柔。
他的五官,他高聳的鼻梁,他英挺的劍眉,他性感的薄唇,還有那雙尤其清亮的眼眸。雖然只和他相識不過才八個多月,可就像是已與他相識了整整一個世紀一般,他所有的一切,早已熟悉徹心。
「辰……」她輕喚。
「嗯?」
「我的記憶,全都恢復了。我們的不扎不相識,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們的蜜月旅行,所有有關我們倆的記憶……我都記起來了。」她看著他,眼底閃爍著點點淚光。
當然也包括那一次痛不欲生的墜崖經歷……
姬烈辰半垂的眼睫,輕輕顫抖了一下,但看不出太多驚喜,他彎唇輕笑,「其實,就算你記不起來,我也知道你終究還是會愛上我。」
語氣中,自信滿滿,卻不狂妄自大。
林若琪嗔怪道,「你怎麼知道?要是我記不起你,卻愛上了別的男人呢?」比如冷如風……
她抿了抿唇,終于還是壓下滑到嘴邊的話,這麼好的氣氛,她怎麼舍得打破呢?
誰知,姬烈辰反駁,「我說過,就算你永遠記不起我,我也還是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因為,你注定就是我的!」
「……」林若琪黑線地看著男人的側臉,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太狂妄比較好,還是該說他太自信比較好。
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啊,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她就是喜歡這樣的他,就是喜歡這麼自信高傲,時而又霸道張揚的他!
就像他說過的那樣,喜歡就是喜歡了,能怎麼辦呢?
懊惱地垂眼,視線正好落在他戴在食指上的那枚血色紅鑽,林若琪驀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心里一驚,「糟糕了!我的戒指!辰,我的戒指……還在冷如風那里!怎麼辦……」
她心急火燎地看向正開車的希伯,顧不得形象地把手拍在希伯的椅背上,「希伯,快停車!希伯,停車!」
「嘿!寶貝,冷靜,冷靜!你會嚇到我兒子的!」姬烈辰連忙把她的雙手緊緊拽住,然後安慰她,「你別急,不過就是一枚戒指,再貴重的戒指也沒有我們的兒子重要!再說,戒指還可以再買,可你的身子……」
他柔和下來,凝視著她的眼楮,「我可不想看到你再一次流產了,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可是……」林若琪一籌莫展。
他說的沒錯,戒指雖然很重要,可肚子里的寶寶同樣也很重要。
可是,一想到那枚戒指很貴重,她就覺得心疼,一來疼那是他求婚的信物,覺得丟了可惜,而來也疼他老公的「錢」!
見她滿臉愁容,姬烈辰輕輕喚了她一聲,「若琪。」
她抬頭,見他眸光柔軟入心。
「其實,比起戒指,我更寶貝的是你,現在還多了一個寶貝,就是你肚子里的兒子,所以你就別愁眉苦臉的了,嗯?」
她哭笑不得,「你怎麼就知道我懷的是兒子?那要萬一是個女兒呢?你就不寶貝了?」
姬烈辰笑道,「我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哦,要是一對龍鳳胎,也好啊。」
林若琪听了,忍不住笑起來,可這一笑,又胃里不舒服起來。
姬烈辰看了,不忍心地說,「好了好了,我不鬧你了,你看你這張臉,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真難看。要是讓媽見著你這張臉,一定會笑話你長得很丑的。」
他淡淡地笑,似乎是在調侃她,其實是在逗她開心。
「媽?」林若琪被這個突然的稱謂震懾到。
他繼續調侃,「怎麼?被嚇到了?呵呵,丑媳婦終于要見婆婆了,會不會緊張?」
「……」林若琪呆住,「婆婆?!」
他淺淺地笑,「琳達沒有跟你說起過嗎,有關我母親的事?」
林若琪懵了懵,又搖了搖頭,她記得曾經在海邊他說過的那個故事,關于他父母的車禍……可是,他不是說他的母親在車禍發生後,送往醫院的途中去世的嗎?
見她一臉的茫然,姬烈辰便跟她說起了自己母親的事